10、十 至此今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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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曦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京城，这样的话我可以不用受生活环境大转变的困扰，气候啊事物啊都是土生土长的，比较好养。不过这样一来就要独守空房了，据说会小半年才能相见一次。还有一个是跟着他混，以后有饼吃饼，有奶喝奶。放羊也好，放牛也好，都不会让我饿着，有他一口米汤喝绝对不会让我少了饭。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要忍受分别之苦，以后可能很难见到爹娘了。我爹娘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不在膝下照顾，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好歹，我会惆怅死。
对于我来说，两个选择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要么离开丈夫，要么远离娘家。
这哪里是有选择……
我还是觉得，回娘家一趟，和爹娘商量商量。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明灭的烛火，看着他在灯火下专注的模样：“你怎么会突发奇想要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咧？”
他换了个二郎腿继续翘着，头也没回：“我喜欢呗。”
翻了个白眼，你喜欢又不是我喜欢。
我想起了自己遗留在苏心那里的笔记。才惊觉自己最近已经好久不曾写过这玩意了，森森觉得荒废已久。这会子看到晋曦在那里看书，也倍感无聊，就拢了拢衣服准备下床去。
“你干嘛。”晋曦眼睛也不挑的看着我。
我翻开被子来，“我去尿尿啊。”
“你骗人。”他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
“怎样。”
他眼睛眯了眯，今天穿着一身紫衣华裳，整个人看上去英俊又贵气。头发疏疏绑了半边，下半部分自然的下垂，安分的斜挂在肩甲处。额头上细碎的头发成三七分开，白皙的肤色映衬出深邃的五官。
虽然已经被震撼到很多次，也觉得自己有了很多的抵抗能力，可还是忍不住很心动的说。
我在心底默念：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其实，也不用这儿听话的，我叫你不过来你还真不过来。
胡思乱想到一半，他说话了，“我怕夫人伤了胎气，对胎儿发育不好。”
天雷滚滚……
我觉得有时候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个我只是开玩笑说说的，应该不会怀上吧。”我有点不好意思道。
“呵。”他一声冷笑，“夫人你当初可是开了玩笑就不负责任了，我可是当真了。”
好吧，你要当真就当真吧。我继续穿袜子，打算下来。
“我刚刚给你把过脉，有了。”他淡淡道。
不会吧，我的嘴巴呈“0”字形，真个人处于一种极端惊愕的状态。。。
我要当娘了当娘了当娘了……
“多大了。”我下意识问道。
“一个月多一点。”
可是我们成婚才不到一个月，那么这个爹是谁呢？
难道这个坑爹的爹是那个二少爷。
还不如去浸猪笼……
好害怕，晋曦怎么还那么淡定，不是应该冲过来骂我不守妇道的么。
可是他没有，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这才让我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人啊，一旦做了亏心事，不管怎么伪装，都是会有痕迹的。哪怕很小很微妙，都能让你觉得自己很不自然。可是又想做出一副拼命自然的样子，嗷，我好忧愁。
难道他还不知道！！对了他刚刚说一个月多些，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一个月左右的事情，那么也有可能是他的。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觉得不正常为甚我就要死要活。
太丢人了。
所以做人还是淡定一些好。
我决定以不变应对万变。淡定的下床，淡定的完成无未完成的事情。坐在文房四宝前梳理下思路，开始来个小规划。
“你在写什么。”他随意问了下
“给未来儿子的一封信。”
“噗……万一是女儿呢。”
“都……都差不多吧。”我想了下。
某人贱贱的笑了开来。
迎面吹来一阵花香，六月的天，很明朗。
这是我出嫁以来第一次回家，说的官方一点，那叫省亲。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像变了一些，又好像没怎么变化。
其实吧，家里没有什么大变化，是我，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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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热情的让我觉得客气过头，爹娘听说我怀了以后更是一个劲的夸晋曦是好孩子。怀孕的是我啊啊，劳苦功高的是我好不好啊，为什么一切都搞得他很劳苦功高的好不好。
