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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四海镖局惊惨案 ...

  •   一天清晨,翠竹山庄。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哪!”
      “来了,来了,谁呀?这么急?”
      管家刘福急急忙忙跑去开门,刘福拉开门闩,打开大门,只见一人顺着打开的大门扑倒在地。待看清来人时,刘福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人身着黑衣,满脸血污,浑身泥土,身上的伤口不下十余处。刘福伸手一探伤者鼻息,若有若无。他急忙将那人翻转过来,抱在怀中,细看那人的脸,满脸泥土血污,看不清楚是谁。正自疑惑间,听到庄主在大厅问道:“刘福,是谁啊,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吗?”
      “庄主,此人浑身上下多处受伤,满脸泥土血污,看不清楚是谁。”刘福抱起来人向庄主走去。
      “哦,有这等事情?待我看看是谁。”
      翠竹山庄庄主刘宇坤,瘦长身材,身高六尺上下,一张方脸棱角分明,浑身精力充沛,走起路来却无声无息。说话间来到刘福身边,低头一看来人,不禁浑身一颤。心道,怎么会是他?莫非大哥他?
      “庄主,此人是谁啊?你怎么?”
      “你先别问,快把他抱进厢房敷药疗伤。”刘宇坤说完,急忙向内室走去。
      来到内室,他看到夫人已经起床,正在给刚刚满月的儿子喂奶。凝重的面孔霎时变得慈眉善目,对夫人说:“夫人,你起来了?宝宝怎么样?”
      “坤哥,是什么人哪?这么早,还这么急的?”夫人问道。
      “没什么,夫人,是一个朋友,受了点伤,不碍事的!”刘宇坤看看夫人,又看看儿子,道:“我先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厢房内,刘福已经给来人伤口敷过了药,但是因伤处太多,流血太多,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不过脸上倒是没有受伤,刘福把他的脸也洗干净了。
      “怎么样,伤势如何?”刘宇坤一踏进厢房就问道。说着话,来到了床边。
      刘福站起身来,道:“庄主,此人浑身上下一十八处伤口,这些伤倒不是十分严重,兴许是流血过多,一时还没有清醒过来,我已经给他服下了蛇蝎续命丹。庄主,此人是谁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刘宇坤没有回答,眼睛死死的盯着伤者。
      伤者年龄在三十岁上下,白皙的脸庞因伤后流血过多而显得更加苍白。
      “是他,真的是他!难道大哥他?”
      刘宇坤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脑海里浮现出了十年前的那一天……

      “宇乾,宇坤,你们跟我来。”
      四海镖局内,总镖头刘士杰向正在练习祖传剑法――“流云剑谱”的两个儿子叫道,“爹有事对你们讲。”
      二人相视一笑,跟着父亲来到了书房。
      刘士杰欣慰地看着两个儿子,道:“宇乾,宇坤,看到你们武功大进,爹爹真为你们感到高兴啊!”
      宇乾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笑道:“那还不是爹爹日日督促的功劳啊。”
      “是啊,爹,爹教导我们不可一日废弃练功,我们是按照您的教导做的啊。”宇坤接着哥哥的话说道。
      “只靠我的教导是不行的,还要你们自己下工夫才行的啊。我看你们两个的流云剑法已经练的差不多了,宇乾是练成了,只是宇坤还欠些火候。再有个一年半载的,也就练成了。”
      刘士杰说着,坐了下来,对两个儿子说道:“你们也坐下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讲。”待两个儿子分别坐下之后,他接着说道:
      “爹爹今日接了一趟大镖,托镖的人已经付了五千两黄金的订金,目的地是河北的保定府,这样的镖我们还是第一次接到,故而我打算亲自押镖。”
      “爹爹,何必您亲自出马,我们四海镖局十余年来所保的镖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大镖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保过。”宇乾说。
      “是呀,爹爹,大哥说的不错。不用您亲自出马,有大哥和我一起去,您还不放心吗?”宇坤说。
      “乾儿,坤儿!你们不知道,这次不一样,这五千两黄金只是订金,事成后尚有五千两黄金的镖钱。托镖的人说了,不许出任何的差池。倘若出现什么差池的话,那我们四海镖局也就不保了!”刘士杰沉着脸继续说道:“他说,倘若所托之物有什么差池,不会放过我们四海镖局的任何人。”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对爹爹您这样说话?”刘宇乾知道父亲武功高强,尤其是家传的流云剑法,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以前父亲押镖,每次都是一路安全无事,此时听到父亲这样说话,不禁有些气愤。
