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陵记(盗墓）》萧清洛

18、杀无赦

　　柳烟儿任由颜倾月牵着，警惕周围的环境。她总感觉四周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她们走到这块地的中央脚下的土地坚硬如石，柳烟儿心中大感不妙，轻声说：“灭掉光源”。颜倾月刚才也觉察到潜伏在四周的煞气，才急忙拉着柳烟儿快步离开，当柳烟儿叫住她时她就知道有东西出来了，二话不说关掉电源。

　　“呼”，不知是谁点燃了盘绕在石壁上的灯油槽，它们被三条通道切割成三部分，熊熊燃烧的火苗照亮了黑暗的世界。起码有五六十只剩下白色骨架的骷髅将她们围的水泄不通，它们站在陷下去半米深的地上，柳烟儿冷哼一声，怪不得刚才土地柔软的可以，原来是陷阱。如果是区区这些骷髅兵，还挡不住柳烟儿。柳烟儿扫了眼刚才的两个入口，果然，楚人装扮的留须男子睁着双青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们。颜倾月进来的入口方向立着只长着黑色翅膀全身长满墨色羽毛，人形的头颅上挤了双鸡蛋大的红眼睛，粗壮的爪子像桩子立在石阶上足足有两人高的大鸟，。

　　“倾月，你一个人能对付这些白骨骷髅吗？”，柳烟儿凑近轻问。石阶上站着的两位她也看见了，如果它们同时朝她们发起进攻，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那只鸟兽，如果那个楚人尸也能凌空而立，那来自空中的威胁又大了几分。现在若是抱起颜倾月飞走，那只鸟兽极有可能出来阻挡，到时，一边抱着颜倾月一边又得分神与鸟兽对打，战力下降，危险系数不断上升，若是楚人加入空中战斗，那更是无法逃脱。为今之计，只好由颜倾月拖住这些骷髅，柳烟儿先发制人除掉已经存在的和潜在的空中敌人。

　　柳烟儿一下凑近耳边，温热的气息扰得颜倾月有些烦躁，她答到：“应该可以”，她扫了眼这些骷髅，希望这些白骨不要太硬。“好，我把小蛇留下给你，万一真到千钧一发的时刻，它或许能保你一命”，说着，柳烟儿下蹲掀起裤管，小蛇欢快的挑到颜倾月左臂瞬间便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嘶”，小蛇吐出信子，搭着脑袋爬在她手上闭眼就睡。柳烟儿大囧，不是吧。

　　柳烟儿决定背水一战，她脚踏空气，如履平地般奔向鸟兽。鸟兽张开翅膀飞到楚人身边，只见楚人跃上鸟兽背部，驾着鸟兽朝柳烟儿扑来。鸟兽飞到柳烟儿上空，伸出锋利的的爪子试图抓住柳烟儿。柳烟儿奋力冲天避开鸟兽的爪子飞到楚人面前，挥剑砍向楚人脖根处。楚人后退两步避开龙渊剑，它冲天而起，鸟兽着一冲而下，似要去抓正与骷髅混战的颜倾月。情急之下，柳烟儿将手中的龙渊剑掷出，一剑刺穿鸟兽的头颅，鸟兽被击中要害，失去平衡砸到骷髅军团中，骷髅们一下被砸碎十来个。由于骷髅们被鸟兽砸到后又因它们之间太过密集，又成多米诺骨牌效应，又摔碎一大片，一次性为颜倾月解决掉二三十个骷髅。

　　楚人趁柳烟儿掷出龙渊剑的空当从空中落向柳烟儿，它伸出双手势要掐住柳烟儿脖颈，柳烟儿躲闪不及情急之中伸出双手抓住楚人的手腕。楚人反手掐住柳烟儿，黝黑的指甲陷进白嫩的肌肤，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沿着手臂滴落到颜倾月脚边。小蛇倏的睁开金色的双眸，跃到地面，化身十米来长的白色大蛇。它甩动着身躯，扫落叶般将围在颜倾月四周的骷髅卷起，一甩，将它们摔到石壁上，这些骷髅被砸到墙壁上哗啦啦作响，断成小节的骨头七零八落的堆积在墙下。

