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夜》樱肆水

8、八

　　黑发青年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称不上苍白但是比常人颜色更浅的手拿着一瓶泛着诡异殷红的液体。
　　“老价钱。”
　　端坐在青年对面的兰重景抚摸着膝头兔子的毛，嘴角的笑容有增无减。
　　“都做了这么多次交易了，少几个钱算人情吧。”青年嘴上说着，却没有一点生意人该有的诚意。
　　兰重景笑道，“既然做过这么多次的交易，那么黎先生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吧。”
　　对方啧了一声。
　　“你比王七难缠。”
　　“谢谢夸奖，东鬼军不难缠，就只能等着被十大家族的疯子骑在头上了。”
　　“……”青年挑眉。
　　兰重景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一般假意掩了掩嘴角，口气中笑意愈发明显，“唉呀抱歉，我忘了您曾经姓喻了！”她故意将曾经二字咬得很重。
　　还真是讨厌的家伙。
　　黎梢抬眼冷笑。
　　“突然提到喻家……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只是打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关于喻破辰的！”
　　“……！”黎梢的表情猛地一变。
　　兰重景暗笑。喻家的水还真是深得有趣。
　　若说黎梢是在乎喻破辰，哪怕喻破辰本人在这儿也会觉得扯淡。但是说他对喻破辰不上心，那他的过激表现就无从解释了。
　　人心散了的势力，必定不会长久。
　　那么就由我们四方鬼军来将他们终结！
　　女子微微颔首。
　　这份荣耀本来就不该属于那群腐朽的蠢货。
　　黎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价，多少我都认了。”
　　“老价钱，我刚才已经说了。”
　　“我说的是喻破辰，我花钱买他的消息。”青年将一张空头支票推到兰重景面前。
　　女子哼了一声，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起支票一角，“原来喻大少爷就值这么两个破钱？”
　　“你太高看他了。”
　　“好吧，”兰重景耸肩，“那算了，反正我们也不差这点钱。”她将支票平摊在桌上，推了回去。
　　黎梢收起支票，拿出一张银行卡，“药钱在这里，老规矩，密码你知道！”
　　女子顺势接过卡，啧啧有声，“替我和你家小猫咪问声好，有时间我会让人捎两份猫罐头过去。”
　　“那我先替小焰谢过你了。”
　　“客气客气。”
　　女子的身形渐渐变淡，如同雾气一般慢慢消散无踪。
　　黎梢抬头，看了一眼兰重景消失的方向。
　　“……恶心。”他说，“和那群老家伙没区别的货色。”
　　利欲熏心。
　　只不过是妄想控制自己根本没资格控制的东西的白痴而已。
　　四方鬼军和十大家族根本没有区别。
　　他小心翼翼地将攥在手心里的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支票，一点一点将其撕碎。
　　跳梁小丑。
　　“呵……你到底要怎么做呢？”
　　已经快要无法生存了吧，在那个腐朽恶心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面对？”
　　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你怎么……还没有陨落呢！”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狰狞，“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杀了他杀了他……
　　杀……
　　杀……
　　杀……
　　“总有一天，我要你跪下来求我。”
　　“而在那一天之前，你必须好好活着，除了我，你不能死在任何人手里。”
　　“我亲爱的……”
　　“哥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