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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落花意 流水情 ...

  •   静姝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便坐在一堆柴草上打坐调理内息。只是自己学艺不精,疼痛虽有缓和,却总是无法完全消除痛楚。摸着自己的心口,静姝一笑,师父是动了大怒了。
      静姝原本是街头孤女,尚在襁褓中便被钟甫明抱了收养,瞧着模样可爱,想着这孩子长大必定是个美人胚子,便取了静姝一名,本意静女其姝,愿此女长大能成为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淑女。但事与愿违,此女虽面容绝丽,聪慧伶俐,但思维怪异,不拘礼法。十一二岁时钟甫明教徒学孔孟之道,此女便道“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来讽刺孔子周游列国。虽秉性纯真,但性情聒噪,叽叽喳喳与山间麻雀无二,且不习女工,就连走路也不学女子一般文雅,总是一蹦三跳。自打静姝会走路,钟甫明就没见过她好好走过一步。非但如此,此女自小便资环爬树掏鸟蛋,下河摸螃蟹,因此,静姝并不得钟甫明喜爱。
      只是静姝想不明白师父为何发怒至此。以往不过是训斥几句罢了,再不过就是把自己关到柴房几个时辰,不许吃晚饭,断然不会对自己动手,更加不会到了这个时辰还不放自己出去。
      抬头看看,大约已经过了子时了。
      龙景浩也没有一丝动静,静姝更加想不通。摸摸自己叫唤了好久的肚子,突然感觉饿得有些胃疼。指尖冰凉的触觉传到胸口,静姝顿感饥寒交迫,瘫在柴草上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
      睁开双眸看到的第一缕阳光有些刺眼。静姝眨眨眼,却突然发现师父钟甫明正坐在自己床沿上,于是吓得一下子坐起来,眨着一双闪亮的眸子惊恐地看着钟甫明。
      “躺下吧。”钟甫明淡淡地说道。
      静姝呆若木鸡,一动不动。钟甫明鼻中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伸手将静姝慢慢摁倒,让静姝躺下,掖了掖被角。
      “休息吧,下月初八,你师兄师姐成亲,你养好身子才是。”
      “成亲?”静姝傻傻地看着钟甫明:“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呢?”
      “怎么,你不乐意么?”钟甫明双眸一冷。
      静姝笑着摇摇头,钟甫明继续说道:“不是突然,我本意就是想把聪儿许配给景浩。况且,二人也是情投意合。怎么,你不欢喜?”钟甫明摸了摸胡须,不咸不淡地说。
      静姝笑出声来,摇了摇头,道:“我有什么不乐意的?这是喜事。”
      “好,那就好。还有,你师兄如今也是有妻室的人了,你也要注意分寸,不要让别人多心才好,你明白吗?”不等静姝应答,钟甫明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静姝抿抿嘴,暗道:“明白也得明白,不明白也得明白,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只是实在想不明白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左右不再与师兄像以前一样疯玩便是。想来这样做,必定能让师父欢喜。”
      转眼已经是十月。离龙景浩杜聪儿的婚期越来越近。
      静姝虽不明白钟甫明为何让自己离龙景浩远一点,但终究是师父的话,便也听着,这些时日一直可以回避着龙景浩。龙景浩掰着手指算着,婚期越来越近,静姝却又总是躲着自己,心中愁闷,便整日饮酒消愁。
      龙景浩的一举一动都被杜聪儿瞧在眼里,心知龙景浩是为着静姝,自己与龙景浩只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只是自己的心上人,又如何能让他人得去。心思既定,杜聪儿便找到了趴在桌子上玩手指的龙景浩。
      阳光依旧明媚。
      “景浩?”杜聪儿蹲下身子,趴在龙景浩膝上。龙景浩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并没反应。
      “景浩,我有了,你欢喜么?”
      “什么?”龙景浩腾的站起身,大声问道:“不可能!就那一次而已,怎么就……”龙景浩越说越心虚,目光移向别处,不敢直视杜聪儿。
      那一夜风流,自己并不是清白的人。虽说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就稀里糊涂地把杜聪儿当成静姝了,可是,杜聪儿的身子,确实已经是自己的了。
      过程,并不重要。
      虽说第二天清晨自己还是着急忙慌地赶去柴房看静姝,虽说瞧着静姝的可怜样子自己难过的好多天没有吃好睡好,虽说从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再也没有碰过杜聪儿……
      可是发生的事再也不可能消磨。说要与自己一辈子不分开的师妹到底还是与自己生分了。
      却说那日静姝被罚过关进柴房,龙景浩一心想去给静姝送些吃食,却被杜聪儿逼着一起饮酒,一时分身乏术。朦胧中只记得自己说会疼爱静姝一辈子,醒来时却看见自己和杜聪儿赤身裸体相拥而眠。惊讶之余掀开被子,只见聪儿身下一片殷红,瞬间头疼欲裂,心知是饮酒过量,把聪儿当成了静姝,做了不可挽回的事。龙景浩性子敦厚,自然不会瞒了钟甫明。只是钟甫明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输了一句,下月成亲吧。
      □□好,便珠胎暗结?
