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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幕后主使」 ...

  •   江明澄闻言一怔,倏尔明白过来,却摇了摇头,淡声道:“捕风贼一案还未结束,灵蛇不可交予你。”
      “你……”她忽而蹙眉,没好气道,“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我不否认。”他缓缓摇头,平静如旧,“天山灵蛇本就是赃物之一,现已交给官府。”
      听此一言,司空镜不禁气愤难耐,“你起初便是在利用我们?”
      “……如果你这么想。”

      一时没了言语,她咬着嘴唇,正欲发作,却见方皓慌忙跑来,急切道:“司空姑娘,老大没有骗你们的意思。今早他特地去找了张捕头要灵蛇,可此物已成为捕风贼一案的罪证,衙门的事我们也不好搀和。”
      听罢她渐渐缓下怒容,抬头望着对面的江明澄,却见对方撇开眸子,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道:“张捕头说,若是能解了捕风贼所中之毒,他可以考虑将天山灵蛇交给我。”
      司空镜瞥他一眼,尚未出言,便见凌舒吃完了包子,拍拍手站起,乐呵呵道:“我看这也不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挺好。”

      她略略讶然,继而定下心来,冷不丁道了句:“那捕风贼现在如何了?”
      江明澄道:“已经将他们送去了官府,毒性暂时稳定。不过据他们所言,明日会在城西关外与窦掌门索取解药,届时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捕风贼一案也算是水落石出。”
      “长陵派的人又不是傻子,怎可能将解药乖乖交给你?”说至此,她霍然明白什么,目光霎一凝,“你不会是想说,由我们去假冒吧?”
      捕风贼乃是雌雄双盗,加之行事诡异,确实不易被察觉。但长陵派掌门并非等闲之辈,纵使骗得了一时,也决非万全之策。

      思虑片刻,她不由蹙了蹙眉,忽闻方皓笑道:“司空姑娘你武功高强,只要得到解药就行啦,剩下的事交给老大就好。”
      虽是这样说,她仍心有踌躇,不觉看向凌舒,见得对方又举着一个热腾腾的包子,嘴边含糊不清,双目却飒爽如炬,洒脱道:“你的灵蛇既是为我所毁,我便随你同去,好歹有个照应。”
      瞧他边吃边说话的模样,她好气又好笑,却又难言此刻安心之意。江明澄微微颔首,与之抱拳道:“既然如此,噬心散的解药还有劳二位。长陵派一事,在下自有定夺。”

      ***

      出城向南,在关口之边,有一座日照之村,地广人密,俨然一座小城。村中常年阳光充足,不过杏月之时,已是一片夏意。
      次日晚间,关外风声杳杳。司空镜与凌舒蔽于村外不远,抬头一望,关口方向正亮着若有若无的火光,又闻多次连声打更,便知二更已至,是行动之时。
      在竹屋之时草草制定的计划,是由她二人取得解药,再协助抓捕长陵派之人。在苏州时,她虽与窦掌门略有过节,却未料此等阴狠手段,而今不知对方尚有几人,只觉心中隐有不祥之感。

      “长陵派的人……会不会如此轻易地上当?”
      凌舒冲她笑笑:“我们只要拿到解药就好。再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心知问他无益,她便无奈转过头去,沉思之时,余光瞥见身边之人正饶有兴致地端详她,不由冷声问:“看什么?”
      凌舒指了指她头上的黑色帷帽,耸肩调侃道:“既然认识这么久了,何不将帽子摘下看看?”
      司空镜听后一顿,想起二人皆是一身黑衣帷帽打扮,乃是捕风贼的装束,遂摊开手来,冷不防扫出一瞪:“就不。”
      凌舒语塞,只好抓了抓头,忽闻一声轻微动静自远方而来,约是三人脚步声响。他神色一凛,正色道:“来了。记得到时别说话。”

      她自然明白他所指是她嘶哑嗓音,便沉沉点头,侧首见得三人身影,一路行至关外。领头之人正值中年,身材高瘦,面目凌然。其后是两个绿衫打扮的长陵弟子,武功亦在上乘。
      她倏然警惕起来,不觉握紧双拳,闻凌舒在耳边唤道:“跟着我。”
      司空镜揉揉眉心,排去心中不安,随后迎面而去,缓缓走向对面三人。林荫之道空旷开阔,不过片刻已近在咫尺,遂停下脚步,沉声立定。

      “事情办得如何了?”
      出话之人是后方一年轻弟子,约莫二十来岁,身负长剑,骨瘦如柴。凌舒闻言,上前答道:“已办妥。”
      他刻意压低嗓音,辨不出半分情绪。窦则隐幽幽望他片刻,不知是否有所察觉,漠然道:“各大门派还未至长安那边,下个月你们便去那里罢。”
      司空镜忽一蹙眉,明了他暗指之意是遣捕风贼前去长安作案,令各大门派束手无策。二人的灰黑帷帽在月光之下不透一丝光芒,全然遮住面上神色。凌舒沉吟应声,又道:“我们的解药呢?”
      窦则隐眸子一垂,不紧不慢地亮出两枚黑色的药丸,复而将目光落定在司空镜身上,冷笑了声:“今日你可真是安静,怎么没像平时一样要死要活的?”