      “是啊,爹,您这么多年来所保的镖没有出过一次差错,相信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差池的,我和大哥一起跟随爹爹前去便是了。爹,你不用担心!”相比之下,刘宇坤比他大哥心细的多,而武功确是不及他大哥了。刘宇乾比刘宇坤大八岁,身材也比弟弟高大,长的比他老子刘士杰还要高大壮实一些。刘宇乾二十六岁,他弟弟才十八岁。因刘士杰常年跑镖在外,是以刘宇坤的武功大都是他大哥刘宇乾传授指点的。那“流云剑谱”的剑法刘宇乾已练成三年有余,父亲一直说他火候不到家,今日听父亲说他已经练成,不禁心里一阵暗暗的高兴。
      刘宇坤的武功虽是大哥所授,但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眼下他的武功比大哥是差远了,但他练习武功进步却很快。不到三年的时间,三十六路“流云剑谱”已经让他给学完了,只是火候尚有欠缺而已。现在听到爹爹说接到这样的镖,心里一阵激动,也想趁此机会跟随父亲去磨练磨练。
      “不,你们两个不能去!”
      “为什么?爹!难道我的武功不行吗?还不能跟爹一起保镖去吗?”刘宇坤着急的问道。
      “这趟镖非同小可,我早已安排好了人选,你就和你大哥在家护家吧!我明日一早带领郑镖头,张镖头他们去就行了。”他犹豫了一下,看看两个儿子,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最后却说,“你们去歇息吧,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说着话,他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
      兄弟俩对视一眼,不声不响地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次日一早,刘士杰带着张镖头,郑镖头和随行的护镖随从约四十余人准备上路。此次的镖物是一个二尺见方的匣子,十分的精巧美观,重约十斤上下,但不知匣子里面装着何物。
      刘士杰看看送行的两个儿子,道:“乾儿,坤儿,家里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一切要小心在意,遇事多和刘管家商量,不可马虎!”
      转头对管家刘福说道:“刘管家,家里事情你们好生照料,乾儿和坤儿少不更事,一切拜托你了!”
      “老爷,你放心吧,家里的事情我会照顾好的,有我两位弟弟,加上两位少爷,我想应该没有问题的。只是老爷你要一路保重啊,你已经好久没有亲自押镖外出了!”
      “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说罢,翻身上马,吆喝一声:“出发!”
      刘宇乾,刘宇坤,刘福等看着一行人马向东而去,直到看不见他们,才返回镖局。
      管家刘福一共弟兄三人,刘福排行老大,老二刘禄,老三刘寿。均有一身的武功,早年曾拜在少林寺玄慧大师门下习武,算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
      刘福使剑,练的是达摩剑法。刘禄使棒,练的是伏魔棒法。刘寿不用兵器,练的是罗汉拳法与金刚指,三人均得玄慧真传,都有一身横练的少林铁布衫硬功,刘福虽机敏沉练,可兄弟三人中排行最小的刘寿却武功最高。
      这弟兄三人艺满下山后,因家乡闹瘟疫,父母双亡。不得已安葬双亲后离开了家乡,原本打算到少林寺看望师傅玄慧大师后,请师傅为他们剃度出家。熟料途中遇到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押镖遭劫遇难,那时候,四海镖局才开不久,刘士杰的家传武学“流云剑法”也还没有练成。于是三兄弟出手相救,使得四海镖局没有失去镖物,同时也于刘士杰有救命之恩。刘士杰知道了他们的处境后,为了报答这莫大的恩德,就邀请他们到四海镖局做事。后来看到刘福心思甚为细致,又对刘家忠心耿耿,就让他做了四海镖局的管家,而他的两个弟弟也做了四海镖局的镖头。数年过去,镖局的名头也大了,押镖不需要许多高手,就让刘禄、刘寿协同刘福一起掌管镖局事宜,兼作镖局护院一职。
      刘福回到镖局,仔细想来,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那托镖之人来时带着两个人,他们说话很少,除了托镖以外,没说别的什么。托镖人年纪不大,约莫在三十岁上下,走路飘逸潇洒,显然轻功很高。而那两个跟随他的人年龄却在五十岁开外,长的高高大大的,走起路来稳重有力,显然下盘功夫甚为厉害。本来托镖也没有什么,可就在说好条件之后,托镖人转身离去时嘴角的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让刘福心里猛的一紧张。尽管昨晚刘福和总镖头刘士杰说起此事,但是刘士杰却说,“人家是托镖的,咱们是保镖的,有人上门那是人家看得起我们。再说哪有放着大好的买卖不做的道理?咱们一切小心在意就是了。”
      刘福心想,但愿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到镖局后,刘福看到刘宇乾和刘宇坤因父亲没有让他们一起随行而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对他们说:“俩位少爷,你们不要不高兴。这次老爷没有让你们去,有他的道理。”
      刘宇乾抬起头来,看着刘福说:“有什么道理,还不是觉得我们武功低微,带我们出去怕丢面子?”