      龙景浩努力让自己对上杜聪儿的目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真的?”
      “景浩,我何时骗过你?”杜聪儿一脸委屈地看着龙景浩。身后枯叶纷飞,煞是好看。龙景浩只觉自己也与这秋叶一般,身心俱死。抬眼望着湛蓝的天空,相处二十载,聪儿何时有一次骗过自己?
      龙景浩颤声问道:“静姝可知道了?”
      杜聪儿秀眉轻轻皱了皱,暗思只有绝了龙景浩的心思,才能保住自己的将来。便羞涩地看了看龙景浩,点了点头。龙景浩只觉一道晴天霹雳划过,瞬间将自己击的粉碎。一个踉跄,瘫坐在石凳上。
      夕阳的血光逐渐暗淡,岩峦千叠的峰峦逐渐模糊起来。龙景浩心意阑珊,信步走到静姝房前。一阵凉风袭来,卷了枯黄的叶扑到脸上。龙景浩呆呆地看着满树枯枝上零落的黄叶,身上凉意弥漫。原来不知不觉,已是深秋。龙景浩双目含泪,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曾几何时,这树上也是满树的春意盎然。
      门吱嘎一声打开。静姝站在门后,一脸愕然的看着站在门外的龙景浩。修长的身姿被月色衬的越发孤独。静姝定了定心神,叫道:“师兄。”
      “我……我可以进去与你聊聊么?”
      静姝低着头,并不看龙景浩,乌黑的发丝被夜风吹的飞起又落下,良久,轻轻摇了摇头:“师姐有了身孕,你该多陪她才是。”
      “你可是在怪我?”龙景浩凄然道。
      静姝奇怪地看着龙景浩,哭笑不得地说:“这是好事,我怪你做什么。”
      “静姝!”龙景浩伸手将静姝拥入怀中,声音已有些哽咽:“静姝,我知道你定是在怪我。刚许下一生一世不分开,我便拥了他人入怀,而且……还有了孩子……”
      “你说什么啊,莫名其妙!”静姝一反常态,将龙景浩推了出去,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上。龙景浩叹了一声,对着静姝的房门,喃喃说道:“左右是我对你不起,你这样的发脾气,也是应该的。”话音刚落,房内灯火便被吹灭。又是一阵凉风吹过,龙景浩始觉寒意,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搓了搓手。一件外衣轻轻披在自己身上,扭头一看,不是杜聪儿又是谁?杜聪儿并不看龙景浩,低着头转身离开。龙景浩前者杜聪儿单薄的身影,始终放在小腹上的右手,顿觉头疼欲裂。
      钟甫明自是闲云野鹤,与外人甚少来往。因而爱徒成亲,宾客也是寥寥。
      秋叶虽然寒冷,这大红的喜庆却让这不大的庄园暖和起来。龙景浩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似乎在逃避着花烛之夜。静姝与宾客欢声笑谈,只是仍然不怎么理会今日这新郎官。龙景浩眼中呈现一片痛苦神色,看着宾客一个接一个离开,心知此夜良宵在也躲不过去,一时心灰意冷,便扶着墙走进洞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龙景浩瞧着坐在床边的杜聪儿,伸手将盖头扯去。盖头下是杜聪儿娇羞的容颜。龙景浩不禁想起来那日静姝拍手笑着说,师姐本就生得芙蓉面柳叶眉,今日这一打扮,更是像极了画中的女子。我瞧着昔年倾国的褒姒,倾天下的飞燕合德,容貌身姿,大抵也不过如此吧。耳边静姝铜铃般的笑声回荡不绝,龙景浩叹了一口气,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双眼。
      “景浩……合卺酒……”杜聪儿不自然地笑了笑,站起身,拿起两杯酒,一杯给了龙景浩。
      龙景浩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神色,盯着杜聪儿的玉指端着的酒杯,一动不动。良久,直逼着杜聪儿双眼,轻声道:“合卺酒,一生一世?”
      “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杜聪儿坚定地说。龙景浩苦笑着坐起身,本欲推辞,却看见杜聪儿的右手抚在小腹上,便缓了缓手,接过酒杯,与杜聪儿同时饮尽。
      杜聪儿坐到床边,静静不语,只是看着龙景浩。烛影摇红,浅浅一抹明光映在龙景浩敦厚的面容上,甚是温暖。杜聪儿嘴角上扬,抚着自己的小腹,凝成笑意,心底却慢慢泛起一丝哀伤,交杂着一丝无望和期盼。奢望罢了,奢望罢了。一生一世不分离,何曾是龙景浩与自己的诺言?今日这合卺酒,龙景浩何曾想过要与自己饮?