　　柳烟儿与楚人僵持着，不但要维持自己在空中的平衡，还要承受楚人的重量，内力消耗很大。她心下一狠，瞬间将所有内力集中到双臂，奋力一扔，将楚人扔出，唯有留下手腕到手掌处被楚人划出十道黑色的伤痕。只见楚人硬生生砸到石壁，摔在地上。柳烟儿因内力消耗过多，全身轻飘飘地，她勉强维持住身体的平衡，落回颜倾月跟前，既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直直站立。

　　颜倾月拉起柳烟儿的双手，只见血肉模糊，黑色的血液昭示着柳烟儿已经中毒。柳烟儿甩开颜倾月，调整恢复内力，疾步奔到鸟兽边，跃上鸟兽背部抽回龙渊剑。鸟兽因被刺穿头颅，早就死去。柳烟儿扫了眼满地碎散的骨骸，又瞥了眼大蛇，径自奔向楚人。只见楚人歪歪扭扭的爬起来，弓着身子垂着手臂拖着条腿一瘸一拐的往石阶上爬。柳烟儿神情一冷，想跑，没门！柳烟儿抬手掷出龙渊剑，“吭当”一声，龙渊剑刺穿楚人没入石阶，将楚人定在石阶上。见颜倾月跟来，随手拿过颜倾月的龙泉剑，跃到楚人身后挑出龙渊剑，随即将龙泉剑扔给身后的颜倾月，施展凌厉的剑招，不多时，楚人化作漫天粉末，青色的血液如细雨般洒落。

　　柳烟儿转身回到颜倾月身边，说：“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好，随你”，颜倾月伸手欲要扶柳烟儿，被柳烟儿拒绝。

　　柳烟儿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大蛇尾随而至，“嘶嘶”的吐出信子，脑袋贴着柳烟儿蹭了蹭，化作十厘米长的小白蛇，爬到柳烟儿手上。“呵呵”，柳烟儿憨笑，心想：这只蛇还真是喜欢和我玩呢，只可惜，现在自己自身难保，又怎样带它游四海？

　　“烟儿”，颜倾月叫道，“需要赶紧解毒，我怕如果不及时解毒，后果不堪设想”。颜倾月清楚的知道，刚才那楚人是起尸的粽子，柳烟儿手上黑色的血液，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颜倾月抓起柳烟儿的双手细细查看，虽然血液呈黑色，但并未像自己一般长出毛发。不知是病毒不同的原因，还是柳烟儿体质不同，能够抵抗这些病毒的原因。

　　柳烟儿沉默良久，说：“感觉很奇怪，身体里的内力恢复得比平时快了很多，如果是从前，我应该是走不稳了，就算是硬撑一口气削碎楚人，我也应该累的趴下才对，可是现在我只是感觉有些疲惫。而且，”柳烟儿伸出双掌，“倾月你看，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若是以前，我身上一点小擦伤都要一个星期才好，这次，未免也好的太快”。

　　颜倾月听完心中的大石放下，安慰道：“既然好多了，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吧”，突然话锋一转：“什么时候发现这些变化的？”

　　柳烟儿默然，思考了片刻：“就在刚才我脱离楚人的桎楛落回地面时”。小白蛇直立起软软的身子，“嘶嘶嘶”的吐出信子。柳烟儿觉得有些好笑，心想：难道我说错了？谁知，小白蛇又吐出信子“嘶”。，好像在说，你猜对了，就是说错了。柳烟儿哭笑不得，抓起小蛇轻轻抚摸，它乖巧的蹭了蹭，安心卷成团窝在柳烟儿手心里。

　　颜倾月看着这一人一蛇的互动，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见柳烟儿猛地起身，提着剑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颜倾月急忙搜寻柳烟儿的踪迹，原来是鸟兽活了过来，睁着双青色的大眼，仿佛地狱来的恶兽，正与柳烟儿打在一起。

