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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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师兄的愁绪，已经如挥毫泼墨一般溅了个满身满脸，比之身上的校服色还略胜一筹，老远一看就跟被队长标记上乌云似的那么打眼。师兄师姐们问他吧，他还一脸“男人的痛你们不懂”且“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的样子摆摆手不作回应。这才回来几天，有关他惆怅背后的故事，已经被许久没有接触过新鲜事物的众人猜测了好几个来回，不幸的是，这其中痔疮原因赫然登上了人民群众猜测榜单的榜首位置。
于是博爱又无聊的师兄师姐们本着关爱师弟的原则，将小病初愈的赵博强推了出去。毕竟有麻辣温泉菊花[灌肠]茶之经验的，可着万花谷也只他一个。赵博强听着师兄师姐们的转述，也露出了找到病友的，哈雷路亚般的表情。于是趁清风述职之后未走的时候，推开了他的门预备来个促膝长谈——病理探讨。
估摸也就刚进门才一会儿，赵博强就被《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千金方》以及无数药臼银针给砸了出来，没让病势反复倒是命大。赵博强也不开心，心说医者不自医我好心帮你还揍我哪儿说理去。不过这么一闹，倒是打消了好些师兄师姐跑偏的推理，只可怜了赵博强又一次做了个拉仇恨的T……
隐藏着八卦血液在萝莉□□中的宁若雅也不能免俗。每次看见他坐在石桥旁边的大石头上做思想者样的时候，都忍不住心说你个清风有啥好愁的顶天儿也就是愁个跟维达心相印啥的竞争个销量blabla【怎么就离不开出恭这点破事儿了……】，然而真实的情况果然还是和他的好基友有关。
清风师兄的好基友，就是三星望月近日即将大婚的杨靖钰，清风这次回来得比平常早好些天，一半原因也是这个。只不过在宁若雅这些花萝花姐们忙着缝制婚礼用品，花哥们忙着进城采办布置喜堂的时候，清风师兄想着的却是自个儿的姻缘。
杨靖钰是谷里的乙字声望商，俗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加之外观党对背部挂件的热爱【闭嘴，所以这杨靖钰虽然不曾偷斤短两，却也挣得颇丰厚一份家资，听东方欣说，杨靖钰这次大婚也是几年来谷中姻亲中最大的手笔。而清风却是枫华谷一场大火中幸存的孤儿，和邻居妹子一路乞讨到了万花谷拜师。家资自然谈不上，但好歹也是万花谷驻扬州办事处的医师，多年来也攒了些许积蓄。邻居妹子名叫方洛，成了万花谷的岚天梯守卫，大概相当于现在的电梯员……
且说这清风，这些年虽说与同方洛是聚少离多，却也两小无猜互生情愫掰扯不开了。只当年火灾一事，对那时尚年幼的方洛的打击甚大，竟落了个口不能言的病症。本来清风拜师万花谷，也是为了给方洛瞧病便利，然孙老先生望闻问切了一番，却只道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清风总盼着时间可以淡化一些当年的可怖回忆，却不想年复一年，妹子的病却仍没见好。好在妹子被火之前也曾读书习字，在万花谷学习了这几年也是能听会写，加之生了一对恍如会说话的美眸，每每与清风独处之时，那真是一句歌词尽可形容——不言不语都是好风景。
宁若雅觉得这样大喇喇听人私隐委实不好，可倾诉方还就是现在谷中的当红人物——清风师兄，讲述着老百姓自己的故事，恐就容不得她宁若雅推脱了。
