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二百五》沐北夕

5、蚊子掉进“贼窝”了

　　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今天终于抢到了后面的位置，还是值得庆幸的。黎轩昨天八成被老佛爷狠批了一顿，所以今天很乖，一个人坐在前面不停地抄笔记，他只有被收拾之后才会这么自觉，你说这人是不是欠抽。小呆当然坐在他旁边，因为呆子本来就是个好孩子，只是平时迫于我们的淫威才偶尔一起坐在后面看不良笑话。至于阿林么……因为这个课老师不点名所以他现在还在寝室敲键盘，我有时候真挺佩服他的电脑系统的，被他这么折腾还斗志昂扬，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东西。
　　为什么上文化课的老师一个比一个古董，一个字都要拆成两半来说，语速慢就不能怪我们想睡觉啊。于是我很配合他的语速开始不停地点头，突然老师很不给面子地点了我的名：“李文梓，你来说说‘文化’的含义。”
　　我一个激灵挺直腰杆，但是无济于事，挺再直我还是不知道答案，这个老师有很多优点，比如说上课不查人数，没有平时作业，从不骂人，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他让你回答的问题你要是答不上来的话那就会有一篇3000字的“我为什么回答不出来问题”的论文等着你，因为他提的问题一般都是他上课再三强调的，不过对于我来说他就算写在纸上贴我脸上我还是不知道。所以在听到我的名字时，我一下子傻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我不想写3000字的检讨啊~~~~我楞楞地站着，用自以为最可怜最卖萌的眼神看着老师：老师~~~你放过我吧……但是老师用“卖萌可耻”的眼神回敬我，抱着手就这么看着我，我顿时犹如身陷冰窖，全身冷汗直冒。
　　就在这敌我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张救命的纸条传到我的桌子下，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是凤尾，他对我眨眨眼，然后示意我看纸条，这时候我才发现他是如此的可爱（你才发现啊……），简直爱死他了！我故意低头作沉思状，然后很轻松地念出来：“‘文化’的含义就是着眼于人类与一般动物、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本质区别，着眼于…………”念完之后我得意地看了一眼老师，他不以为然，然后摆摆手让我坐下，接着往下讲。我感激地看了一样凤尾，发现他也正看我，眼睛又眨巴了几下，好孩子，你真可爱！
　　下课后我挪啊挪，挪到凤尾旁边，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刚刚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就死定了，你不知道这个老师变态起来简直不是人。”他抿嘴笑了，然后把自己的书递给我：“你还是做做笔记吧，要是再有下次我不定帮得了你。”我一副受教的样子把他的书拿过来抄笔记，他的字很好看，清清秀秀的，就像他的人。
　　我发现凤尾的成绩很好，至少他的记忆力很好，老师讲过的知识他全都记得，就像一台步步高复读机。但是他还是每堂课都把笔记做得满满的，我很好奇，问他：“你不是都记得了么？没必要每个知识点都记下来吧，多麻烦啊。”他偏头看着我（不要老是卖萌啊~~~嗽不鸟了~~~），“我记得可是你不记得啊，你上课从来不做笔记，所以我都替你记着呢。”感动ing~~~~我拍拍他的肩膀：“凤尾，有你这种哥们儿真是福气！以后哥罩着你了！”（你是看别人有利可图吧，奸诈！）他把嘴角翘得更高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拜托你蚊子！这叫皓齿，不会用形容词就不要装斯文），然后说：“那你以后还看到我就跑么？”呃……难道他知道我在故意躲他？这眼神真贼！
　　“我没有看到你就跑啊，可能是我当时有事就走得比较快，甭介意啊，以后大家都是哥们儿。”
　　“嗯，我知道了。”他把书拿回去，顺便丢了一句过来：“你的字……该练练了。”我收回刚刚对他的好感，尽戳我伤疤，我自己的字难看我还不知道么，要你提醒我，伤自尊啊！
　　可能是好东西看久了就会产生审美疲劳，在凤尾来我们班半个月后女生们不像刚开始那么鸡婆了（顺便提一句，那个陶子同学自从那天打了个照面就不见人影儿了，乖乖，这么屌！），但是这不代表别的班女生会放过他，每天下课我都看到凤尾书里夹着信封，粉红色，偶尔还可以看到露在外面的几颗小桃心，切！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俗！！（这是嫉妒，大家要理解……）
　　久而久之我终于受不了了，因为凤尾上课老喜欢和我坐一起，导致阿林经常拿话挖苦我，他是羡慕嫉妒恨别人的美貌，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黎轩跟老佛爷天天约会也没空跟凤尾献殷勤了，小呆总是呆呆地坐在前面看书，所以给了凤尾可乘之机，霸占了我左边的位置。这样的结果就是那些害羞的女生经常要我帮她们传达一些不害羞的话给凤尾，本来就没有女朋友的人却要天天帮别的男生传达美眉们的情话，再好的脾气也是要爆发的！