      “大哥,先别急,听听刘管家怎么说。”
      “俩位少爷,这次咱镖局接的镖可是非同小可啊,象这样大的镖,我们以前可没有接过的。过去接过最大的镖是去年那一桩八千两银子的大镖,这趟镖仅订金就是五千两黄金,事成后还有五千两黄金。你们想想,一万两黄金押送一个二尺见方的小匣子,这匣子中的物什会是什么?这么大的匣子本身就装不下五千两黄金,何苦要用一万两黄金的酬金来托镖押送呢?”
      “刘管家,你快说,那会是什么呢?有什么东西这么贵重呢?”刘宇乾问道。
      “这匣子中是什么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可是……”刘福支吾起来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对俩位少爷说起他的疑虑,他不知道说了以后俩位少爷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刘管家。你快说啊!”刘宇乾不停的催问。
      刘福心想,就告诉他们吧,他们是少主人,老爷不在家,让他们知道也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就把托镖之人离去时的情形说给了刘宇乾和刘宇坤,接着他说道:
      “老爷兴许就是想到了这些,才没有让你们跟随前往的。不过你们大可放心,咱们镖局没少往保定府押镖,这条路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老爷交待我们,在家要一切小心在意,我们须要多加小心,且不可掉以轻心哪!”
      “一切全听刘管家的!”刘宇乾,刘宇坤异口同声的说。这兄弟二人知道刘管家对他们家有恩,一直以来对他甚是敬重。
      刘福点点头,想了想,说:“我这就让我二弟和三弟出发,暗中跟在老爷他们身后,一路上加以保护!”
      刘宇乾马上说:“好办法!我也去。”
      “大少爷,你们就都不要去了,人都走了,家里怎么办?我也需要帮手嘛。”
      刘宇坤拉拉刘宇乾的手臂,冲他眨眨眼睛,道:“大哥,我们就留在家里帮刘管家护家吧!”
      刘宇乾看看刘宇坤,转头对刘福说:“好,那就这样吧,我和二弟留在家里,你去忙你的吧,有事随时叫我们!”
      “这样就好,那我去了!”说罢,刘福转身出门。
      待刘福走后,刘宇乾和刘宇坤兄弟二人相视点头一笑。

      在通往保定府的官道上,四海镖局的一行人众正在赶路。
      “郑镖头,张镖头,前面就是黑石岭,让大家多加小心,过了黑石岭到下面的清风镇投店安歇。”刘士杰说道。
      “总镖头说了,大家须小心在意,前面就是黑石岭,过了黑石岭,到下面的清风镇投店安歇。打起精神来,都睁大眼睛,给我盯紧了!”
      张镖头和郑镖头分别向前后吆喝着。
      那黑石岭并不十分的高,岭上是一大片的树林,除了一条官道穿过树林外,大都是怪石峭壁,只因那些怪石大多是黑色,故名黑石岭。
      时近黄昏,四海镖局的一行人众已来到了黑石岭上,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没人再嬉笑言谈。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里是强人出没的绝佳选择地。
      “停――”走在最前面的刘士杰大喝一声。
      前面,三个蒙面黑衣人品字形挡在大路的中间。
      郑镖头大声喝问:“什么人胆敢挡住四海镖局的路?报上名来!”
