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娘娘赐宴 宫中巧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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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走到花园拐角，迎面正好看到玉莹向这边过来，遂弯腰屈膝，请了个安。玉莹挥挥手，不以为意道：“你从妹妹房里出来的吧，妹妹可起了，我正要去找她。”
白兰笑着说：“是，尔淳小主已经起了。”见玉莹没有再说什么，白兰低下头说：“玉莹小主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事的话，白兰就先下去了。”
“嗯，”玉莹轻点下颌，便向前去，不想与白兰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意外撇见了那件粉色袍子，眸中暗光一闪，叫住白兰：“这衣服是从妹妹房里拿出来的？”白兰点头说是。
玉莹一脸担忧象，问白兰：“怎么这衣服上有血？妹妹受伤了？”
白兰回说是尔淳小主昨晚作画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自己刚才看到的时候也唬了一跳，还特地问过小主的呢
玉莹半信半疑地看了白兰几眼，见她神色平静，不似作假。便状似无意地拿起衣服，飞快地扫视一下，便放下衣服对白兰说：“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白兰点头应是捧着衣服往后院走去，玉莹紧盯着她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但只有一小会儿，很快便换上了一副笑意吟吟的样子朝尔淳房间走去，不到门边便已经娇俏出声：“尔淳，尔淳，你起床了吗？”
尔淳连忙站起身来相迎玉莹，笑着说：“姐姐早，”
玉莹笑着打量尔淳眼角的一抹淡淡的乌青色：“妹妹今日起迟 ，莫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尔淳笑说没事，往里一让，想要将玉莹迎到屋子里边来。玉莹及时拉住尔淳的手，兴奋地说不忙，还告诉尔淳说是如妃娘娘派人来了钟萃宫，让一众秀女皆去听达旨意。尔淳原是慢悠悠地跟在玉莹身后，无奈玉莹脚下有如生风，步子极快，而自己又被她拉着，不同步之下难免吃力，也便暂且收起漫不经心，跟上她的步伐向正厅走去
等到二人到了厅里，只见多数秀女已经到了。尔淳见淑宁和沅淇正坐在一处和静轩说话，见尔淳进来，三人隐晦的交换了个眼色。
一看到玉莹，静轩便觉得忍不住地怒火攻心，有意要报那一耳光之仇。淑宁暗自握住住静轩紧捏成拳的手，轻轻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宝婵。宝婵看似虽是翻着手中丝帕正仔细端详，可透过她眼底余光，不难发现，自玉莹和尔淳进来之后，她的目光便一直在静轩和玉莹两人身上流连徘徊；静轩霎时镇定了下来，明白此时不宜生事，只得故意偏过头去当做没看玉莹一样，强自压下心头不满。
不一会儿，所有秀女都已到齐。宝婵看似谦逊向众人略低了低头，可高拔刺耳的声音里却能让人听出股据傲神气。“如妃娘娘有旨，明日是允嫔寿辰，如妃娘娘为其庆生，在畅春阁摆下酒宴，请钟萃宫各位小主悉数到场。”
话音刚落，便有那溜须拍马得急忙说道如妃娘娘仁厚，劳娘娘挂念之类的话；更有那出身小户心气低的，则是围着宝婵说姐姐辛苦了，早就听闻娘娘宫中姐姐最爱宠爱之类的话，明日饮宴，还望姐姐多加提点之类的话。
一时间厅里人声鼎沸，香影簇簇；只有玉莹和尔淳安然于座，未做其他言话。玉莹是不愿与一个小小宫女虚与委应，况她心思早就飞到明日得宴席上了，想着要配什么首饰，穿什么衣服，务求出类拔萃，倘若能让如妃对自己另眼相看便最好了；至于尔淳则是看着宝婵此刻张扬，待想起她前世的悲惨下场，不觉心生凄凉，看向宝婵的眼神里竟带有无限哀悯。
宝婵那里正私下观察玉莹动静，一个转头正好看到尔淳向自己看来。不觉诧异得很，尔淳眼中似是十分哀伤。虽有不悦，但见尔淳也只不过看了她几眼便转过了头去。恰好又有一个秀女往宝婵袖子里偷偷塞了一个玉镯，她也就没有在意，心想或许只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也是有的。
等到众人皆已散去，尔淳和玉莹二人方才慢慢地度出正厅。
玉莹冷哼了一声：“一群没眼见的，那个宝婵啊，她再受宠也不过就是个宫女。奴才嘛，花点钱打发不就行啦？竟然把她抬举得跟咱们一样。咱们是什么人哪，钦定的秀女，身份高贵，岂是她一个下三旗的包衣奴才所能攀比。”玉莹越想越生气，说话声音不觉也大了起来
尔淳回望四周，语带谨慎：“姐姐再生气，说话还是注意些的好，须知隔墙有耳。万一被人传扬出去，那就不好了。姐姐还是暂且忍一忍吧，等到皇上回宫，顺利过了殿试得了晋封，那时候还怕那个宝婵见到姐姐还会不知收敛，耀武扬威不成。”