　　柳烟儿见颜倾月也赶过来，心中很矛盾，有帮手是好事，又怕帮手束缚自己的手脚。柳烟儿挥剑砍向鸟兽，鸟兽合拢翅膀，紧紧夹住龙渊剑，柳烟儿顺势用力推动龙渊剑，鸟兽后退几步停下，仍旧夹着剑身。颜倾月奔到鸟兽身后，舞动宝剑对着它的身后就是一顿挑、刺、砍、劈。无奈这鸟兽羽毛浓密，颜倾月一顿砍杀下来，没伤到鸟兽半分，倒是把它身后黑色的羽毛全削掉了，露出泛着青色的光溜溜的鸟皮。

　　颜倾月见柳烟儿松开龙渊剑立即向左侧避闪，只见柳烟儿伸出右腿，横扫过鸟兽的左翼，鸟兽被踢得身形不稳晃了两下龙渊剑滑落，柳烟儿趁机取回龙渊剑。没等鸟兽稳住身形，柳烟儿提剑冲天而起，像流星般倒立在鸟兽上空，对准它的头颅施展剑招。在削铁如泥的龙渊剑面前，鸟兽的脑袋没两下就被削成粉，绿色的血液像细雾般飘落。

　　颜倾月以为柳烟儿在削碎鸟兽的脑袋后会罢手，没想到，柳烟儿从鸟兽的脖根处一剑刺入，挑开鸟兽的外皮，落到鸟兽身侧，硬生生将鸟兽的尸体劈成两半。被劈开的尸体将要倒下，柳烟儿刺穿一半的尸体抛向空中，眼疾手快的又挑起另一半尸体也将其抛到空中。柳烟儿冲天而起，飞到尸体身边，从尸体切面入手，将皮糙肉厚的尸体削成肉粉，绿色血液化作细雾，颜倾月看上去，就像下了场绿色的小雨。

　　颜倾月从没想过柳烟儿杀伐决断如此果断决绝，既然起尸，就将它削成雾，劈为尘，就算它再厉害，也无法将细碎成尘的肉末组合起来再生。颜倾月忽的想到几个字：杀无赦。柳烟儿看起来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还有如此冷情的一面。刚才她与小白蛇逗乐的情景还不曾散去，便又上演冷心杀伐的一幕，颜倾月心里忽然有些害怕，有丝恐惧。其实，柳烟儿也曾说过要将粽子削成粉，只是，这两个场景太过于极端，才让颜倾月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罢了。又或者，颜倾月从未真正了解、认识过柳烟儿。平静生活中的柳烟儿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模样，面对危险时便换了副清冷的面孔，受伤时，又是满脸的隐忍，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去疼爱。

　　颜倾月轻笑一声：你还真是让人有去接近、揭开你各种面纱的欲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就好。

　　柳烟儿落到颜倾月身边，冷淡的说了句：“谢谢你送我的宝剑”，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感言，这宝剑确实是削铁如泥，没有它，柳烟儿不可能轻易斩杀这些粽子。只是由于柳烟儿一时之间还不能从刚才冷淡的情绪中出来，所以讲出来的话总让人觉得生硬敷衍。又或者，柳烟儿生性冷淡，恐怕，这才是关键。

　　颜倾月听完皱了下眉，随即展颜一笑：“那你用什么来感谢我？以身相许？”。

　　柳烟儿沉默，不知道该怎样接话，憋了好久才说：“现在谈论以身相许还太早，不过，我可以承诺别的”。

　　颜倾月笑道：“别的？比如说呢？”，她倒是要看看这不解风情的呆子能许诺什么。

　　柳烟儿歪着脑袋：“如果以后你生病了，我可以免费给你治疗，如果你怕我医术不够，我叫韩清姐姐给你看，她的医术是经过大众检验的……”

　　颜倾月无语，你真是呆，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些愠怒：“够了！我不需要”，说完转身朝向下延伸的石阶走去。

　　柳烟儿很纳闷，怎么就生气了？她的许诺可是实实在在的，别人想要她还不给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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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说明一下：柳烟儿手中的龙渊剑是古代名剑之一，颜倾月拿的龙泉剑经过她的特殊处理，比一般的龙泉剑强许多。龙渊剑与龙泉剑比较，龙渊剑优胜龙泉剑。龙渊剑在唐朝时为避李渊名讳才改龙泉剑，本文的龙渊剑与龙泉剑是两把不同质量、不同等级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