      刘士杰伸手拦住郑镖头,在马上拱手抱拳,道:
      “在下四海镖局刘士杰,请问三位高姓大名?因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刘士杰,道:
      “你就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刘士杰?听说你一手的祖传剑法名振江湖,轻功更是了得,在下不才,今日想领教一下总镖头的高招,不知总镖头肯否赏脸?”
      此人说话不紧不慢,但每字每句都听的清清楚楚,听到的人都震的头皮发麻,浑身难受,心跳加快。
      刘士杰也为之一震,心道,此人内力修为似乎尚在我之上,倘若与他交手,难在数十招内分出胜负。此次押镖事大,比武尚在其次,不可鲁莽从事。
      刘士杰向那黑衣人笑道:“在下开设镖局,为的是替人分忧解难,十余年来没有出过什么差池,虽然闯出一些名声,那也是江湖上的朋友给在下面子,并非依赖在下的武功。今日在押运镖物途中,怎可与人争强斗胜?如蒙阁下看得起,咱们另约时间,等我回来,再行比武,我刘士杰必定奉陪。阁下以为如何?”
      “刘士杰啊刘士杰,亏你还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一身的武功,名振江湖,却怎的这般记性?十年前,也在此地,发生的事情难道你早已忘记的干干净净了吗?”那为首的黑衣人双眼紧紧盯着刘士杰,接着说道:
      “那次本来我兄弟五人本已得手,怎料到半路杀出三个人来帮你,使我兄弟功亏一篑不说,还害得我四弟和五弟惨死在这黑石岭上。当时,我兄弟三人自知不是那三人的对手,便带着我四弟、五弟的尸首远逃而去。十年来我兄弟三人历尽艰辛,遍访名师,勤练武功,就是要为我四弟和五弟报仇雪恨。今日便是为我兄弟报仇雪恨之日!”
      刘士杰听罢,心中顿时怒火上升,说道:
      “好啊,原来十年前劫我镖物的就是你们,我原以为你们遭到那次失败后,会洗心革面,没想到你们竟然没有痛改前非,今日还要说什么报仇雪恨?好,我刘士杰今日就领教你的高招!”
      自那次在此地遭劫被救后,刘士杰回到镖局就潜心苦练祖传的剑法“流云剑谱”,练成至今已有十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本来早把那次遭劫的事情淡忘了,可谁知今日押镖,又在同一个地方遭到同一伙人来劫镖。他又想道,自己十年前不是他们的对手,虽说流云剑法已练成十年,但那黑衣人说他们十年来遍访名师,习练武功,不知他们练的什么武功?自己的流云剑法练成,恐怕他们也早已知道,可他们练的什么武功,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既然敢来找我,就是他们心中有数,有恃无恐。不管怎样,今日定要加倍小心。
      刘士杰飘身下马,正要拔剑上前,郑镖头说道:“总镖头,我们赶路要紧,岂能和他们单打独斗争输赢?”他转身向镖师们呼哨一声,叫道:
      “大家一起上,料理了他们,赶快赶路!”