　　我看了教室门口一眼，隔壁班的班花正拿冒桃心的大眼睛看着我——旁边的凤尾，那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色情，我叹了口气走到凤尾面前，然后俯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凤尾抬头看向教室门口，那女生马上做害羞状，真是“和羞走，青梅嗅，欲语还休”啊。凤尾站起身走出去，嘀嘀咕咕在那女生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女生用惊讶？愤怒？还是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甩手走了。凤尾貌似心情错，笑着坐回我旁边接着看书，我实在是忍不住，问他：
　　“你都跟她说什么了？她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答应跟她交往了？”
　　他高深莫测地笑，我莫名其妙，“我没答应她，也不可能答应她。你真想知道我跟她说什么了？你不怕听了心胆俱裂么？”这么严重？不听都不行了。
　　我拍拍胸口，“说吧，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挺得住的。”
　　凤尾低笑着凑近我耳边，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跟我说：“我跟她说‘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人就是刚刚帮你传话的那个’。”“轰轰”晴天霹雳！！！我呆了，我的清誉这下子全毁了，我还是单身啊！
　　他满意地看着我的反映，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性，他刚刚的态度绝对不是开玩笑！以前我还只是怀疑他的动机，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断背山来的，我要被他拖下水了。一个人知道就代表一个班的人会知道，一个班的人知道就代表整个系会知道，整个系知道……我不敢再往下想，我要不要转校啊！妈妈…………
　　接下来几天我都刻意躲着他，我怕他的眼神，他看着我的眼神像一团火，让我浑身灼热。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个女生不是长舌妇，我至今还没发现任何异样的眼光和什么流言蜚语，只希望她当凤尾的话是开玩笑，尽早忘了才好。
　　为了躲开他我每次都坐在小呆和阿林的中间，这样他就没办法坐我旁边了，他也许发现了我的意图，所以也就不巴巴地跟着我了，一个人坐在后面，每天都很认真地听课，我坐在前面老感觉他的眼光在看着我，可是我不敢回头确认，我怕撞上他的视线。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以为已经没事了，可是星期五放学的时候我在校门口跟他撞了个正着。他还是浅浅地笑，都撞上了我没办法再假装没看到，只好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嗨！真巧，你也出去么？”（我们都是外省的，只有寒暑假才回家一次，一般周末都宅寝室或者出去K歌）
　　他微微点头，没说话，我赶紧侧过他身边准备开溜。
　　“你不要躲着我啦，我那天跟你开玩笑的，我没跟那个女生说什么。”身后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我停住脚步回转身看着他，笑，“嘿嘿……我就说嘛，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们还是做哥们儿好啊！”说着我上前搭着他的肩膀，“走！我请你吃饭！”
　　他笑笑，“请我吃什么？我可是很挑嘴的。”
　　“炸酱面。”
　　“……”
　　那天我跟他在外面大排档吃了半夜，看他弱质彬彬的居然这么能喝，我一向自信自己的酒量，但是还是被他喝趴了，但是我的酒品不是吹的，绝对不是寝室那三个猪头可以比的。但是后来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寝室的，因为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得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记得：这不是我的寝室，不是我的床！（不知道凤尾给了学校什么好处，系部给他开了一间单独的寝室）我翻身往床下看去，凤尾正抬头看我，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你醒啦，头是不是很痛啊，叫你昨晚喝那么多，醒了就下来喝杯牛奶解解酒吧。”我掀开被子：呼~还好，衣服还在（你这是在想些什么猥琐的东东啊！），咦？这不是我的衣服！我愤怒地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他不可置否地耸耸肩，“你昨晚吐了一身我就帮你换了我的睡衣，很合身吧。”
　　我不信，“你没做别的什么吧？”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希望我做什么？”
　　笑屁笑！
　　“那……谢谢你啊，对了！你昨晚怎么不把我送回寝室去啊，就隔壁这么近的。”不要给我说我寝室没人，黎轩不在寝室我信，小呆和阿林难道都不在吗？
　　他把我的衣服递给我，我拿着闻了闻，挺香的，不是我的味道。他看着我的动作，解释道：“我帮你熨过了，你的衣服跟废纸团一样皱，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鬼才要你看得下去！
　　我把衣服穿好，下床。
　　“我说你昨晚怎么不把我送回我们寝室啊，难道他们都不在？”
　　“不是，他们都在，是他们叫我把你扶到我寝室来的。”他停顿了一下，“他们说你身上太熏人，怕睡不着。”
　　靠！一群贱人！！
