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安似水流年》丿唯美I丶紫陌

12、第 12 章

　　哗啦啦——刺向我心坎里。
　　你愿意，告诉你的一切吗

　　Chapter6-惦记

　　明天是茱比亚户外教学的日子，师长发下一张同意书，要监护人填写参加同学的基本资料。当从茱比亚手上接过这张表格，格雷提笔仅填写下名称栏——茱比亚洛克沙，其余提问全为空白。

　　格雷吩咐茱比亚早点回房里休息，便赶她上楼去。在他答应茱比亚会把表格填写完整放在桌上后，这下茱比亚才安心到房间休息。

　　「这些问题还真罗嗦……」格雷握紧手中的黑笔，他对纸上的内容竟只知道名字，详细点的像是年龄、生日、血型和过敏原……等，他一概不清楚。

　　仔细想想，这真可怕。
　　他对茱比亚的认识，
　　竟然只有名字……。

　　格雷以单手搓揉著眉心，但不论他怎麼努力回想，他却一点也想不起，茱比亚在自己的身旁所说的细语。他不记得茱比亚什麼时候生日、也不清楚茱比亚对什麼过敏、更别提茱比亚对什麼样的旅游景点感到有兴趣。

　　最终他懊恼地「磅——」一声，把笔重重压在桌上，他两手探入自己乌黑的发丝中，恶狠狠地抓著，然而头皮所产生的痛楚，却没有唤醒他对茱比亚的半点记忆。

　　他实在没有办法，他曾想不如就胡乱地填写一通，反正也不过就是户外教学一天的活动。但当笔尖点在纸的空白栏位上，他却怎麼样也下不了手。是开玩笑吗？此刻，他的良心正才在发作，做著垂死挣扎，难道他打算瞒骗茱比亚一辈子？

　　嘿，其实你只是在欺骗自己。
　　你肯定在想，茱比亚大概脑子坏掉。
　　才会愿意为这般差劲的自己牺牲。

　　你看，关於茱比亚的一丝一毫，
　　你竟一点也答不出来。

　　连自己都要为茱比亚感到不值。

　　格雷面对眼前的资料栏，脸颊上滑下寒颤的汗珠，仅是一张薄薄的纸却宛如试卷，除了考验自己的人格，同时也反映出自己竟对「茱比亚」这个女人一无所知。他站起身，转向衣帽架拿起风衣，便夺门而出。

　　虽是扰人夏季，不过晚风却带有阵阵凉意，不是格雷开始不耐寒，而是心里头直传来的冰冷，开始让他不自觉得往身上加衣裳……他加紧脚步赶到公会，见酒吧仅剩下米拉珍和吉娜娜在整理，平日喧腾的公会，剩下一盏黄澄澄的灯及洗刷杯碗的清脆敲响。

　　推开木门所产生的嘎嘎声，引来米拉珍的目光，她甜腻的嗓音柔声道：「怎麼了吗？这麼晚还来公会……」眼帘中的格雷有些憔悴。

　　「有些问题，我想问你。」格雷拉出酒吧的一张椅子，他虽然看起来十分冷静，但一颗心却乾焦急得很。

　　米拉珍斟满一杯生啤酒，满溢的白色泡沫险些渗出杯外，格雷提握杯耳，原先想大口饮下，拿近唇边后，却又放下。米拉珍看出格雷焦躁的情绪，她接续格雷的话题说道：「说吧，我能帮上忙的话。」她温柔地眯起双眼，勾勒成会微笑的新月。

　　格雷几度欲开口，但似乎话到喉结就被卡住，怎麼样也发不了声。他索性将风衣中的表格摊平放在桌上。米拉珍瞧了几眼，她注意到只有名称被好好填上，剩余的空白，却显得格外刺眼。

　　「很遗憾，我也不能填全这些……」米拉珍将纸递还给他。

　　「但事实上，就连我远要比格雷知道还多点。」

　　「像是生日、喜欢吃什麼……这些也应该要好好记住吧。」此话，米拉珍就当是提醒，也不想用「责难」来加诸在格雷身上，毕竟现在的他也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