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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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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在被石之轩一掌拍死后重生了,变成个刚出世的婴孩。
他有了个很温柔的娘亲,他以前认过干娘,现在却觉得完全不一样。
在他还看不清这个世界时,就总能听到她为他哼唱的曲子;
她时常抱着他,暖暖的气息包围着,那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好像有她在他就绝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她笑语盈盈地唤他逍儿,半是娇宠半是爱怜;
......
他想,这一定是上苍对他的补偿,直到他能够看见这个世界...
其实是老天上辈子耍他没耍够吧?!
如果他叫祝逍,他温柔的娘叫祝玉妍,他是阴葵派少主这件事让他抽搐的话。那么他的爹一开始以为是岳山,最后发现其实是石之轩这件事就让他绝望了!
这事实上是天道的恶意吧?!是吧?!
他爹是杀了他的仇人,他的仇人是他这辈子的爹,他爹现在比杀他的时候年轻...
他好想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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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东。
夜近黎明,天边已然露出了一丝曙光,荒废的园子前,一道身影翩然落于地上。
走进园中,祝逍四下扫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园内造型颇为复杂,三步一亭台、四步一楼阁,廊腰缦回,奇形怪状的假山石掩映期间,一眼望去杂草丛生,尘土遍布,大片大片的蜘蛛网凝结在过道上,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朽灰败的气息。
就是这里,他曾和寇仲住了将近一年,挨饿受冻吃尽苦头,他犹记得当初两个十岁的孩子是如何挣扎求存。如今他既然有这个能力,就一定照拂一二;虽说他已经察觉这个世界与前世大不相同,他依旧希望能与寇仲‘一世人,两兄弟’。况且,如果是他的要求,娘亲一定不会拒绝,至于石之轩这个名义上的爹的想法,他素来无视。
“子陵,子陵,是不是很冷?这样呢,这样好些没?”主院内,只见两个约莫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相互依偎着紧紧搂成一团瑟瑟发抖,稍大点的男孩解开衣服,抱住哆嗦着不断呓语的男孩,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的伙伴。
他记得的,那个冬天他生了一场重病,仲少为了弄来买药钱,去偷去骗去求去抢,挨了好几次打。每天晚上回来时都是一身的伤,明明疼得龇牙咧嘴,还一脸得意地炫耀那一点食物和水。
心下一酸,祝逍快步走进主院。
“你是谁?!”寇仲一脸防备地看着走进来的男孩。他与自己一般年纪,眉目俊秀,气质清雅,身着白色绣着墨竹的锦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祝逍看着寇仲稚嫩却熟悉的面容,平复下内心的激动,哑着嗓子道:“你朋友似乎不大好,需要帮忙么?”
寇仲先是一惊,随后一喜,急切问道:“你当真要帮我们?”这男孩一看便知家境极好,若是愿意相助,子陵一定会没事。他倒也不怀疑别人有企图,他这种小混混满扬州不只有多少。
“我说话向来算数。”祝逍指着唤出来的影卫,和声说,“让他背上那个男孩,你和我一起去找我娘,她医术很好,一定可以保他无事。”
“好,我跟你走!”寇仲被突然冒出的影卫下了一跳,随即明白遇见了贵人,连忙点头,眼里透着感激。
月色下,祝逍带着前世的兄弟朝城南的别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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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喜日吉辰,扬州的别院早早地便张灯结彩起来。那喜庆的灯火映在太湖之上,借着水光潋滟,更显得灿烂明亮,便连刚跃出水面的那轮明月都被比了下去。
江湖儿女多豪爽,这婚礼并没有普通大户人家那样繁琐。这婚礼头一项便是当众拜天地。此时祝玉妍和石之轩坐在上首,作为徐子陵的义父母和婠婠的师傅,由他们来受这对新人的拜也是合情合理。
拜天地礼毕,只听得满堂的喝彩。接着便由喜娘领着新人先去喜房挑盖头,之后待得新郎回转到厅中,便正式开席。
待得那对小夫妻拜完了天地,祝玉妍拉着石之轩跑到后院上了屋顶,省的众人冷场——退隐这么些年了,邪王的威慑力依旧。
后院。星月辉映,花香馥郁,前厅喧闹的声音隐隐约约衬得此处愈加安静。两人见了今日的婚礼,都不由想起当年成亲的情形,对视间具是浓情蜜意。祝玉妍伏在石之轩肩上偶偶低语,突然眼角瞥见寇仲和逍儿竟是一前一后走到了花园里。正疑惑两人怎么不在前厅招待朋友,就见寇仲将逍儿扣在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你,你妹的?!这是神马情况?!