      刘士杰来不及说话,郑、张镖头和镖师们已蜂拥而上。
      那黑衣人向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拔刀在手,分别向郑镖头和张镖头迎去。
      张镖头看那黑衣人来到身前,一招“青龙出水”,枪头抖出碗大的舞花向黑衣人胸前刺去,那黑衣人侧身避开,并不还招,闪身冲向张镖头身后的镖师们。
      另一个的黑衣人和迎向张镖头的黑衣人一样,同样是闪过郑镖头的一招“泰山压顶”,冲向他身后的镖师们。
      转眼间,镖师们惨呼声此起彼伏,霎时间,尸横遍地,数十名镖师全被杀死。更可怕的是,刘士杰曾想出手施救,还没来得及动手,镖师们已全被杀死,可刘士杰却没有看清他们使得是什么招数。
      此时,郑、张俩位镖头正和那两个黑衣人交手,刘士杰越看心里越沉重:张、郑俩位镖头的武功虽比我稍差,但也错不了多少,怎么现在对付两位黑衣人时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呢?黑衣人的招数凌厉诡异,变化莫测,往往从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招。眨眼间,郑、张两位镖头迭遇险招,显然已招架不住,眼看就要或伤或死。
      刘士杰双臂一抖,震飞身上的斗篷,拔剑出鞘,一招“流云飘飘”向正在攻击郑镖头的黑衣人刺去,同时,剑鞘也已离手甩出,夹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劲,向攻击张镖头的黑衣人疾飞过去。这一下拔剑出招,甩剑鞘,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破绽。
      那为首的黑衣人不禁也为之暗中喝了一声彩:“好身手!”随即又想:倘若不是这十年的拜师修炼,今日还说不定结果怎样呢?好在我们现在已有破他“流云剑法”的招数。趁他的那三个硬爪子手下不在,今日就取了他的性命,然后再去解决四海镖局。
      再看刘士杰,已和他二弟交手过了数招,他看了几招,心道:“流云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但想胜我二弟也并非易事。”
      再看他三弟,以一敌二,尤占上风,张、郑二位镖头均已受伤,却兀自酣战不退,竭力拼斗。
      刘士杰与黑衣人交战数十招,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心下暗忖:这黑衣人的招数怎么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招数虽不快,却招招料敌于先,每一招都好像知道我要向哪里出招。对方内力虽似乎不如我深厚,可招数却占尽了先机。流云剑法自练成以来,并未在江湖上与人争斗施展过,此人的招数似乎是专门对付我的流云剑法的,如此缠斗下去,今日恐怕……
      “哎哟!”张镖头一声惨呼,黑衣人一刀砍伤张镖头右肩,随即反手一刀刺进他的胸膛。
      “总镖头,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郑镖头气喘吁吁说道:“总镖头快走啊,我,我――啊――”
      “刘士杰,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三位黑衣人已把刘士杰包围在中间,刘士杰已无退身之路。
      刘士杰心一横:今日拼了!正欲蓄劲待发,忽听一声大喝:
      “总镖头莫慌,刘禄刘寿在此!”
      一阵衣袂带风之声,刘禄刘寿早已双双站在刘士杰身边。
      “二弟,三弟,此二人是十年前杀我四弟五弟的仇人,他们既然来了,那就省得再去找他们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嗯,怎么只有两个,还有一个呢?是不是已经死了,哈哈哈哈”为首的黑衣人一阵狂笑,震的树叶沙沙的落下。
      “我来对付刘士杰,这二位交给你们了!”
      刘士杰义愤填膺,怒不可遏,道:
      “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今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士杰知道刘禄刘寿的武功比张郑两位镖头的武功好了许多,加上自己的流云剑法,对付眼前的三个黑衣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能否取胜,他心里却没底,他已和其中一个黑衣人交手,知道对方的招数诡异难辨,出招的方位匪夷所思,一百招之内自己尚能抵挡,一百招之后,恐怕难以敌挡。他悄声对刘禄刘寿说道:
      “看来今日于我不利,能走就走,不要恋战!”
      “总镖头,你轻功好,你先走,我二人缠住他们。”刘寿大喝一声,向为首的黑衣人扑了过去。
      刘士杰喝到:“不行,要走一起走!”