      杜聪儿瞧着睡熟的龙景浩,眼神中闪过一色微红的星芒。像流星炫耀天际,瞬间不见。轻轻褪去衣物,光滑的肌肤闪耀在烛光之下,水蛇一般的腰身迅速钻进了龙凤双喜的火红棉被里。
      半夜,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了清水堂所有人。
      静姝破门而入,只见杜聪儿仅穿中衣,脸色煞白,不住呻吟。豆大的汗珠划过,一张绝丽的容颜仿佛被人揉搓着,痛苦异常。龙景浩呆呆地看着静姝,有指着杜聪儿身下的一滩血,喃喃地道:“她……她……小产……”
      静姝只觉天昏地暗,只道“我去找郎中”便跑了出去。恰好与进房间的钟甫明撞了个满怀。钟甫明顾不得许多,闯入龙景浩新房,一滩血迹甚是刺目。龙凤双烛依旧燃的闪亮。钟甫明大吼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烧水!”
      不到半个时辰,静姝带着郎中气喘吁吁地跑进新房,郎中伸手搭上杜聪儿的脉搏,道:“身子没事。至于小产,并非行房缘故。夫人睡前可吃了什么东西?”
      龙景浩伸手将酒盏递给郎中。郎中啜了一口,道:“有生川乌。”看了看桌上点心,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又尝了尝,认真地说:“有些桃仁的味道。只是分量不重,一般人难以觉察。”
      “分量不重,怎么会小产?”钟甫明问道。郎中凝神看着杜聪儿,道:“生川乌剧毒,可以加倍桃仁药性。”
      床上的杜聪儿此时正被龙景浩擦拭着额头。听得郎中一席话,拼劲全力朝着静姝喊道:“为何害我!”
      一声凄厉的喊叫,苍白的面孔,凌乱的发,让杜聪儿此刻正如幽冥厉鬼一般,似乎要来索命。静姝吓得一个踉跄,道:“我何曾害你?”
      杜聪儿嚎啕大哭,狠狠地抓住龙景浩前胸的襟裳。龙景浩眼里无尽的怜惜,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他迫视着静姝,几乎沮丧到了极处:“终究是我对你不住,可是,你怎么能向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静姝闻得此言,娇躯一震,盯着哭得声堵气噎的杜聪儿,有看了一眼龙景浩,黯然道:“你也不信我?”
      “这酒只有你动过!这桂花糕,是你亲手做的!”钟甫明额头根根青筋暴起,扬起右掌向静姝打去:“逆子!”
      静姝虽伤心至极,却也不含糊,不可与师父力拼,为今之计,只有逃跑。身后传来杜聪儿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号:“师父,杀了她!我要我的孩子!”钟甫明钢牙紧咬,嗔目欲裂,翻身跳了出去,追着逃跑的静姝。静姝毕竟功力不济,三两步便被钟甫明截住。钟甫明飞起一脚,静姝应声倒地。钟甫明直直盯着静姝,双目血红,神色中大有几分癫狂。静姝以手挪步,连声喊道:“师父,我没有!”
      “不是你又是哪个!总不会是聪儿自己坏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钟甫明顺手折了一根树枝,化作剑意,向静姝刺去。静姝忍痛一跃而起,惊慌地躲着钟甫明的杀招,师徒功夫本不可同日而语,只见钟甫明甩了一个剑花,一招问心刺刺向静姝胸口。
      正当生死之际,一颗石子从林子里飞来,来不及回头看,静姝便被那人捉住领口带了走。钟甫明勃然大怒,喝道:“龙景浩,你这孽障!”起脚便追了上去。猛然想起杜聪儿独自在家无人照拂,不得不原路返回,只道以后算账。
      凄风阵起,出来几分清寒。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旷萧索的田野,奇峰怪石幻化成作势欲扑的恶兽,分外狰狞。
      静姝打了一个寒战,抬头望天。黑色的天空中几颗散碎的星星也显得那么暗淡。一件外衣披到身上,静姝秀眉一皱,将衣服扯下,塞进龙景浩怀里。
      “你不是疑我下药,坏了杜聪儿腹中的胎儿么?”
      “静姝……”龙景浩深吸一口气:“你我刚承诺过一生一世,我便与聪儿做了苟且之事,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呵!”静姝不屑地冷笑一声:“我与你何曾有过男女之情?所谓一生一世,不过是一个妹妹对兄长的感情罢了。哪个似你这般荒诞,认为我一颗芳心尽付与你?”