一面掂量着回到现世对清风的采访稿整理出来，能不能抵了新闻采访学的考试成绩，一面纳闷着清风师兄为何颠儿颠儿找到她个小屁孩竹筒倒豆子，一面还得仔细听着故事，宁若雅顿时有种“双拳难敌四手”的赶脚。【等等……
眼看着俩人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儿两好并一好，清风也能早点儿踏实，可妹子现在这样，大小也是个病，他总想着至少要像一个平凡的嫁娘一样健康快乐。病急乱投医，恰好那天一个纯阳老道看过病之后，见他愁容满面便并未急走，一时好事多问了几句。听了前因后果，便道：“此事日子也不短了，小哥可曾试过冲喜？横竖二位亦是情投意合，不若借着喜事冲喜，这病兴许就好了。”
清风师兄一拍大腿心说对啊，咋就没想到过这个呢。本来合计得好好的，看了杨靖钰大婚的阵仗，底细一想却又犯了难。自己这手头，积蓄是有，却如何也比不上杨靖钰。想他与方洛多年感情，不想因此事委屈了她。所以才憋出一副便秘的样儿好几天。至于这位清风师兄为何隐瞒师兄师姐抽了赵博强也不说，却单单把这份儿女情长倾诉给宁若雅，自然是因为——
“谷主虽不愿人张扬，但万花谷有几个不知如今万花谷日渐宽裕，多亏了花师妹你的主意。师兄这里只求你帮着想个法子与我赚些银钱，给洛儿办场风光的婚事冲喜。”高大俊朗的清风在小小只还有点稚气未脱宁若雅面前露出了恳求的表情……真是反差萌！
宁若雅听了也是唏嘘。长达十年还穿插数年异地的感情都不曾改变，实在是叫她羡慕得紧。也着实想成全。但这一时半刻的也是挤不出甚点子，就让清风师兄等上她几天。得到口头应允的清风欢喜得连连点头，还亲自把宁若雅送去了平日干活的菜地。
之前便觉萝莉的活儿少，她一个丹青弟子，今日也不是必修课老师林白轩开课的日子，收集到晚饭的食材之后，宁若雅就来到惯常躲懒的厨房树上乘凉啃果子。是的，萝莉声娇体小……不对，身量小动作方便，三脚猫的功夫爬个矮树啥的还是可以。今天到没叫东方欣，因为肩负着想点子帮清风师兄致富的任务，若是东方欣来，俩人准又凑一起开始YYCP什么的……清风师兄那厢可还火急火燎等着呐。
小巧的果篮子挂在树枝儿上，宁若雅倚着树干双腿压在粗一些的枝桠上正举着果子正待啃，却顺着茂盛的叶子觑见未来的准新娘，方洛，鬼鬼祟祟溜进了厨房。
许是饿了？看她的身形面相也才十七八岁，长身体的时候也无可厚非。宁若雅低低一笑，决定装没看见。毕竟偷嘴儿的人，她自己就数头一个。
不一会儿就见方洛出来。可她不拿糕点饭菜，却将油瓶子藏在背后，迅速离开厨房又迅速折返，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两手空空。
在树上呆了半天的宁若雅蹭下了树，也溜进厨房，端起油瓶只觉空空，想起最近厨娘总是抱怨油用的快……事有蹊跷。
把清风师兄的事忘到一边，第二天的宁若雅依旧是老时间埋伏在树上等着方洛来厨房，这次方洛一走，宁若雅就窜下树从旁跟踪，这次的宁若雅依旧是占了身量小的便宜，加之这方洛看起来也甚少做坏事，一路上光顾着惊惶也不怎么回头，居然真给宁若雅跟踪成功。
按捺住尾♂行成功的快感，宁若雅藏在附近一个大石头背后悄没声探头窥着方洛的一举一动。待方洛走后好一会儿，宁若雅才慢慢出来，按着方洛刚才在树下埋东西的位置，寻了薄薄一片石子开挖。方洛看似每天都要动里面的东西，所以埋得也并不深。待石子碰到硬硬的东西，吹开浮土，映入眼帘的是只罐子盖。不用打开也能想到——是油。
好歹方洛也是十七八的成年姑娘，偷藏这么一缸子油，肯定不是因为“小老鼠上灯台偷吃油下不来”这么无聊的理由，一时间却也想不到其他。只好暂且搁置这件事。赶巧清风师兄的事也忘到一边，宁若雅直接去找东方欣聊闲天儿去也。