      说着话,已是一招“流星洒地”刺向先前和他拼杀的黑衣人的右胁。
      刘禄掣起手中铁棒,劈头盖脸一招“佛门无边”向另一个黑衣人头顶砸去。
      黑衣人见铁棒来势凶猛,不能力抵,便闪身躲开,顺势一招“含沙射影”削向刘禄的右腿,刘禄腾身跃起,转身一招“棒扫千均”打向黑衣人的腰间。黑衣人侧身避开,顺势还招,二人战在一处。刘禄胜在力大棒猛,黑衣人却轻灵闪跃,招式诡异,兵器不与他的伏魔棒相交,施展闪展腾挪与他过招。如此一来,刘禄不但占不到丝毫的便宜,时间长了,反而不妙。因那伏魔棒法是外家功夫,一招一式抡起来威势甚猛,但每招每式都需要付出许多的内力。黑衣人如此与他交战,就是要耗其内力,再伺机杀之。
      刘寿与为首的黑衣人一交手,便落在下风,他的一招一式,连对手的衣角都碰不到,罗汉拳力大招猛,但也是外家功夫,需要的是内力的配合。尽管刘寿的内功比他大哥二哥的内功好,但也有限。和他交手的黑衣人同样是空手,只是不招架他的招式,闪展腾挪来躲避他一招一式的攻击。
      刘士杰那边却不似他兄弟二人紧张,和刘士杰交手的黑衣人仍然是见招拆招,得势还招地与他周旋,似乎在引他使出所有的“流云剑法”。刘士杰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点,他仍然全神贯注地和对手过招交战。
      忽听那为首的黑衣人叫道:
      “好了,二弟,刘士杰的流云剑法已使了一遍了,再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赶快了结了他,流云剑法不过如此!”说着话,已向刘寿连下三记杀手,这三招全都打在刘寿的胸前,砰砰砰!刘寿此时已斗得内力几乎全无,突然看到对方连下三记杀手,躲闪已然不及,因而他强运内劲,使出铁布衫的功夫硬接了这三掌,同时双手使出金刚指抓向对方右肩和左胸,那黑衣人“咦-”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刘寿不仅没有招架躲避,而且还能出手还招,一时间弄了个手脚忙乱,急忙后退,同时双手抬起招架。只听“呲”“咔啪”。
      “咔啪”是黑衣人的左手腕已被刘寿右手使的金刚指力捏断,“呲”则是黑衣人的右臂衣袖被刘寿的左手扯破。而刘寿则蹬蹬蹬后退几步,口中鲜血狂喷,仰面一头倒在地上,绕是他有铁布衫护身,但那黑衣人的这三掌却也打得他筋断骨折,内脏俱伤,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三弟!”刘禄看到刘寿中掌倒地,口吐鲜血,心里一着急,招式更加慌乱,他大喝一声:“我和你拼了!”用尽全身力气挥舞手中铁棒,向黑衣人一阵狂扫乱打,他这样没有章法的一通胡打乱辟,黑衣人一时也有些慌乱。闪避少有迟缓,被铁棒扫中了右腿,急忙向后跃出。刘禄疯狂似的逼开黑衣人,向刘寿跑去,却被黑衣人从身后飞刀插进后心,霎时毙命。
      这黑衣人杀死刘禄后,并不去夹击刘士杰,而是飘身一跃,到了为首黑衣人的身边,问道:
      “大哥,你怎么样?”
      “左手腕被这该死的捏断了,没想到他连中我三招碎心掌,竟然还能还击。他的铁布衫还真了得,难怪十年前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怎样?”
      “被他铁棒轻轻扫了一下,没伤着。”
      为首的黑衣人视线没有离开打斗中的刘士杰,断腕疼的他满头汗水,他强忍疼痛,叫道:
      “二弟,赶快打发了他,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是了,大哥,你就看我的吧!”
      说罢,倏忽变招,改变了和刘士杰拆招的打法,舞起手中刀来,似梨花飘洒,如疾风扑面,向刘士杰一路逼压过去。
      刘士杰顿感气血翻涌,难以呼吸,不得已,只好使出“流云剑法”中的最后一招“流云散尽”来。这一招是“流云剑法”的最后一招,是万不得已时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数,需用尽平生之力,只攻不守。
      刘士杰“嘿”的一声,手中长剑上下翻飞,舞出一朵朵流云,挥出一团团剑气,直向那疾风送来的梨花迎击而去。

      “砰――轰――”

      黑衣人左臂齐肩而断,血流不止,仍站立当地。
      刘士杰胸前七八处伤口,刀插心脏,倒飞出七八尺后仰卧在地。

      刘宇乾刘宇坤兄弟二人偷偷溜出镖局,沿着官道追赶爹爹。他二人是溜出来的,是以没有骑马。等他们来到黑石岭下,已过戌时。
      “爹爹不知到了何处?咱们能不能追上他们?”刘宇坤第一次出远门,甚是开心,问他大哥。
      “一定能的,他们人多,走得慢,最迟明日,咱们一定能够追赶得上。”
      “大哥,什么味道啊?这么腥?”刘宇坤突然闻到一股血腥的闻到,可他没有见过杀人的场面,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就问刘宇乾。
      “是血腥味!走,赶快上岭。”刘宇乾说罢,施展轻功向黑石岭上跑去。
      刘宇坤看到大哥施展轻功,急忙提起内力,也施展轻功向大哥追去。
      他二人来到岭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四周一片宁静,树上偶尔传来几只老鸹凄惨的叫声,刘宇坤心里有些害怕,他问刘宇乾:“大哥,这就是黑石岭?这里怎么,”正说话间,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二弟,你怎么了?”刘宇乾说着话,从怀里取出火折子,点燃后来看刘宇坤,突然,他怔住了,眼前的情景让他愣在那里。
      “啊,大哥!是郑镖头,是郑镖头啊!”刘宇坤从来没有见过死尸,突然看见郑镖头仰卧在地,胸口深深的一个刀伤,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他心里一阵恐惧,急忙抬头看着刘宇乾,道:“大哥,大哥,爹爹他?”
