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安似水流年》丿唯美I丶紫陌

2、第 2 章

　　你仍旧摇头。

　　「我只问你一句，你想留在这里，还是跟著他走？」老头指著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男子，男子端详著你，蹙起眉头。你感觉不到，他是希望你跟他走，还是留下来。

　　「会长，你疯了吗？您要把她交给格雷！」女子跑到老头的身旁怒吼，她完全不能够接受老头的安排，强烈地质问，令人难以招架。

　　「卡娜，让那个孩子自己做决定。」被称作『会长』的老头，没有因为卡娜的质问而改变决意，他坚定的眼神，展现身为领导的气魄。

　　你开始犹豫叫会长的这个老人，给你的选择。倘若留在这间病院里，你害怕那无所遁形的压力，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但你又何尝安心把自己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老爷子……」被卡娜称作『格雷』的男人唤了声。

　　「我已经没有脸再面对她。」

　　「就如同卡娜所言，我……」格雷双手交握，手指头不安分地搓揉著掌心。

　　「我说了，这由不得旁人决定！」格雷未说完，会长又再提高声调，重申一次。他的音量震慑住卡娜与格雷。

　　「好了，亲爱的孩子……」

　　「什麼也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

　　「说吧，你想到哪里去？」你心底知道眼前的老人家，把自己视作儿孙一样捧在掌心疼爱，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是让你如此放心。

　　「我……」

　　「想要到格雷那里去。」语音一落，格雷的头低得更低了。

　　「是吗？那就这麼办。」会长老头，没有第二句话，他要卡娜跟在后头，不要多言，看老头子一副从容的模样，他踏著脚步轻快地离去。

　　卡娜虽然没有再提出反驳的意见，但她心眼底对此完全不认同，她先是看著你脸上写满愧疚，之后往格雷的方向，恶狠狠地瞪著，临走前，她抛下一句：「她若有任何闪失，你也不用活了！」便把门又给甩了回去。

　　你不解叫卡娜的女人和会长老头子，为什麼快如一阵旋风来去，却没有帮助自己记忆一点什麼起来，他们又让自己和格雷两个人，独处在这使人窒息的病房内，被无声给淹没。

　　在老头离去不久，格雷从柜子中拿起一个简易的行李箱，把病房里寥寥可数的用具，一个接的一个丢进箱中，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纯白色的洋装，腰际间和颈肩有著细长的黑色丝带，他随手一抛，划出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你身上。

　　「换上。」一声令下，你乖乖地按照格雷指示，拉起病床外的帘幕，褪下死气沉沉的病人装，套上那件简单素朴的裙装。

　　你发现自己的手臂够不著颈间的丝带，努力了几次，怎麼样也绑不好。格雷连问也没问，便擅自将围帘给拉开，瞧见你小小的身影和笨拙的手，他以单手揽住你的腰际，把你床上拖曳到自己的大腿上，分别在颈间与腰后，为你熟练地绑上蝴蝶结。

　　「那个……谢谢。」你怯懦地挤出这几个字。

　　格雷厚实的掌心，抚著你的头，他的手指顺著你淡蓝色的发丝滑下。你总觉得奇怪，这个叫格雷的男人，不论是抱住自己、揽住腰际和他的手指，都是如此冰冷。

　　你的视线，得抬头往上，才能看清楚叫格雷的男子的表情。你仔细在心中盘算著，那个叫格雷的男人和自己大概有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距，他比你要年长了有十岁，有张俊俏的脸，却十分憔悴。

　　「我们回家吧，茱比亚。」格雷似乎沉溺在你坐在他的双腿上头，揽著你腰际的那只手，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下颚顶在你头顶，不语。

　　此刻，你一点也不想追问，自己是谁，而他又是谁。
　　你的心告诉你，现在，只有要这些就够了，什麼都不重要。

　　明明他的手，是如此冰寒，自己却怎麼也不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