我娘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闺女，你胖了。”
那是因为我有了，我在婆家还是很勤俭持家的好不好 。反正不管我怎么叫嚣，我爹我娘都一副我嫁的不错，婚后生活幸福美满的样子。
我的世界他们不懂。深以为然。
默默面壁去……
“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终于问到正事了。可这个开头不是我喜欢的，你们应该问他为什么不走而不是问他什么时候走啊 啊。
“快则明后天，慢则半两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吧。”晋曦回道。
“哦。”我爹不咸不淡道。
“你们大老爷们先聊着，我要和我闺女去说些悄悄话。”我娘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出来。
我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我娘屏退了下人，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严肃，连那皱纹都看上去正规了很多。
“他对你好么？”
“也不能说不好，就那样吧。”
“他在外面可有女人？”
我的娘亲，听到这个问题我不自然的闪过苏心也就是二弟的影子。
“呵呵，应该没有。”
……
有了谁知道呢，男人要是想偷腥，又怎么会愚蠢到被我这么一个二到前脚放的东西后脚会忘的家伙发现。
问了一些话以后，我娘消停了会，突然一下子抱住了我，“我已经和你爹决定让你跟着去塞外了。”
从这次进这个家门的一开始，我便从爹娘的态度上隐约得知这事八成是板上钉钉儿没得选。可隐约还是有点伤心难过的。
不怕我在外面不习惯么，从小到大你可是连一只苍蝇都恨不得为我亲手拍死的人啊。
不怕想我想的太厉害得相思病么，若是我去了关外，以后想要再相见一面可是很难了啊。
“ 以后你和爹两个人，要相亲相爱了哟。”
“臭丫头，我们什么时候没有相亲相爱过。”
“是，你看我爹这辈子就娶了你一个我就看得出。”
给我盖上一层小毯，我推说不要，却硬是盖了上来，说什么看我穿的单薄（六月天你想让我裹成个球额）会冻着她未来孙子。
“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问吧。”
“当初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为什么偏偏非王晋曦不可呢？”我问道。再者，我联想到由于这个人带给我这两个月都不怎么愉快的生活，真真希望自己以前的人生没有碰到过这号人物就好了。
“那你不喜欢么？”
和喜欢无关，只是纯粹觉得，如果不遇上我怕和别的人也可以这般培养感情细水长流，何况我现在并没有所谓的除了夫妻意义上对于两性之间真正的喜欢啊。“对，我喜欢他，长得帅，又有钱，脾气还不错，对女人又体贴。”
“所以才非王晋曦不可。”她可能是觉得这个理由说服力不够，便又说了些不少他的好话。
她握了握我的手，可以称得上是语重心长的和我说道：“女人这一辈子，身边有个男人一心一意对你，什么都值了，相信我，晋曦他是个好孩子。”
还是不是很想苟同这些话啊，虽然卡上那怀念过去有那么几分逻辑，但是老子自力更生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哈。
“娘，我相信你说的全部，可是我不是很敢相信他。”
“怎么了”
“我觉得他对我的感情很奇怪，不像是恋人，也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宠物。”
……
正在我们要积极讨论晋曦对我的感情问题，门被叩响，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我到现在都能回想起那个早晨，我的夫君一副暖洋洋的样子，规矩又不失风度的站在门口，含笑的望着我。明明是这么热的天，看到他好像整个房间都凉丝丝的。
“娘，我来带她走。"
“还愣着干嘛，还不抱上你媳妇。”我娘有点没好气道，“一个将军，连娘子都抱不动么。”
晋曦扣住我的腰，“抓好我的脖子。”便把我整个人抱了起身。
还没这么被人抱过啊。我回头看看娘，发现她挤眉弄眼地冲着我笑。
“吃了饭再走吧。”我娘终究还是不怎么舍得我。
晋曦看了看我，我摸了摸肚子，然后响亮的打了个嗝儿，“孩子饿了”
“好，吃饭去。”
是以本该回去的时间因为这一餐饭的功夫又推了推。
马车就停在外面，饭毕，晋曦就匆匆告辞，回去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我不舍的看了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好像没有和爹说上一句话。可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归结于平时缺乏良好的沟通。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爹，你保重。”
这个平时对我没多少话的严肃派还是微笑起来，像个再寻常不过的父亲一样拍了拍我的头，“你也是。”
也还记得，我爹对晋曦说的一句话，“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可要好生照看，要知道，这亲可以结，便也是可以离的。我宋知书的女儿，何愁没有好儿郎。”
“明白。”
打道回府。
至此今年，潸然泪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至此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