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大结局 ...
-
顾欣跌跌撞撞，找到叶寻。他颇有些惊讶，笑道：“恢复的这么快？还是从医院跑出来的？”
懒得与他讨论这些，她急切想知道程维的结果。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程序上再走一遍，就可以出来了。”随后叶寻又说：“他真是运气，我本以为没有救了，却跑出人来顶罪，一切问题全部迎刃而解。”
顾欣舒了口气，有些虚弱的坐在沙发上，说道：“公道自在人心。”
叶寻哈哈大笑，引的顾欣有些奇怪，“顾小姐，真搞不懂您是太天真还是太有心机？”
这是什么意思？顾欣愈发搞不清楚了。
他饮了口茶，慢慢观察她的表情，临了才说：“这么巧的事情，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顶罪人的身份还未弄清，隐约知道是东恒高层，所以证言可信度会很高，高到足以帮助程维洗脱所有罪名。”
“冒着坐一辈子牢的危险只求伸张正义？这未免太过可笑。必定是受了人的指示或者威胁。”
“我初以为是你花钱找的人，因为在那样关键的时候晕倒实在太过巧合，可是······”
顾欣有些愤怒，眼前的这个人不动声色却将所有事情都怀疑一遍，究竟是谁有心机，真是一目了然。
不由的冷笑了下，“叶律师以己度人，我有什么办法。”
他笑着回击，“幕后自然有人帮忙，我只是猜错了人而已，顾小姐不必激动，早知道后台是他，当初何必找我添乱？”
顾欣越来越不明白，立即站起发火：“叶律师，官司打赢我很感激，只是这样说话我实在受不了，有话直说，拐这么多弯做什么？”
“很好，那就直说。”他倒是很干脆，“当初我接这案子，是因为你说我会惧怕沈骆宇，恰恰相反，我与他正好有那么点过节，于是才答应辩护。”
“案子输了我不会高兴，可是赢了我也不快乐，这关键的证人虽然还不清楚是谁，可是据我所知，沈骆宇在其中脱不了干系。”
“这场官司我虽赢了，却是沾了他的光，所以不必感激我，去谢他吧。”
叶寻一向骄傲，这样的便宜对他来说就是侮辱。顾欣这才恍然。
原来是他。
他终究还是帮了她。
沈骆宇厌烦的看着酒会上熙攘的人群，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忽然被人撞了下，他回神看过去，新来的女侍应生涨红了双颊，低头说对不起，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刚才撞坏的果盘。
忽然想起那日躲在阳台外的座椅上享清闲，她嗲嗲的学着主管说话，笑的开心无忌。
他觉得好奇，于是瞧见了她全部的狼狈模样，被训话时的尴尬，头发凌乱不堪，袜子上还破了洞，于是专心一意的遮掩，甚至连他走进屋子都未察觉，他觉得有趣，尤其是逗她时脸上气鼓鼓的表情，竟然生出一种亲切来。
总是有缘的，他与她一再狭路相逢。他渐渐爱上她生气的样子，只觉得那样有趣。
也有些好的回忆吧，他逐渐不能忍受她已有男友的事实，机会只有一次，而他利用她的脆弱，成功得到了她。
然而却不是拥有。他想完全拥有她，于是对她用了心思，只差那么一点点，他觉得她将要忘掉别人，她会爱他。
可是他错了，一次又一次，于是从愤怒到伤害，顺其自然。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早些遇见她，只许她爱他。
可惜只是如果罢了。
他帮女服务生整理好盘子，她焦虑的问：“怎么办，有的掉地下了，少了几片水果，拼不成果盘了。”
沈骆宇左右张望，将弄脏的水果捡起，泡在香槟杯子里拿出来重新摆上。
“这，这怎么行？被发现了我会被解雇的。”女服务生惊慌的低声喊道。
他笑笑，“放心，没人会发现。”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样的招数？
酒会上，她总是闯祸，却从不慌乱。这样的方法还是学她的，她恨许景抢了程维，也这般做过，可怜许景一直夸大厨果盘做的精细，事先将水果拿酒泡过。
当时他闷笑的快要抽筋，却仍正色说：“你不知道这大厨在泡酒前还有一道秘密工序。”
回头望她，却没有一丝的快乐，仿佛她毫不相干。
他黯然，她是不快乐的，因为她不爱他。
他轻而易举就能救出程维，却一直不去做。直到事态逐渐恶化，代价也越来越大。
她一向坚强，却为了救程维，求了他无数次，甚至不要尊严。
他应该恼怒的，却觉得悲哀，因为他正在失去她，或者从未得到罢。
沈骆宇擦了擦弄脏的手，哑然失笑。
真是老了，眼睛居然会花，他看到了她，正站在他的面前。
～～～～～～～～～～～～～～～～～～～～～～～～～～～～～～～～～～～～～～～～
所幸他只有三十岁，老花的毛病还要再过几十年，眼前的顾欣决不是他的幻觉。
他带她到休息室，气氛有些尴尬。敌对了那么长时间，如何能回到从前？
