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夜》零度撞击

4、章三 瞬间窒息

　　章三瞬间窒息

　　或许平静太过长久终究有被打破的一天，就像一潭寂静的死水突然被扔下一颗石头，小小的侵犯都会颤慄不已，荡出一圈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那天早上，我照常到田里去帮忙，却看见田里聚集了一堆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张叔叔，发生什么事了？”忙跑过去问道。

　　“丫头？早啊。不知为啥一大早程家那老头就躺在这里了？”听他的口气好像有些愉悦的样子。

　　我更莫名其妙了，踮起脚尖，向众人围绕的中心探头望去，那一刻，我呆住了，或许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情景，我的脸吓得煞白，仿佛心脏停跳了几秒，呼吸停止了一般，一种窒息的难受感涌上心头，接着又是一阵恶心，匆忙捂着嘴巴离开人群，跑到平时休息的小河边。

　　却又吐不出来，好难受，捧起清澈的河水往脸上泼，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程家的当家死了？死了？全身都是血？谁干的？谁？以往也没有人敢反抗地主的！那些村民终于都鼓起勇气反抗了吗？

　　这样吗？这样不是好事吗？我是在为他们高兴吗？

　　可是，他们就是要反抗也没必要杀人啊！而且还残忍地把人砍得血肉模糊！

　　不对！他们是在发泄，对，这样是情有可源的！

　　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在害怕吗？

　　不会吧，我不是很高兴吗？

　　一直以来都很同情那些贫苦的农民的！可是我……

　　“小姐，你回来了，老爷叫你……去见他……”管家见我一进门，便战战兢兢地说。
　　本以为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忘掉今天的事，却又要去见父亲，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父亲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每天不让管家跟着都跑到哪去了？说！”父亲面带愠色地问。

　　我愣了一下，下一秒便脱口而出 ：“去沐浴大自然的阳光，感受大自然的温暖，呼吸大自然的空气！”

　　“就这么简单？”父亲依然一脸严肃。

　　“是！”我应了一声，斜眼看了看在一旁喝着茶的母亲。

　　“那为什么每天都这么晚才回来！？”

　　“因为……不想呆在家里……”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回答，我便支支吾吾地说。

　　不想呆在家里？！你不好好练弹琴跑去跟那些下贱平民打成一片，你还有没有作为淑女的觉悟啊？”父亲面带怒色地说。

　　又是一愣：“父亲大人，我……”

　　“我什么？！要不是今天听说程家的当家被杀了怕你会出事，派管家去找你，你就要把天去干的事瞒着我们吗！？”

　　“去帮他们有什么不对？！”压抑已久的不满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你还敢顶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想丢我们柳家的脸不成？！”

　　“丢什么脸！我们都是人，为什么就只有我们过这种奢侈的生活，他们就要被迫过贫困艰苦的生活！”我大声驳斥。

　　“啪”的一声闷响，感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麻痹，继而疼痛袭来，我在心里呐喊：你有什么资格扇我耳光？！

　　“你懂什么，不是有我的地，他们早饿死了！从明天开始，你不准再出门！”父亲带着怒气说完便甩袖而去。

　　想哭吗？我想哭吗？为谁而哭？

　　瞳不流泪心流泪，人原来如此虚伪……

　　――哀漠大于心死……

　　母亲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搂紧我：“清涟，不要生你父亲的气……”

　　何止是生气，简直已经达到厌恶和憎恨，厌恶人类的无情与自私，为什么我偏偏出生于这种家庭？

　　自我懂事起，就开始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幸福的，人会亲手夺走人的幸福，因为人自私、贪婪，他们必须靠夺取他人的幸福来使自己得到幸福。

　　人类并不是最高等的生物，而是最低等、最卑劣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