石之轩感觉到怀里的妻子突然间僵硬了,顺着她呆滞的眼神看去,只见那两个让他劳心劳力的混账小鬼——吻得昏天黑地?!先是惊怒,随后就是幸灾乐祸,臭小子终于要被你娘收拾了吧。——这是十几年老婆永远向着儿子的男人的怨念。
“你到底想干什么?!”祝逍一把推开寇仲,眉目间均是怒意。
“我想干什么?”寇仲气急败坏地盯着倾慕多年的人,“我想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干娘!”
“你疯了么?!我们不是说好要瞒着他们吗?”
“瞒?瞒又能瞒多久?”寇仲看着月色下愈加轻逸飘渺的俊秀男子,喑哑的嗓音染上几分痛苦,“阿逍,子陵已经成亲了,再过几年干娘难道不会催你?何况师傅也只有你一个儿子,怎么会由着你不娶亲?你不让我说,难道要我看着有一天你娶回娇娘?”
“仲少,你别说了...我...”祝逍单手捂住脸倒退了一步,“自幼娘便未曾逼迫我做任何事,可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据此为所欲为,我这辈子无所畏惧,独独不愿见到娘亲难过失望。你我之事,你要我怎么和她说?!!!”
“不必说了,我们都听到了。”一个平静的声音淡淡响起。
两个少年骤然转身,方才沉浸在激越情绪中的二人赫然发现此刻最不愿见到的人就站在不远处。
祝逍看到祝玉妍淡的要被风吹走的表情,又慌又急,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寇仲看着祝逍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下一痛,咬牙上前重重跪了下去:“干娘、师傅,仲儿自知罪孽深重,要打要罚全凭干娘做主,只是我真心爱慕阿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祝逍看了寇仲一眼,默默上前,跪在寇仲身边,低低地开口:“娘,孩儿心悦此君久矣。”
祝玉妍感到石之轩握紧她的手,担忧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深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似的。回了一个‘不必担心’的笑容,垂眸对两个少年说:“断袖之癖,世俗难容,一旦走这条路,面对的必然是天下人的耻笑。他们不会在乎你们是否真心相爱,只会因你们具是男子而言语苛责。你们真的有执手面对这一切的勇气么?”
祝逍听着这似乎并没有反对意味的言辞,半是担忧半是欢喜地抬头,却对上一双温柔而关心的眼睛。心里一片酸软,握住浅蓝的裙角,声音哽咽:“孩儿只怕娘亲怪罪,我......”
俯身将两个孩子扶起,眉眼婉约的女子纵宠道:“只要你们开心,我怎么舍得怪罪。”转身环住身后男人的腰,仰起俏脸,三分祈求,七分撒娇,“之轩也别生气好不好?”
颇为惊异的男子回过神,无奈地在女子额头落下一吻,声音不大却很重:“好。”
解决完问题,祝玉妍拍拍手,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说说看,你们两谁上谁下啊?”瞅着虽然都很是困窘的表情,但明显一个有些暗暗得意,而另一个却颇为忸怩,长叹一声,“逍儿,你怎么就受了呢?明明武功比较高嘛?”
虽然不太明白什么叫受,不过几人都是聪明之辈,转念一想就明白其中意味。随即两个少年的脸就红成一片——虽然本来就够红了。
摆摆手让两小离开,祝玉妍后倒靠在石之轩身上,表情古怪地逗弄自家男人:“嗳,想想逍儿顶着你那张脸被人压,还真有喜感。”脑补着和石之轩八成像的祝逍被人压在身下婉转呻|吟瞬间凌乱了,抹了把汗,去掉去掉,脑内剧场太丰富了真可怕!!!
还在奇怪祝玉妍平淡反应的石之轩立刻转移注意力,瞪着笑眯眯取笑自己的夫人,再想想她说的假设,瞬间黑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温柔:
“没关系,只要为夫是压人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