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瓦全》柚子小田

15、chapter015

　　赵屠如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服毒自尽么？”
　　夏禄海慌忙摇手：“那倒不是。根据脉象，中毒应该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毒性深入经脉，不断累积，所以到今日才会有发作之相……”
　　赵屠如对这些并不很感兴趣，他挥手打断夏禄海。
　　“能救醒么？”
　　夏禄海再次叩头：“能！只不过病人体质太虚，不能用猛药，否则恐怕有性命之虞。如今之计，只能用药慢慢提着，大约一两日内，必定会醒过来。”
　　赵屠如松了一口气。
　　“那就用药吧。”
　　夏禄海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开口。
　　“只是……”
　　赵屠如有点不耐烦，皱起眉头：“只是什么？有屁快放，憋着不会内伤么？”
　　夏禄海咳了一声，才说了出来。
　　“病人所中的毒非常奇怪，并非一般之毒。所幸微臣曾在太医院的韩彰的手记中，看到过一种疑似的毒物，名叫朱雀羽。”
　　赵屠如沉吟了一下：“朱雀羽？没有听说过。”
　　夏禄海赶紧补道：“朱雀羽这种毒物，非常地罕见。所以韩彰为此做了手记，记下了朱雀羽的用法用量，和毒发的效果。”
　　赵屠如问道：“那韩彰现在何处？”
　　“这个并不知道，月前韩彰突然离宫，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了。想来是逃走了。”夏禄海看到赵屠如脸色有点不豫，赶紧再说：“不过他手记中的记录，下官已经研习通透。方才有些犹豫，是因为这毒其实很难拔除，毒性已经在侵蚀病人的身体了。恐怕……”
　　夏禄海说着说着顿住，又偷眼看赵屠如的反应，才敢接着说下去：
　　“我看病人的脉相，似乎已经开始触发了朱雀羽的‘心毒’……”
　　“心毒？”赵屠如有点疑惑。
　　“就是根据手记的记录，朱雀羽的毒分两重，量不多、毒不深的话，便只有‘身毒’，病人很难感觉到。但是量足够多的话，就是‘心毒’了。毒性会侵蚀头脑和心，主要是会导致记忆不清的症状。”
　　赵屠如吃了一惊：“记忆不清？”
　　夏禄海叩首：“是的。病人这次发作，应该就是由于朱雀羽的心毒所致的……应该早已经有记忆不清之症了。”
　　赵屠如顿时感觉到非常棘手，他表情阴郁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到什么程度？完全记不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么？”
　　夏禄海诚惶诚恐地拱手：“这个……微臣并不是很有把握……”
　　赵屠如沉默了一下，挥挥手：“你先把他救醒再说。”
　　赵屠如没有怪罪，夏禄海大大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恭恭敬敬地把赵屠如送出太医院门口，直到身影都不见了，才敢回头。
　　小医官随夏禄海一起跪送赵屠如出门，又要跟着夏禄海一起转身回太医院，被夏禄海迎面一个耳光。
　　“你又回来干什么？！还不快去打听打听消息！这个人是谁？怎么会中毒的？”
　　小医官委屈地捂着脸申辩：“师父说过，咱们太医院，不是只管救人就好么，为什么还要去打听这些……”
　　夏禄海两眼圆瞪，伸手又要打他耳光，小医官护着头躲着。
　　“不许躲！敢跟我顶嘴！不想活了！”夏禄海指着小医官数落着，“还有，你别他妈整天师父长师父短的，你师父韩彰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死着呢！你指望他，还不如巴结好我！”
　　小医官捂着脸，听着数落，忍气吞声。
　　夏禄海挥挥手：“还不快去！打听打听……”
　　小医官憋了半天，脸都通红了，突然冲口而出顶撞了一句：“你就是自己没把握医好病人，怕赵将军怪罪你，先打听打听这人是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恐怕要是赵将军很看重的人，你立马就卷铺盖跑了！”
　　小医官说完，拔脚就跑。
　　夏禄海刚愣过神，追上去要打他。
　　“小兔崽子！给我站住！看我不拔你的舌头！”
　　夏禄海跑着，突然撞到了一个人，差点把他撞倒在地，正想开口骂，突然一锭银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夏太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夏禄海握着银子，倒是不好发脾气了，看着小医官跑远了，才收起愤愤，望着突然出现的金主。