      “你!”龙景浩一时语噎,半天说不出话来。只瞧着静姝夜色写雪白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静姝的声音也似从空谷传来。
      “师兄,你误会了我,师姐误会了我,师父更是欲杀我而后快,这里我不能呆了,师父那边,你去交待吧。”静姝头也不回的背对龙景浩离去。身后传来龙景浩急切的喊声:“丫头,世事险恶,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够出去闯荡,回去认个错也就是了!”
      “你果真认定是我?”静姝猛然回头问道。瞧着龙景浩不言不语,呵呵一笑,道:“你也不想想,你酒量一直很好,怎么杜聪儿一坛酒就把你弄到了床上?你怎么就不明白,那日你我二人采菊归来,钟甫明为什么大动肝火,以致震伤我的心脉?”
      “静姝,你……”
      “我也是刚明白的。是我太幼稚,与你太亲近,让所有人都疑我恋上了你。也让你越陷越深。我既然不爱你,是决然不会伤了你的孩子的,你懂么?”静姝面无表情地说。
      龙景浩听静姝言语之中口口称恩师名讳,不觉心灰意冷,望着静姝远去的身影,再也不伸手阻拦。
      静姝只身离去,脑海中却不断浮现自己与龙景浩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只是自己明白,心中那份对龙景浩的依恋,只是兄妹之情,无关风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杜聪儿没错。逼走这个恼人的静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只是这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些。”静姝望着远处的清水堂,喃喃地说。
      日转星移,已是冬日。
      静姝独自躲在山洞里,每日寻了野兽野果充饥,饮食倒不是难事,只是天气转冷,这破山洞再也无法御寒,思来想去,便出了山洞,爬上崖顶,准备去集市寻些衣物。
      刚爬上崖顶,便瞧见这天像是要坠落下来,雪片似挦绵扯絮,乱纷纷飘落人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静姝不禁呆住,伸手便要去捉。张开手掌,几朵雪花点缀在手心里,瞬间化作泪珠。白雪覆盖了长林古木,冻结了远处碧波,白雪雕琢的世界,似乎比原来的世界要干净的多。
      “师妹,你果然在这里。”身后传来铜铃般的声音。静姝缓缓转过身。又听得来人轻笑道:“一别数月,师妹,你可是憔悴了许多。”
      “你是来杀我的?”静姝面不改色地问道。
      “你不死,景浩便永远不会死心。”杜聪儿咬牙切齿地说。静姝不屑地一笑:“若我死,可否换你二人白首偕老?”杜聪儿道:“这是自然。”
      静姝叹了一口气:“杜聪儿,是我看错了你,你也看错了我。我只问你,你当真有了孩子?”
      “没有。”杜聪儿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是你和那郎中商量好了的?清水堂附近方圆十里,只有这一个郎中,你吃定了那晚无论谁去请郎中,都会请他。那酒里边,桂花糕里边的药,也是你趁龙景浩睡熟之后才放的,是吗?”
      “没错。”
      “如此,我心里便好受多了。”静姝低头一笑,至少,自己与龙杜二人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事,没有牵扯到一个无辜的生命。正在沉思中,又听得杜聪儿说道:“你可知师父那日为何大动肝火,伤了你的心脉?”
      “是你添油加醋,是吧。我能猜得出来。若非如此,师父对我,不会这样狠心。”
      “你果然够聪明。只是,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的武艺为何一直在我之下?”
      静姝叹道:“终究是我太贪玩,荒了学业。”
      杜聪儿轻笑着摇摇头,道:“师父一直不喜你,便在暗地里教我别的武艺。比如,你在师父的手记里看到的鹤冲天,闲鹤二十八剑!”话音刚落,杜聪儿飞起一剑便向静姝刺去。静姝自知不敌,只是一味躲闪,并不与杜聪儿交锋。杜聪儿执剑若舞,可招招狠辣。静姝不禁伤心欲绝,暗道师父竟如此偏心!
      剑上玉佩声声作响,杜聪儿一身粉衣,舞者鹤一般的身姿,煞是美丽。静姝内伤未复又添新伤,衣袖上已是血迹斑斑,脚下的白雪,亦是被染成了鲜红。
      静姝不禁傲气陡生,笑道:“杜聪儿,你想杀我,也不是件难事。只是我死在天下任何人手里都行,只是断然不会丧命你手,若我死能换你安心,我成全你便是,算是报答你十余年对我的照顾。”说罢,纵身一跳,身如一只彩蝶,直冲向悬崖最深处。
      杜聪儿利剑回鞘,站在崖边往下望了望,嘴角依旧是迷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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