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右手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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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离别不会伤悲
这是我对你唯一的欺骗
因为我最喜欢你的双眼
那么美
不适合掉眼泪
你要好好的去飞不需要对我想念
我会默默地留下右手边的座位
有一天当你看过世界
再决定你降落的地点
而我也会继续地奔驰在这长长的街
左手边是我的心右手边没有谁
为了你再寂寞我都可以成全
因为我相信说过了再见
一定会再见
——《右手边》 光良
“你知道吗？只要登上这班飞机，也许音乐对我来说，就不再只能是梦了。可是我……舍不得你啊。”你说。
我懵了。我设想过一百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句舍不得。我的连喜欢都不会好好说出口的多串君的这一句舍不得。
我忽然想起了我们的相遇，在新生入学的典礼上。
那么大的操场，那么多的学生，偏偏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墨黑色的直发，烟蓝色的凤眼，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长得如此标致？银桑的世界观都被你颠覆了。
鬼使神差地跟在你身后，直到我的手碰上你的肩，才醒悟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我居然想跟一个男生搭讪！
“哟，这不是隔壁家的多串君吗？这么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前一天还在看着6D肉蒲团自我安慰的阿银，这一刻已经为了一个男人而折服倾倒。还没有意识到，这惊鸿一瞥，已经注定要彻底改变我的生命。与你视线交接的刹那，太多沸腾的血液涌上脑袋，我丧失了思维的能力。
你瞪了我一眼。用独特的沙沙的声线告诉我——
原来你的名字叫做，土方十四郎。
你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了。原谅阿银文化水平不高，不懂得如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被这双眼睛深深地吸引着。
只想要一直一直沉沦在你的凝视里。
我又想起了我对你告白的场景，在那个初夏的午后。
我手捏着一瓶蛋黄酱，看着你的身影如约出现在校园那棵最大的樱花树下。还不确定自己的心意。
你怀里抱着一只小猫，脸上分明写着担忧。你用纸巾小心翼翼地为小猫擦拭着爪垫上的伤口，神情专注而温柔。察觉到突然从树干后面走出来的我，你抬起头，坦然的双眸，不设一丝防备。
突然我所有的犹豫都消失了。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呐，多串君，阿银我好像是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啊，好像迫不及待要跳出来，跳到你的胸腔里去。我期待又害怕着你的回应，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咧嘴傻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把蛋黄酱递给你。递到一半，又不敢递过去。我怕你不要。
果然你又皱眉了。别过脸去，连看都不肯看我。
阿银我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可是却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难过。我还想对你笑，因为我不想失去作为朋友的资格。可是我真的笑不出来。好不容易挤出的一个笑容，大概比哭还要难看。
真想拔腿就逃。
“喂你告什么白啊，废柴卷毛。”你责斥道，“老子是男人啊。”
你伸出手，指尖已经碰到了蛋黄酱瓶，却始终不肯接下。
看着你的眼睛，那一刻，我失控了。我把瓶子塞进你的手里，顺势握住（或者应该说抓住）你的手。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绝。
你挣扎了几下，脸色绯然。“给老子去切腹啊混蛋！”你小声地嘟囔着。
收下了我的蛋黄酱。
现在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装载了太多不该装载的东西。畏惧，忧虑，悲伤，我答应过不会让你承受的一切。
阿银真的好心疼好心疼。你的注视，好像一把刀，扎在我的心里。
要把脸转开吗？我知道哪怕是一点余光，我的视线也会不听话地追随着你。那么，只好闭上眼睛了。可是为什么，我都已经用力地合上我的眼睑了，还是会看到你的眼睛，看得那样清晰？
我听见衣物窸窣。我知道是你在掏烟。打火机刮擦的声音，响了好几遍。
我很后悔，令你上了尼古丁的毒瘾。
我记得你的第一根烟。从我嘴里抢过去的，一根薄荷味的万宝路。
“讨厌这些的话，下次就不要来了。”
明知你嫌恶，我终于还是刺激得你要尝试。
你把烟头胡乱咬在嘴里，就这么猛地一吸就是半根。
我笑嘻嘻地看着你笨拙地吸入，被呛得咳嗽。给了你一个深吻，答应你，下次还带你出来。
明知香烟会伤害你的嗓子，我终于还是逼迫得你上瘾了。
如果我没有带你抽烟，没有带你逃课，没有带你闹事。
如果我没有要你进入我的世界。
你的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替你想过。那个自私的我，只想要你陪着。
你还在等着我说话，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我们明明面对着面，却好像隔了一个宇宙那么远。
就像那四年。
虽然我陪着你去医院，习惯你只能用纸笔和我交流。虽然我亲手帮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上药，看你读案例读到想吐。
虽然你给我排工作的时间表，打理好我们的家。虽然你帮我搓澡，用各种按摩膏涂满我全身。
可是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我到底有多劳累？我们真的能够理解对方的压力和无奈吗？
只是守在一起，就够吗？
沉默的对峙，比那些大大小小的争执更可怕。
而那些争执有多可怕，我想想就不寒而栗。
我用言语刺向你，而你用冷漠砸向我。
我们都像疯了一样。世界都像疯了一样。
而当你用那道空荡荡的眼神看向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们要结束了。就这样结束了。
如果结束，我不知道我会怎样。
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象我会怎样。
我承认我太过害怕。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没有安定过。不能抑制胡思乱想，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
只是一张什么都不能说明的机票，我就忍不住认定——
你受够了，终于要离开我了。
然后我想，是不是这样也好呢。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啊。从头到尾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你不懂得珍惜我，我为什么还要珍惜你。
此刻眼前的你在颤抖着，手指连那根烟都夹不住。在外面吹了一夜冷风，你的脸色很差，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而且你的眼眶红红的。
你是不是哭过？
为什么，还要那样坚定地站在我的面前，等着我的回应？
“你想走就走好啦。反正，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吗？”我平静地说。
这次轮到你懵了。我看见你的瞳孔骤然放大。
哼，谁叫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谁叫你吓唬我。
看着你的手在身侧慢慢收紧，握成拳头，我面无表情。我知道你的弦什么时候是绷到最紧。
就在那根弦要断的一瞬间，我吻住了你。
伸出双臂，将你环入怀中，用力地抱紧。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把你融进我的身体里。
但我还是放开了你。
“笨蛋。”
我笑了。
这句不是对你说哦，是对我自己，有那些白痴想法的自己。
“多串是觉得阿银会出轨呢，还是觉得自己会出轨？”
你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像初遇时候那样。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的多串，你真的好可爱。
“答应阿银，还回来，好不好？”
我递过我的小指，就像当年递过那瓶蛋黄酱。
你脸色绯然，用你的小指接下了，就像当年收下那瓶蛋黄酱。
“我等你哦。”
轻吻你的眉心。我在你的耳际，郑重许下我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右手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