　　“你是？”夏禄海看着这人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是文昌宫白大人的手下，我叫鹤影。”
　　夏禄海恍然大悟，指着他：“哦！是你！”
　　鹤影托着夏禄海的手肘，推着他回去太医院，又把门关上。
　　“夏太医，”鹤影压低声音，神秘地问道：“我听说，天近晚的时候，赵将军往太医院送了一个人？”
　　夏禄海愣了一下，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才点头道：“是有此事。”
　　鹤影的面色有点欣喜，又有点焦虑，急急地问：“那人现在如何了？”
　　夏禄海见他这么关心，忙安慰他：“这倒不必担心，我刚刚用了针药，病人性命暂时无碍。只是此时还是昏睡状态，怕要明日才能醒过来。”
　　鹤影闻言沉默了一下，思索了一下才问道：“他是什么病症？我听说并未刑讯，就已经死过去了。”
　　夏禄海唉声叹声，作同情之状。
　　“说起来也很是可怜，他倒不是什么病症，而是有人下了毒药。现在他记忆不清，昏睡不醒……”
　　鹤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夏禄海见他笑了，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鹤影赶紧收敛了笑容，道：“正是呢。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当口，死的死散的散，亲朋好友的，能保全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全赖夏大人妙手。”
　　鹤影冲夏禄海拱手，夏禄海的脸色这才释然，转而关怀他：
　　“真是难得，我听说你今日拼死护主，受了伤，可曾包扎过了？”
　　鹤影拱手：“多谢夏大人关心，已经由太医院的医官包扎过了，并无大碍。只是一心牵挂同僚，所以才赶过来探望一下。”
　　夏禄海笑道：“床上的这位，到底是谁？也真是好福气，赵将军亲自送来诊治，又有你这样热心肠的好朋友。”
　　鹤影笑笑，转开话题：“夏大人，今夜太医院可有人值守吗？”
　　夏禄海叹了口气，用力一拍大腿：“本来是无需值守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皇上都没了，谁还顾得上值守？但是赵将军送来这位祖宗，我还能不小心看着？”
　　鹤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拿手肘捅捅夏禄海，低声说：“夏大人，我与我这位朋友情谊深厚，实在放心不下，不知道能否今夜替大人值守呢？”
　　夏禄海初听之下惊喜，思索了一下又摇头。
　　“那可不行，要出了什么差错，赵将军知道了……”
　　鹤影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银来，塞到夏禄海手里。
　　“夏大人，拜托你了。”
　　夏禄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下了银子。
　　“晚上太医院里就你和他两个人，门可要锁好了。”
　　鹤影听他这么说，笑的更开心，拍胸脯保证。
　　天色也快黑了，夏禄海巴不得早早放班，赶紧收拾东西走了，把钥匙交给了鹤影。
　　夏禄海一走，鹤影检查了一下太医院里，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去大门落了锁。
　　锁簧入扣，嗒地一声轻响，鹤影终于得意地笑出声来。
　　他把钥匙在手中抛着，一边抛一边轻快地走，走到了偏殿的医舍里。
　　这里很宽敞，本来是下人治疗用的，有很多床铺。而今大多床铺都是空的，偌大的殿里，只有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青羽。
　　鹤影朝青羽走过去，俯身在他脸上望着，突然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医舍里回荡，在夜色将晚的时候，显得有些可怖。
　　半晌，鹤影停了笑，伸手拍拍青羽的脸，说道：“叫你硬！早晚还不都是我的？”
　　鹤影喘了口气，俯身下去，吻住青羽的嘴唇，用力地蹂躏着，直到一口气尽了，才喘着气从青羽唇上离开。
　　鹤影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吹了声口哨，单手扯开了青羽的袍带。
　　受伤的另一只手不能动，让他的动作有点慢，加上此刻心急火燎，几次扯错，费了些时间，扯断了衣带，才解开青羽的外袍。
　　衣带断了，缀着的玉梅花滚落在床下。
　　鹤影褪了自己的裤子，爬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