　　我瘪瘪嘴，有这样的室友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我不客气地一口吞完他递过来的牛奶，然后提着鞋子赤脚回隔壁找那群没良心的算账！
　　我用鞋板使劲砸了几下门，没人应，老子毛了！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一看傻眼了：三大个金刚坐在我正对面，个个一副欢迎大姑娘回娘家的表情。
　　“干什么！你们昨晚把我卖了心里爽翻了是不？黎轩，我要把你上次在KTV醉酒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老佛爷！等死吧你！阿林，亏我那天还在小美面前替你说好话，你就这么报答我的！小呆……小呆嘛……你就算了，看在你初犯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我愤愤地丢下鞋子去洗漱。黎轩马上讨好地黏上来：“蚊子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小毛虫一般见识啦，我们不是怕照顾不好你才叫凤尾帮着照顾你么~~你在他那里绝对比在寝室要舒服多了，是吧？这话倒不假，好吧，原谅你。
　　阿林郑重其事地走到我面前：“蚊子，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呸呸”吐出牙膏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我是直的！他掰不弯我！”他要是女的就好了，我一定喜欢他。
　　“这么说……他喜欢你？”废话！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亏我昨天还相信他说的话，我想他那句“我是开玩笑的”才真正是开玩笑的吧。因为刚刚在他寝室他给我牛奶的时候那眼神绝对不对劲儿，说不上深情款款至少也是含情脉脉了。
　　“管他呢，他要喜欢是他的事，我管不着！你们别给我添乱了！”
　　阿林又恢复他单细胞的笑容：“蚊子，谢谢你在小美面前替我说好话啊，嘿嘿……她约我今天去‘碰碰凉’吃冰淇淋，嘿嘿……嘿嘿……”再笑牙就掉了，大爷！
　　“恭喜你啊，林少爷！破镜重圆可就要知道珍惜，小美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要多的是人要，上次我还看到有个长得不错的小白脸跟她在后山约会呢。”刺激刺激你，要不我心里不爽！
　　阿林挠挠头发，傻笑着：“我知道的，小美都跟我说了，她说我虽然缺根筋但是在她心里还是最好的，那个男生追了她好久了，不过现在我这正牌的上场了他就滚一边凉快去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人家阿林本来就很帅好吧~~）
　　我唰唰几下洗漱完，下楼去吃早餐，刚出门就碰到凤尾出来，他看着我笑，“下去吃早餐么？一起吧。”
　　一起就一起，直男不怕断背山！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沉默，他就当我默认了，跟我并肩下去。
　　拿着一袋豆浆晃悠晃悠地走在依柳湖边，不少美术系的学生在写生，眼神都很专注，我觉得我这副模样有点煞风景，赶紧找块地儿坐下。凤尾坐在我旁边，拿小石子打水漂，漫不经心的样子，弄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一袋豆浆喝完，他终于开口了：“阿梓，你真的很讨厌我么？”这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是……性别问题。
　　“不讨厌，但是我也不喜欢你，当然哥们儿之间的喜欢还是有的，你也别喜欢我啦，我们都一大老爷儿们，这样挺尴尬的。而且，就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啊，我没什么好的。”我静下心来决定跟他把话说清楚，我想他是明白事理的人。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来看我：“阿梓，只要你以后别躲着我别讨厌我就行，我们做好朋友吧。”孺子可教也！
　　我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做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眼里精光一闪（不要说得这么可怕好不~），“我一个人住好无聊，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哪个猪要你单独住一间的！暴殄天物！
　　“啥？”我愣住。
　　他赶紧加筹码：“放心，卫生我会打扫，你的衣服我都可以帮你洗，每天的早餐也可以帮你买，上课帮你占后面的位置。”嗯？好像挺划算的。
　　但是他会不会趁机把我掰弯？还是要小心。
　　“那个……这样不太好吧……”
　　他的眼光马上黯淡下去了：“你还是讨厌我……刚刚还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原来都是骗人的……”
　　又来这招，装可怜，不过我还是上当了。
　　“那……好吧，你刚刚说的那些记得啊，我可不是白和你住的。”
　　他满足地笑了，然后拖着我的手就往寝室跑。
　　“你干嘛啊？”
　　“回去帮你搬东西啊，你不是答应搬过去和我一起住了么？难道你又反悔啦？”
　　不是吧，马上就搬啊？我还没想好要找个什么像样的借口跟阿林他们说呢。
　　（嘿嘿……小蚊子，你的直男掰弯生涯开始鸟~~~祝你早日修成正果~~）
　　我机械地看着他离开，然后终于清醒过来，开始分析事态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