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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仙池缘,曾相见(仙缘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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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时候是疼醒的,脸对着下面,屁股朝上地趴在床上,背上又凉又疼。
“呜呜呜”叫了几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鱼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我咳了几下:“咳……就是背还有点疼……”
她的手在我背上抹了抹:“我替你擦了药,别乱动,施公子说这药效果好,明天准保你生龙活虎。”
我现在就是一只病猫。
“司姐姐,袁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受伤?”
听声音她似乎是坐了下来,叹气道:“袁大哥先回了玉池边的家,殷小姐则回了殷府,准备再劝说劝说殷婆婆,事情应该是成了……你晕了后,施公子他们……及时出手,算是摆平了这桩事,鲜家人……往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着?明明是我自己莽撞……”
我艰难地侧过头:“司姐姐,你细皮嫩肉的哪舍得你被打?我身子骨比你硬朗,挨两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死不掉。对了,施公子他们是怎么摆平鲜家少爷的?”
阎王施那么厉害?耍了什么手段好让我学习学习。
我等着司晴姐姐的回话,可是除了呼吸声还能表示她在屋子里,根本没有其他动静。
“司姐……姐?”忍不住发声。
她起身,从声响中传出一丝慌乱:“我给你弄吃的去。”
为什么没有回答我?她是想掩藏什么?难道她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身份有点不可告人?
算了,还是别瞎猜了,司姐姐不说,等到了星仪城,自然而然就会知晓了。
专心疗伤,等到了晚上,已经能脱离床的吸引,随处走动了。
司姐姐一直都没长时间和我独处,大约是怕我问她而她又不好回答,因此只好躲着我。
闲着没事干,没跟阎王施斗嘴闲得慌,索性敲开了他的房门。
他开门见到是我,眼里闪过惊讶,随后恢复平静:“什么事?你背伤好了?”
我毫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进了屋,随意坐下:“没事就不能找你拌拌嘴吗?”
很奇怪,他竟然没回嘴,反而坐在我对面紧皱着眉头盯住了我,说是生气的表情吧也不像,苦恼的表情?
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移开目光:“你怎么不嘲笑我今天早上的行为?”
说完我就想抽自己,纯属找他来接受嘲笑的?我干啥那么贱?于是赶忙补了句:“我是说你怎么对我有点冲动地替司姐姐挡那棍子的行为不评论评论?”
“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他一收平日的不正经,“亦正亦邪。”
什么叫亦正亦邪?
“你原先想忽悠姓鲜的,拖延时间让你好想个奇奇怪怪的办法赶走对方,此为邪;可司姑娘一遇到危险你便舍身救她,此为正。”
哦,这个意思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正不正邪不邪的,要是换成是你六弟被人欺负被人打,你也会和我一样的不是吗?”我觉得这是感情因素,司晴姐姐是现在世上我唯一最重要的亲人了,不保护她我保护谁去啊!
他勾了勾嘴角,不是什么坏笑,看上去有点苦涩的笑:“不,我不会。”
我愣住了,拼命想从他眼里读出点东西。
“司姑娘在无形中从你心里建起了一道屏障,告诉你什么是善恶之分,什么是不可触及的底线,而我的心里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
我还是缓不过神来,有点深奥了,什么屏障啊底线啊……
他重重拍我肩膀,魂都给他拍散了:“别想那么多,今天是个好日子,叫上袁、殷刚成亲的一对,还有你家司姐姐和我家小六,咱去喝两杯!”
喝、喝两杯?
他们几个居然还都答应了,偷偷跑到殷家后院,摆好桌子,放上酒菜。
我们三个女孩子喝得少吃得多,尤其是我,桌上大部分菜都进了我的肚子,而几个大男人喝酒是喝上了瘾,袁大哥酒量很好,几杯下去都不见脸红,冰山脸喝了会儿便言什么自己不胜酒力,我觉得他酒量应该不错,不过是适可而止恰到好处。最后就剩袁川大哥对上阎王施,从杯到碗最后直接拿起酒坛子拼。
胜者,自然是袁大哥了,虽然有点醉,话特别多,可起码人家自个儿还能走,阎王施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说话,推了他两下没反应,完全醉了。我跟冰山脸合力架着他回客栈把他扔在了床上。
我揉揉酸疼的肩膀:“六公子,你三哥今天是怎么了?喝那么多还不说话,完全是在喝闷酒啊!”
他瞧瞧我,又望向他三哥:“下午三哥收到一封信,内容……不太好。”
内容不好太好?有多不好?
他也没多解释,只留了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会知道的……嘿!你上哪儿去呀!别关门呀!我不要跟醉鬼待一个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醉鬼晚上硬得跟石头一样!谁知道他醉了会干点什么!
冰山脸无视我内心的狂吼,拍拍衣服走人了……
我回头盯着阎王施,最好戳出几个窟窿,你看都是你害的!喝什么闷酒呢!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
帮他脱了鞋,费了好大劲儿抬起他的腿往床上挪正,给他摆了个舒服点的睡姿,抄起小二准备好的热水毛巾替他擦了脸和手,我可是个病人啊,还要服侍他,真累。
完事!明天早上起来他铁定得头疼好久,活该!
我凑近点看他,以前说过,这家伙的皮相其实不错,现在乖乖睡着任人宰割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嘛!忍不住拿手戳戳他的脸,反正他又不知道,多戳几下……
谁的手啊,别抓我……呀!冰山脸没有说过阎王施喝醉酒以后会、会耍流氓啊!
只见他右手死死扣住我戳他脸的右手,劲儿又大,根本掰不开。
“娘……娘……别走……”含糊的语句从他嘴里冒出,娘亲?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的娘亲已经去世了,而且似乎要我帮他查的就是他娘亲的死因……敢情他是把我当他娘了?
他脸上浮现伤心又痛苦的神情,手上则更用力了。
“娘……别丢下辰儿一个人……”
再被他捏下去我的手非残了不可!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拍他:“不走不走,就待在你身边。”
拍了好一会儿他痛苦的表情才渐渐消退,可是手还是被他拽着,用毛巾替他拭去额头上的汗。
这回你可以安心睡了吧?
我正想着怎么从他爪下逃脱,醉鬼居然又开口了:“炎霖!”
炎霖?谁啊?娘不叫了叫其他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炎霖……”眉又皱起,手乱挥脚乱蹬。
这孩子开始做另一个噩梦了?炎霖到底是谁?为什么阎王施会要向那个人道歉?
他在床上挣扎了很久,一会儿喊娘一会儿喊炎霖,后半夜才消停。
抽出被他捏得满是汗的手,手上红印很久都褪不了。
又等了会儿,确定他睡得安稳呼吸均匀,我才灭了蜡烛悄悄回自己的房间。
回了屋躺床上也是睡不好,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阎王施的事。他到底是谁?他娘亲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炎霖又是谁?
……真是的,我为什么想他的事呢!
最后,天微微亮起来我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