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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到底在闹哪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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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干就干,狠狠的扭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痛得呲牙咧嘴,不是在做梦?她把头转向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我…我穿越了吗?哦!不…重生了?她不停的在心里自问。再转头看着身边的姑姑,原来自己不是被抓了,难怪姑姑还一如五年前那般模样,原来现在就是五年前,胡晓晓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都乱套了,今天是2008.7.12号?哈哈…7.12号,胡晓晓心里是止不住的高兴,她想马上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告诉韩欢。
韩欢?胡晓晓的眼眸马上黯淡下来,2008,如此算来,她跟韩欢不过是陌生人罢了。胡晓晓心里是满满的失落,那种有了喜悦感,然后想要跟最亲密的人分享,到头来却发现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的落寞感紧紧的揪着她,让她特别难受。
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姑姑,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如果自己抱着她兴高采烈地说:姑姑…我重生了!哦!不,我穿越了...哎,先不管这些,反正我从未来回到过去了。估计肯定会被兜头一瓢冷水,然后不是说你异想天开就是脑子有病…咳,某个精神病医院的病历表上又得多挂一个人的名字
再看姑姑手里捧着的笔记本,胡晓晓又开始咬牙切齿,那种被别人扒衣服的感觉又罩上了心房,没有任何衣服遮挡,又无计可施,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想来想去,最后眼里精光一闪,露着狠劲,抬起胳膊从那静手里拽过属于自己的笔记本,不由分说的打开窗户,就扔了出去。
那静眉头紧皱,怒目圆睁,本来打算继续观看下去,可是就在刚才,这孩子一声不吭的夺走笔记本毫不犹豫的就扔出了窗外。自己不过是想了解她在自己家里生活的一些状况,如果不想让我看的话,大可说出来,用得着扔了吗?
她趴在车窗上,看着白色的笔记本被大巴车开动所带起的风刮得更高,继而再跌下去。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笔记本坠落的线路是斜的。她挑着一边嘴角:呵…与其被身边的人扒衣服,还不如给不认识的人看,反正笔记本的扉页上也没有落下自己的大名。而且它的命运多半是被年迈的清洁工捡了去,然后归类,送往垃圾回收站,继续造福人民。胡晓晓想到这里,笑了,脸颊两边露出两颗深深的酒窝。
车子没有因为一个笔记本的被丢弃而停留片刻,它继续向前开着,就像全世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挂掉,但是时间从来就没有停下它的步调。这社会有些东西对于某些人来说至关重要,对于外人来讲就无关紧要,所以请允许偶尔的无理取闹。晓晓看着路边的绿化带,若无其事的关好窗户,转过头来,笑得一脸天真无害:“姑姑,休息会儿吧!眼睛会疲劳的…”因为她清楚的记得,就在过了下一个时长20分钟的隧道后,那静会扶着额说:“眼睛真痛,要不是为了看你的这个玩意儿,我早就睡了…”
呵…玩意儿?多好的形容词啊!难道是我哭着闹着跪着求着要你看我的日记吗?如果说你是为了关心我.了解我才看的我的日记,那么,我也想清楚的告诉你:我—不—需—要。
如果真的关心孩子,应该是关心她的生活,经常有心灵上的沟通,让孩子不要对长辈关闭心扉。而不是整天在外工作,还打着高高的旗帜:“我挣钱都是为了你啊!”试问,当你每天累死累活,赚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生活费,过年回家孩子看到你的时候感觉不过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而已,你作何感想?
不过,转念一想,经济一般的家庭心里也有自己的苦吧!晓晓这样想着,心理好过多了,反正她是要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的时候才养孩子,如若不然,自己又累,孩子也没有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她可不想生了孩子就丢给家里的两老,由于现在独生子女计策的严格广泛推广,几乎每家每户都只有一个心肝宝贝。然后这就铸就了家里的老人溺爱的心理:反正家里就一根独苗,不疼他疼谁?