      她闻言呼吸一促,思及此刻不能出声,便下意识地扣住袖中银剑,目光紧盯着对面之人,却不见他有所动静。暗自松了口气,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闻凌舒道:“珠儿最近身体不适,望你将解药交给我们。”
      窦则隐并无动作,好似尚未怀疑。凌舒正欲上前取解药,却见他递出的手倏然一僵,眉目一紧,慌忙看向关口方向,惊惶道:“有人?!”
      闻他大声一喝,那两名长陵弟子纷纷白了脸色,皆拔出剑来,左右张望。空气在刹那间凝定,恰闻十几人脚步声渐近。司空镜神色一紧,当即快步掠去,夺过他手中药丸,却忽感一道剑气逼来,震在她帷帽之上。
      惶然间低头一看,窦则隐手中之剑已径直刺向她面部。她猝不及防,忽感被人用力一拉,是凌舒将她推至后方,然那道剑气却仍顺着长剑迎面而来,准确而又凌厉地击向她,毫无减缓之势。司空镜当下一惊,好在那一剑并未刺中她面庞,仅是将那帷帽震落。

      林中光线暗淡,稀疏的光芒映在她脸颊之上,清丽如玉,肤色白皙,朱唇明艳。窦则隐满目震惊之色,大声唤道:“你是冒牌货?!”
      他大惊之余,顷刻又划出一击。司空镜心叫不好,惊忙扬剑格挡,却未料其中一名绿衣弟子自侧面袭来,精准地划向她臂弯之处。
      心知无法躲闪,她便专注将银剑刺向前方的窦则隐,却发觉那柄长剑在落定之前倏然定住。凝睛一望,凌舒不知何时已挡在她身前,赤手接住那人一剑,左臂已然渗血。

      司空镜愕然望他,掌心力道不觉减了几分。窦则隐抓住可趁之机,又是一剑挑起,将凌舒的帷帽揭开,不可思议道:“——是你?”
      思及先前在客栈时的冲突,凌舒连忙将司空镜拉至后方,笑而道:“原来是窦掌门,好久不见。”
      “呵。”窦则隐阴森地抬头,目光琢磨不透,“我避开了各大门派的人,却没想到遇见你这小子。”
      司空镜仓皇回神,忽觉身侧一暖,低头一看,竟是凌舒臂上鲜血涌出,顺着手腕淌过她肩头。她低呼一声,伸手摁住他左臂的伤口,惊声唤道:“凌舒小子,你的手!”

      听得这一低沉之声,窦则隐目光一凝,又见她面容不过二十出头,不禁冷冷一笑,阴沉可怕:“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老妖婆!”
      尽管如此谩骂,她却好似未听到一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凌舒的伤口。望着她略微颤抖的肩膀,他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惊慌的模样,不觉有些讶然,笑开道:“我没事。”
      话毕之时,他突然向后退去,奋力震出一脚,竟从枯叶之中取出一柄银色长剑,继而似闪电般迎风掠去。窦则隐仗剑一挡,却未料力道不足,骇然退了一步。

      “前辈,得罪了。”

      凌舒全未顾及左臂之伤,微微一笑,须臾间转身一扫,凌空劈下,竟将对方生生压制住。窦则隐怒不可遏,面色极为难看,愤然向身后的两名弟子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上!”
      那二人得令,疾步向凌舒移去。司空镜顷刻回神,双剑一振,随着一道银光飞去,挡在两人面前。只听“叮叮”两声脆响,那二人之剑竟齐齐被她接下,未及回神,便被打退数步。
      另一侧,凌舒与窦则隐在片刻之间已过数十招,银色的剑身划过半空,刀光剑闪,一时难分胜负。她凝神一望,方才注意到他左臂动作明显滞缓,竟有几分余力不足。
      她突然一惊——他的伤口尚未恢复,而今与一派掌门对战,虽对招式并无影响,却不难看出他渐渐处于下风。

      正当慌神之时,她余光瞥见一剑刺来,竟是方才一长陵弟子趁她不备偷袭。她横剑一扫,却发觉对方在近身之前已颓然倒地;另一人目光骇然,立定原地,一时无法动作。
      定睛看去,林郊之中忽然现出一人身影,在瞬间划开掌势,将二人击倒,与身后一人淡声道:“阿皓,把他们捆起来。”
      司空镜怔然凝视着江明澄的背影,而对方见她帷帽被揭,亦有几分诧然之色。此时又见十几人自关口方向奔来,领头之人正是方皓。

      她慌忙回首望去,对面的窦则隐见大势已去,扬袖飞出几枚银针,锋芒急转,不见回势。凌舒心神一凛,仗剑排开暗器,却在这时正中他所投烟弹,惊然退了几步。
      白雾在顷刻间弥漫开来,好似两只无形的巨手将周遭笼罩。江明澄见状不对,快步追去,却早已望不见对方身影;待得烟雾消散,林荫道上已然空无一人。
      “啊呀,被他逃了。”凌舒摸摸脑袋,有些疲惫地坐在地上,惋惜道,“本来以为能抓到他呢。”
      此刻方皓已将那被捕二人捆了个结实,抬起头时,正巧看见司空镜的脸庞,诧然张着嘴巴:“司空姑娘,你……”

      他话未说完,只见她快步走向凌舒,亦上前一瞧,见他臂上带伤,不由问:“凌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他满不在乎地摇手笑笑,护住左臂伤口,“不碍事。”
      言罢他忽觉一双冰冷的手轻轻探来,是司空镜一言不发地拨开他手,细细注目。
      方才竟未察觉到,这道剑伤其实是深入骨髓的,早已血流不止,因夜色昏暗,加之他上衣乃是深黑色,才一直未注意到。

      她不由蹙眉,只觉心中烦闷无比,随后“腾”地站起身来,冷冷道:“我去给你报仇。”
      她嗓音本就嘶哑,如此一怒更添几分骇人,令方皓一惊,僵在原地,许久不敢说话。凌舒见她怒意不消,轻叫出声,连忙将她拦住:“哎我说,他都已经逃了,你去哪儿找?”
      司空镜顿下步伐,却不转身,只沉定道:“那我直接去历城长陵派。”
      她一字一顿,神色坚定肃然,听得方皓又是一愣,怯怯道:“司空姑娘,你……你那么激动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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