      刘宇乾猜想爹爹肯定出事了,他对刘宇坤说道:
      “他们一定是遇到劫镖的恶人了,快找找看,还有没有人活着。”
      刘宇坤答应一声“哦!”
      急忙从自己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四处查看。
      不一会,他向刘宇乾叫道,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大哥,所有的镖师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张镖头也死了!怎么办哪?”
      他突然想起刘士杰来,又叫道:“大哥,爹爹哪,我没有看到爹爹啊。大哥,爹爹呢?”
      刘宇乾没有回答,他看到了刘禄的尸身,匍匐在地,后背上一大片血渍,身手到鼻子地下一探,早已气绝多时。他站起身来,四处移动查看着。
      “爹,你怎么了?爹啊,你怎么了啊?”远处传来刘宇坤的哭叫声。
      刘宇乾急忙飞跃过去,看到刘宇坤正抱着刘士杰的尸身哭叫着。
      刘宇乾看看刘士杰身上的伤口,伸手探探鼻息。
      “二弟,爹爹已经死了,所有的镖头镖师们都死了,刘禄也死了。”刘宇乾哽咽着说道。
      “不会的,爹爹不会死的,爹爹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死啊?爹爹,你起来啊,爹,起来啊爹,”刘宇坤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宇乾也哽咽着说,“二弟,爹爹已经被恶人害死了,他已经死了,二弟,咱们一定要为爹爹他们报仇!”
      “好了,你们别哭了,此地不宜久留,赶快离开这里,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了。”这声音由远而近,瞬间便到了他二人所在之处。
      原来是管家刘福来了。
      “刘管家,爹爹他们全都死了,刘禄也死了,怎么办啊,刘管家,爹爹他死了,呜呜――”刘宇坤还在哭泣。
      刘福蹲下身来,对刘宇坤说道:“二少爷,不要哭了,我们要即刻离开此地,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对了,我三弟呢,看到他没有?”
      “他们是谁?是不是杀害爹爹的恶人?我要为爹爹报仇,我不走,他们在哪里?”刘宇坤放下刘士杰的尸身,站起来说。
      “还没找到刘寿。”刘宇乾回答。
      刘福起身,飞快的在岭上搜索了一遍,过了片刻,他抱着一人回来,对兄弟俩说道:“快跟我走,他们马上就要追来了。”
      刘宇坤问道:“他们是谁?是不是杀害爹爹的凶手?我要杀了他们为爹爹报仇!”
      刘福抱着的自然是刘寿,刘寿伤得很重,已是气息奄奄。此时情急万分,刘福顾不得为三弟疗伤,道:“两位少爷,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跟我走。镖局是不能回去了,他们已血洗了四海镖局,我与他们争斗多时,只是孤立难撑,他们人多势众,武功又高,我斗他们不过,夫人她,夫人也遇难了。我知道你二人溜出来追赶你爹爹,怕你们也遇到什么危险,只好逃了出来追赶你们。幸好你二人没事,此时紧迫,我们即刻离开此地,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后,我再告诉你们内情!”
      “什么?我娘她?”刘宇坤急忙拉住刘福的手臂,“你说我娘她也死了吗?”
      此时刘宇乾已抱起刘士杰的尸身,对刘宇坤说道:“二弟,我们快跟刘管家走。此地不宜久留,杀父杀母的大仇我们早晚必定要报!”
      此时,黑石岭下隐约传来马蹄奔跑之声,远远望去,一列火把逶迤而来,看架势足有三十余人。刘福道:“他们追来来了,快跟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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