再加上家里的老人在ta们那个时代,是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心里没有一杆对孩子好坏适度的秤。
然后就欲求欲满,任其上天摘星,下海捞月。
每次自己长途跋涉的回到家里,都要靠第三人介绍,然后才会得到孩子不冷不热的一句‘妈妈’。孩子长期处于思想古板的老一辈的一贯娇纵下,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对的,然后一有不如意,或是遭到家里人的反对,孩子就变成了爷爷奶奶照骂,爸爸妈妈照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还真是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想到这里,胡晓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以前她是虚度光阴,可是现在既然可以重来,那么她要加倍的补回来。别的女猪脚要么穿越到奇异空间,拥有异能,然后发家致富…要么就是重生在豪门世家,凭着一具萝莉身板,熟女心智,过关斩将,踢掉路上一切的绊脚石,然后成为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强人。
可是自己呢?要是回到校园时代,自己说什么也要发奋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算靠着自己努力得来的奖学金以及别人或咸或淡的施舍,自己也是愿意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并不是有了一身硬本事就会事业一帆风顺,拥有一块含金量的敲门砖远远要少走很多弯路。
胡晓晓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混迹了五年,也算明白一些职场上的事情。而且她觉得社会并不复杂,揣测不透的应该是人心。
因为接下来,她知道,自己坐在开往g省的大巴,然后去做着每月七百底薪的流水线工作。既来之则安之,还好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上夜班。晓晓还没有一下子消化掉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事情,此时脑子更加昏胀了,于是头仰着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她经历了会漏雨的空调出风口,各种悲惨,好不容易下了车,却被丢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高架桥上、明明买票的时候,把路线问得一清二楚,售票员也露着八颗小贝齿,用着娴熟的普通话回答说:“您好,客车会准时进站的,请您放心,祝你旅途愉快!”,这又是肿么一回事儿?
“靠,还旅途愉快?老娘现在心里真特么的特别不痛快…”那静毫不犹豫的把售票员全家问候了一边,唾沫横飞,有理有据,有板有眼,言辞凿凿,连某某大的高材生都会自惭形秽。
晓晓被姑姑唧唧歪歪的叨骂声,扯回了思绪,连带着纠结的心也打开了,她很想上前告诉那静:“姑姑,售票员只卖票不开车,所以中间有人掉链子错误不该归咎到人家身上。”可是看着姑姑还在气头上,她怕弄巧成拙,然后被扣上‘胳膊肘往外拐’的帽子,生气的人儿惹不起啊,她索性变成一尊雕像,维持着看天空中星星的姿势。
实际上,天空被城市里彻夜不灭的霓虹灯,路灯照得宛如白昼,除了偶尔有飞机划过,别说星星了,连一只鸟儿都木有。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
鸟儿曰:大半夜的我还在天上飞?有病啊我?
一如五年前一样,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相比较于姑姑的喋喋不休,这个男孩儿反而沉默得厉害,在车上就见识到了他是如何的健谈,这会儿他蹭到晓晓的面前,露齿一笑,白晃晃的牙齿在夜里竟然那么的耀眼。
那静觉得口干舌燥,弯腰在方便袋里翻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可能觉得还没解气,又开始问候售票员的祖宗,这半夜三更的,晓晓还真怕售票员家的老祖宗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抓着姑姑的裤腿,可怜巴巴的声辩:“我躺着也中枪啊!有木有?”
人有怨气发泄出来就好了,不然憋着会内伤的,所以不管发泄的对象是何方神圣还是牛鬼蛇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人心情爽了就万事大吉。有些事儿,总是需要一些人来垫背…
最后到了住处已是凌晨三点。天空黑压压的,没有一点亮光,她仰着头,黎明就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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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自己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就可以避免出现那些不愉快的尴尬,可是世事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晓晓跟父亲的关系很紧张,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她已经很乖巧很懂事了,她真的不想再翻以前的那些事情,只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可是,三个月后的某一天,那个‘挂名’晓晓父亲的男人粗声恶气的指着门口喊:“滚,思想有多远,你就给老子滚多远。”
晓晓捂着被扇得火辣辣的脸颊,眼里是浓浓的恨,眼眶里的水珠儿在打着转儿,可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看着对方怒目而视,她眼里也是决绝。转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S市十月的夜晚还带着一点燥热,可是晓晓觉得自己的心冷得厉害,她的嘴唇哆嗦着,泛着紫青,一边踉跄着走出巷子一边不停的用双手紧紧的用衣服裹着身子。她就像一抹游魂,漫无目的飘在大路上,一束强光打过来,映着她苍白的脸。
嘟嘟嘟...摁喇叭的声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突兀,晓晓却像没听见似的,只知道不停的向前走啊走,仿佛这样,她就不会感到疼痛。
车越来越近,晓晓歪歪扭扭的拐到车头,司机一个始料不及,拼命的摁着喇叭,踩着刹车,可还是看到那个鲜活的人儿消失在车头。坐在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夏子洋额头上不满了细密的冷汗,心里大喊着:oh 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