似是听进了尔淳的劝说，玉莹坚定了神情，认真想了想：“没错，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是主子，谁是下贱的奴才。”
尔淳看着玉莹眼中一记寒光闪过，心中感慨万千，曾几何时，那一世的自己不也正是和如今的玉莹一样吗？一样的算计人心，一样的谋害他人性命。想起福雅想起安茜想起最终玉莹和孙白扬的悲惶下声，尔淳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再也不要那样地活
尔淳，你一定要记住。即使是要谋算心计，起码也要做到不随意加害他人。这样，等到淑宁沅淇蒙受圣恩，义父有了依靠，安茜保了平安。等到那时候，你还要和姐姐平平安安地相度余生；待到终年回望一生才不至于心中有愧，心怀遗憾。这样也才算是为那个无缘的孩子多积福德的吧，愿他在另一世平安健康，无虞一生。
兀自沉浸在对未来的遐想当中，玉莹脸上不免笑得惬意，并未注意到尔淳的低头沉思。
一时似是想起什么，不免觉得一刻都难停留，急忙拉住尔淳的手，兴冲冲地说：“尔淳，咱们快走。赶快回房商量一下明日赴宴之事。宫中不成文的规矩，一些个禁忌避讳，咱们都得打听仔细，不然明天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如妃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玉莹不由得面露得色，“尔淳，别说姐姐不教你哦。像这个时候呀，就得舍得花银子，银子洒得痛快了，自然便没有打听不到事情。有了内幕消息，还怕触犯如妃威仪吗？”
尔淳点了点头，笑说姐姐说得极是。二人相携往西厢而去，一时不提。
从如妃处诊脉回来，孙白扬顺着宫墙往太医院方向走去。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他已经走到了皇潜殿，（皇乾殿是宫里供奉历代祖先牌位的地方，后因冲乾隆封号，改字为潜）而且还在屋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瘦颀长，略带挑衅的目光，不是孔武又会是谁？
孔武顺着梯子利落而下，看向孙白扬，眼中含着一丝笑，只是那笑看着有些古怪：“孙大人？没想到相隔一日你我二人竟然又在宫中相遇了？还真是有缘。”
孙白扬点了点头，神情亦是平常“孔兄？别来无恙。”
孔武斜睥着眼看着孙白扬，语气淡淡：“孙大人不奇怪孔武因何会知道大人身份，不奇怪孔武因何又进了宫中；其实不过世事无常，兜来复去罢了。”
见孔武神情轻慢，孙白扬不以为意地看了他一眼，“京城就这么大，何况一个区区的梨香院？看来经过前番之事，孔兄已然明白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无论是何事情，若得事先打听详尽，确也能避免多绕弯路；至于今日孔兄为何人在宫里，也不难猜，既有受恩于孙兄之人愿出面化解，想必要在宫中谋一个小小差使，又有何难？”
“孔兄放着乡下安稳日子不过却肯进这里做一个苦力劳工，的确是心向高远。只是这紫禁城，虽是整个大清离天最近的地方，权贵云集。只是孙某忍不住想要提醒一句，孔兄性子违拗，行事容易冲动其实并不适合留在宫里；宫里不比市井之所，有时候做错一件事，并非只要知错能改便能善莫大焉。很多时候，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疏失也有可能变成你最致命的打击；到那时，只怕是想要后悔都来不及了。孙某今日已是多言。若孔兄执意经，孙某也只能在此祝孔兄事事顺遂，步步高升。”
“那孔武便承大人吉言，待到他朝出头之时；必与大人继续探讨道理。”孔武细眯起眼，看着孙白扬，笑得毫不领情。
于是二人分道扬飙，一个顺着木梯爬上屋顶，踩着青古小瓦一路走过，发出阵阵啪啪的清脆之声；一个沿着殿边，顺着花间小径，看似闲适却步伐稳键地匆匆往另一方向走去。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上行人越见稀少，家家户户都点燃了灯笼烛火，还有袅袅升起的炊烟，在风中扶摇直上，四处飘散；京城的夜晚，依旧如约而至。并没有因为这里是天子脚下最为富庶权贵云集之处便有所不同。
尔淳靠在窗边，看着天上风云际会，漆黑一片。那黑，好似婴孩的眼眸，清透干净，叫人径自沉醉，不忍离去。呆坐许久，尔淳神情一动，似想起什么，走至圆桌边，取出笔墨纸砚。不消一会儿，洁白如雪的宣纸上便出现了一列清秀字体，寥寥数行。写好后，尔淳待宫女端送晚膳的时候，悄悄地叫住了白兰。
只见尔淳如此这般地吩咐一二，白兰频频点头，随后尔淳便将信递给她，白兰放在怀里仔细收好，见有另一个宫女端来银盆给尔淳净手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娘娘赐宴 宫中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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