赶巧这几日也没甚新鲜事儿，东方欣也就没什么劲爆话题，说了万花几对儿CP的最新感情进展之后，便只能说点可有可无的：“欸小花，这几天我去摘菜，总看见方洛在一边捡树枝儿，若是咱们女儿家编花篮，谁不捡软而细的，我那日瞧见，她却专寻那粗笨的，她也不能说话，真不知是想的是啥。”
说者无心，宁若雅听者有意。又是油又是木头的，敢情这是要降低清风压力，自个儿打点家具顺便上油？咋也得是桐油核桃油吧食用油也不怕招虫子？当时却也没做细想，只和东方欣谈笑一场了事。
又过了几天，清风师兄试探着问了宁若雅事情的进展，宁若雅恍然想起，想了一个白天没得进展，大晚上躲过宿管师姐的视监【等等】跑到外面，怕被晚上巡夜的师兄师姐逮到，便找了个隐蔽的小山坡看星星琢磨灵感。
晚上的万花谷别有一番情趣，只宁若雅长大变厉害之前别去花海给狼猴啥的当下酒菜就好。夏初夜凉，晚风徐徐，叫人通体舒畅。却不想又遇到了这几天的熟面孔。
月黑风高夜，ooxx时……阴影下还看不分明，到了月光照得见的地方，虽是披着黑斗篷，那对会说话的眼睛却出卖了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洛。
正如诗中所言【放屁！大半夜的没好事，宁若雅好奇心乍起，于是继续点开了无脑跟随，这方洛显然是早已探明路子，专拣万花弟子巡逻的路线破绽走，一路竟迅速顺遂，宁若雅也安了一颗怕被抓回去的心，趁着树影摇曳匍匐着一路跟着到了……聋哑村。
这可是比花海的狼猴啥的更为洪水猛兽的地界，宁若雅脚步犹疑正待回返，却不想惊动了一个哑人，哑人不能发声，手脚却无碍，眼看着宁若雅就要被打，却被身旁射出的一个商阳指力挽狂澜，险险救了一命。
看着地上的哑人临死前的抽搐，宁若雅还未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却又被捂住嘴巴，真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小孩子晚上就要好好睡觉！有命回去的话半夜一定好好睡觉！
捂了宁若雅嘴巴的人似乎不欲置宁若雅于死地，只一路半拖半扶着来到一僻静处才慢慢放开手发出一声叹息。宁若雅听到这声音一惊，迅速扭过头，眼前的脸竟让她一瞬间有了种就算刚才被伤到也值的心情。
裴元。
眼前的男人叹了气之后便再没了言语，大概在思量该如何处置宁若雅。富贵险中求【不对！这么关键的独处时刻，宁若雅自然不会放弃机遇，于是主动开口打断裴元的思路：“师兄也觉得，方洛师姐不对劲？”
“师妹出现在这里，果然不是凑巧。”纵然发愁如何处理宁若雅，裴元也还是兴致一提，挑起了眉毛。
“注意师姐好几天了，今日也算因缘际会。”宁若雅自豪抬脸，看到了裴元眼中浮现的一点点欣赏之意。
“那你且说说，方洛这是要做什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油？木头？本想吟诗拖延时间的宁若雅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之前一直被歪诗带累而没想到的事情终于开了窍。一时惊讶以至于没留意到裴元的神态变化。
裴元那边似乎是对宁若雅的反应比较满意，评估结果是她的智商还不至于拖累自己的武功，送她回去来不及，不送又怕她出危险，最后决定带着她一起行动。
身体娇小加之裴元师兄也算个练家子，宁若雅被夹在胳肢窝里行路那叫一个虎虎生风，还能近距离看到师兄一只手只用商阳指就射死路过的龙套坏蛋们【你咋不说其他好多技能得等读条……即使此时两人的姿态看起来并没有美如画，宁若雅心里也比喝了山海关还甜丝丝。
一路行至村口停下，找了个视野好的侧面偷眼观察，密密麻麻的黑斗篷聋哑人站在那里，为首的一个老人摘下头上兜帽，一手展开一张纸，一手举着烛台给面前的方洛看。