沈骆宇打开窗，她下意识的打个冷颤。
于是窗重新关上，空调被调到最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问。
她下定了决心，开口道谢：“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程维，他已经没事了。”
他礼貌的想说没有关系，她却接着说：“这里发生太多事，我们打算离开。”
他转回头，只是盯着她。
“我是来辞行的。”她句句说的艰难。
程维终于放了出来，虽没有受苦，却也瘦的脱了人形，她抱着他痛哭一场，他却异常沉默。
她知道，他想要离开这里。
于是她先提出来，程维没有反对，只是淡淡说好。
这些天她忙着给他滋补身体，忙着去订回家的车票，打包整理。
她的东西少的可怜，程维问怎么这样少，她讪讪回答：“都不在这边。”于是沉默。
沈骆宇是两人中间的雷区，不能提及，却不可能回避。
她想着回去拿些东西，却不由自主的找来这边，想去道谢。
无论如何，这是欠他的。
“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打算回来。”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像是期待什么。
沈骆宇终于说话，他说：“恭喜。”
简单两个字，也只有这两个字。顾欣有些自嘲的想，还能指望他说什么呢。
对他，自己讨厌过，恨过，也•••喜欢过。不知何时，他已融入进自己的生活。
早上她煎蛋给程维，“单面的，很有营养，要趁热吃哦。”
程维只是推开盘子，闷声说：“我出去走走。”
铲子砰的一声，落在平底锅上。
程维只吃白水煮蛋。这样的习惯，显然是他的。
还有很多，简直要将人逼疯。
她与程维的间隙越来越大，为什么离开了沈骆宇，却仍无法和程维平静生活？
她找到他，答案在两人中间，却无法开口。
习惯当情妇是多么可耻的事情，沈骆宇这样的人，是不会有爱的。
气氛仍是沉闷，她觉得不能忍受，终于站了起来，“我见过许景，她说了你一些事，我只是想在临走前问一下。”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于是匆匆说：“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反正我也要走了。”
沈骆宇叫住了她。
“你可以留下。”他说的没有感情。“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做的还是不错的。”
顾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他，在说些什么？
“我找了许景去顶罪，你原来知道了。”
她点头，没有想到那人会是许景。程维知道后也一直不相信，任是旁人都可以，单单是她顾欣救觉得蹊跷，于是私下里找人见过她。
“东恒隶属尚诚，也是有交易的，条件就是弃了许景这颗子。”
他说的缓慢：“你不喜欢她，我也是。”
“她跟你讲了吗？不妨说出来听听。”他平静的让人害怕。
许景关在看守所中，见到她，笑得有些古怪。“以为不会有人看我，又想让他来看我，没想到却是你。”
“你是看我热闹的吗？还是来看我笑话？我不过是个牺牲品，沈骆宇的手段我算是服了。可他别以为我没有其他办法，我可以逃到国外去，机票护照全都准备妥当，可是程维要怎么办，这一辈子我遇见了他，我比你更爱他。女人都是疯子，如果孤苦的一个人流落异乡，不如去救他，这样他就会记得我一辈子，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渐渐笑的狰狞，顾欣有些厌恶，想躲开去，却被她牢牢抓住：“谢谢你来看我，那就送你个秘密，沈骆宇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直觉告诉她快走，不要去听。欲望却在耳边不断低吟：“去听，去听······”
她几欲崩溃。
顾欣走近他，问：“我像她吗？”
沈骆宇回答：“有些时候像。”
她了然，关了一边的灯，屋内立即暗了下来，“现在呢？”
他神色悸动，不语。
关了全部灯，只有朦胧月光照射进来，她倚在窗台边，再问：“像不像她？”
他怒道：“够了。”去打开所有的灯，无处可逃。
果然如此。
她凄怆的想，自己姿色平平，却总是引他注意，她初开始想不通，后来渐渐以为是自己魅力所致，真是天真。夜凉如水，他习惯熄灭所有的灯，给予她的温柔像在证明他的依恋，她以为是体贴，于是可耻的沉溺其中，却不知自己像个小丑。
她僵直的站在那里，回想他对她的每个小动作，那个将手帕塞进她怀里命令洗干净还他，莫名感动的小动作，许景都给了答案。
那是他的最爱吧。叫宋娇的女孩，喜欢制造麻烦，脾气不好的娇俏女孩，他与她是同学，开始爱的深，最后却爱上了别人，许景是目睹全部的见证人，也是所有的作俑者。
他深吸一口气，回答：“既然知道就不必再问，许景说的都是真的。”
她摇头，希望他可以解释，说那不是真的。
“还有些事情你大概不清楚，不要对我心存感激，那是因为有更大的利益。”
“从头至尾，程维不过是个小棋子，没有死不过是有更好的利用价值。用他来换许景下水，实在划算。”
冷酷之极，顾欣终于大声喊出：“你骗人！”
他神色复杂，却仍不肯放过她，怜悯道：“怎么这样幼稚，难道非要说我爱你这般肉麻的话，才算是真？”
她气急，出手一记耳光，正打在他的面颊上。
他没有吃惊，只是拉住手，接着说：“不要走，我的情人中你最像她，价钱好商量。”
顾欣的胃一阵翻涌，陷入黑暗，努力甩开他的纠缠，拼命向外跑去，有多远就多远，永不相见。
屋里恢复寂静，他点燃一支，烟袅袅升起，门依然开着，外面的喧哗重又传进来，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外出公干，顾欣的行踪他却一直知道。
千里之外，资料传来，
他们终于离开了这座城，
临行前顾欣去了别墅，搬走了一些东西。
沈骆宇捏着薄薄一叠资料，有些失神，接着又笑了起来，自语道：“她那样的人，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那屋子自从程维出事，她就很少去了。他却经常回去，希望偶尔能见到她。
她神态像极了宋娇，一开始他真将她错认。
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生活里渐渐有了她，甚至只有她。
想他沈大少何其洒脱，却也有放不下的时候。
他贪得无厌，于是想让她也这样，终于让她进退两难。
他想，这样的摇摆不定，她还是不爱他的，宁愿要她恨自己，也不想她痛苦，于是学会放手。
屋里一地凌乱东西，衣柜是空的，她最爱买那些衣服，想必一定要全部带走。首饰盒却还在，打开也是空了。他知道她买了不少金，为的就是离开的那一天。
买的兰花，因为没有人照料，终于枯死。
转了一圈，再没有她的味道，只觉得空。
一脚踢翻了桌椅，摔掉了所有东西，仿佛这样会好过些。
发呆般站在废墟里，心里竟有些发苦。
告诉自己，这次，她是真走了。
吱的一声，门开了。
他回头，一瞬间呆住，她就在那里，手里拎着行李。
顾欣一直不开心。
程维说分手吧，你去找他。
顾欣倔强的扭过头说不。
“你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为救我出来，他损失不少。”
“他爱你，而不是宋娇，连傻子都能看出。”
“他知道你的选择有多难，于是他替你放弃自己。”
程维总结，“他比我爱你”。
那么你呢？你和许景？
他略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原本应该恨她的，如果不是她，我们会是最平凡的一对小夫妻，可是也是她，认下所有的罪，让我重新自由。她那样一个人从来都是为自己考虑的，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
可是我知道，他爱你比我爱你深。
我们中间隔了太多东西，不能再一起，所以我放你自由，祝你幸福。
程维送她到车站，顾欣噙着泪，迟迟不肯上车。
他装出轻松的样子：“傻子，是我不要你了，还不快走。”
火车缓慢启动，她隔着雾气的车窗，程维的身影渐渐模糊，消失在视野之外。
她与他没有对错，只是彼此错过，于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心遗失在别处已经太久，
她要找回来，不想再错过。
所以千辛万苦，又回到这里。
恍如隔世。
沈骆宇看着他，缓缓说：“你回来做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我又被人抛弃了。”
他哦了一声，努力想装出不屑的样子，却发现很辛苦。
顾欣将行李向上拎了拎，大声问：“沈骆宇，你肯不肯要我？”
他愣住。
这不是顾欣要的答案，于是摔了行李重新问过：“我又被人甩了，你肯不肯要我？”
笑容慢慢绽放，
他大步走过去，抱住她用力吻下。
几乎窒息，他才放她下来，一本正经的回答：“容我考虑一下。”
噎？考虑？
顾欣作势要打，他紧紧抱住，让她无法动弹。
“你这样的暴力倾向实在危害社会，我大公无私，就勉强收下吧。”他笑的有些坏，却是很认真。
她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想着这一刻的满足，只希望时间停留。
未来怎样，我们无法知晓，顾欣也是一样。
相信爱情，就不会迷失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大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