似乎早就预料到纸上内容的方洛眼中浮现出悲戚的情绪，看向为首老人的时候却被重重打了一个耳光，旁边的人急急在纸上写了一串字，方洛看过之后，默默垂下头，缓缓地点了点。
老人仿佛得逞般翘起一边嘴角，左手朝身后招了招，几个个怀抱着顶端缠着棉布的木头的黑斗篷走上前来，方洛迟疑着，在老人无言却恶狠狠的催促下伸出了手……
身侧的裴元也是得逞般轻笑，掏出衣袖中的叶子折了一下吹了起来。聋哑村整个村子听不到的声音，只有方洛听到并吓了一跳的声音顿时环绕在村子周边。
四周早已埋伏着的万花弟子一拥而上，把村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清风师兄一马当先冲了过去，一把夺过那两张纸，叫一旁的师兄弟替他提着灯笼照亮，还未读到一半便双手颤抖气得差点撕烂那纸。宁若雅个子矮，看不到大张的纸，只捡起落下的小张借着月光一看——
“你忘了你父母是怎么被万花谷害死的么？”
看见清风的瞬间，方洛顿时捂着脸原地蹲下。大概是觉得背叛了万花谷还被自己最珍视清风看到，觉得事情不能再糟了。万幸方洛慧眼识人挑中的是清风，只见清风蹲下身，双臂温柔环着方洛，喃喃道：“洛儿，没事了，我信你。”
此情此景委实不适合促膝长谈，几个训练有素的万花弟子手下芙蓉并蒂不停，留了几个人处理这起子恶人，剩下几个去了附近安全的小屋详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裴元并没有叫师弟把宁若雅送回去睡觉。
待几人安定，最先开口的竟然是裴元：“方洛，你可曾想过，为何告知你身世的人中，从没有一个会说话的？”
方洛眼中的纠结惊恐尚未完全退去，陡一听到这话，身子猛然震了一震望向裴元。
倒是清风反应更快一步：“裴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洛被聋哑村的人利用，说我们万花谷是害她父母被火的元凶，所以才会如此好心收养你们，只为放在手下控制。她还被唆使用同样的方法复仇。至于为何没有会说话的人告诉过你，”裴元转过头看向方洛：“用人不疑，他们本就是奸恶之人，心怀鬼胎，呵，怎肯轻易让健全人参与他们的计划。”
不待方洛仔细消化上面的话，裴元继续说道：“打你骂你逼你长大复仇的人是谁？养你护你教你读书习字的人是谁？对你好的人说的话，才是真。也不想想，聋哑村被万花谷包围，怎会知悉你的身世，还详细到知道你家人如何遇害……”
宁若雅一想是啊，自己智商水平二十出头，方洛好歹也是十七八，怎么会想不通其中关窍，恨只恨恶人先入为主，对年少时的方洛灌输了根深蒂固的思想，叫她从小被奸人蒙蔽失了本心。被命运磋磨至此，委实可怜……好在她有他。
方洛清风听得此言，激动得双双站了起来，清风的情绪还要更激烈一些，除了因为方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那起子恶人当刀子使，还害得昔年性格变得如此压抑孤僻之余，还仿佛洞悉了当年的身世真相，顿时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顶，举起拳头就欲回去算账，却被裴元一把拦住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鸯在一旁看热闹。”宁若雅心道。
“那可是我的家人……！”“死人最轻松，你这么顾惜他们？”姜是老的辣，裴元一句话就把清风钉在原地。
“清风师兄就算不在意自己，也要照顾方洛师姐以后的日子吧？”宁若雅赶紧探头趁热打铁。
两句话加方洛一双眼睛哀哀凝望，清风颓然坐了回去，环着方洛道：“罢了罢了，留得青山在……”句末的一个咬牙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眼看着事情解决得差不多，宁若雅得赶紧想想自己待会儿回去拿个什么借口……起夜？这借口虽不风雅却委实实际，就它了。等等……
“师兄不是还要办婚礼冲喜？之前央师妹想的财路，这会儿却是想到了。”宁若雅灵机一动，蹭地站了起来。
几天后——
“原料还是惯常造纸的那几种，只需多加价格低廉的原料，毕竟不是书写用……”宁若雅持挑剔的态度看着清风手中的试作品，“雏形就是这样，不过还是要多用石灰水泡，再者增加蒸制时间，让纤维更软化，蒸的时候放些护理那啥……清香的草药，之后还要将石灰和其他杂质洗干净。最后放在石缸里捣浆的时候也要久一点，麻烦是麻烦了些，做惯了之后再喊几个人来帮忙，师兄也就得心应手了。”
“师妹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师兄这里却还有一事相求。每次谷主都让你自己命名，想必也能让这物事沾沾喜气卖得好些。”举着半成品正乐呵的清风还不忘讹宁若雅一个名字。
“就叫清风。”清风师兄脸一红正要摆手拒绝的时候，宁若雅又加了一句：“一出清风，谁与争锋。”
哼，才不告诉你这个点子就是由师兄名字想到的呢！
觉得自己造福了全唐朝菊♂花不适的大汉妹子们的宁若雅志得意满，还不忘特意给上次因为出恭闹笑话的乌合师兄送了一打试用品当小白鼠，险些讨得一顿好打……
于是，柔软轻薄的“清风”厕纸在接下来的将近两个月，借由扬州城常驻的万花谷清风医师之手推广。这种由医师亲自生产把关的，据说对肛♂肠有好处还带着淡淡药香的厕纸很快卖遍了大江南北，小赚一比的清风师兄也在最近一次回谷述职的时候要求成亲抱得美人归。选得是中秋佳节，图得是双喜临门。
那日白天，清风所愿得偿，婚礼风光程度丝毫不输杨靖钰，晚上，包括拎着清风师兄作为回报的，半年也吃不完的一大篮子喜糖的宁若雅，所有萝莉体型的侠士都被曲风扑克脸组合力围追堵截轰回去睡觉，皆错过了大人们从窗户缝觑见的，妹儿张了张艳红菱唇唤了一声风哥哥，惊得清风掉了手中的秤杆子，虽是久不言语声音暗哑，此时对清风来说却宛如天籁，也错过了秤杆子落地滚了几滚，换清风不能言语，久久抱住方洛不愿撒手。
据师兄师姐们后来描述，洞房花烛夜，人月两团圆，那一室情浓，当真是——
美如画啊美如画。
趁着萝莉大部队被哄回去睡觉，成男成女忙着闹洞房，忘记了几个月前在聋哑村附近发的晚上乖乖睡觉的誓，宁若雅鬼使神差又半夜偷溜出来，来到了裴元捂着嘴拖她去的那片隐蔽地界，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如坠梦中。
八月十五云遮月，那朦胧光晕映着树下桌前端坐着的人，那举手之间比月光还要优雅三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裴元师兄。
满斟一杯猴儿酒正待送至唇边的裴元，脸上似乎被暖酒化得有点开，不似平常般冷面。看到宁若雅的时候微微讶异了下，旋即面上浮现出比猴儿酒还要醉人的一个微笑，招手唤她过去。
宁若雅呆呆挪了过去，裴元一手从旁拿了一个没用过的酒杯，一手执起酒壶，斟了一层只将将盖了杯底的酒，伸手递给了宁若雅。
宁若雅依旧迷迷糊糊接过，一饮而尽。酒虽不多，却也被眼前情景熏得胸口暖暖。看裴元似乎是解决了之前的事件，放轻了心思喝得畅美，于是大胆问了一句：“师兄可否给我一杯满酒？”
“现在可不行……等你成了能品出这酒中回味的女子，我不介意到时候对饮。”裴元又是一笑，径自陶醉在杯中酒里。
看着这美如画的场景，听着喜欢的人用美酒般香醇的声音说出这样结尾彩蛋一般的话，宁若雅也是终于绷不住……
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