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夜》樱肆水

3、三

　　这里是很普通的小镇。
　　街道上并不是很热闹，但相对的也不是很冷清。
　　深栗色过肩长发的女子坐在临街的小书店柜台内侧，健康白皙的手握着一只书卷成的“临时武器”。仔细观察，女子似乎在微微颤抖。
　　所以才说蟑螂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夏？”门外伸进来一个脑袋，“怎么了，大清早就大呼小叫的。”
　　来人身形瘦削，暗茶色的眼睛闪动着阴沉沉的光芒，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大概没有人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提不起劲的人会是医术颇为高明的医生吧。
　　女子的脸微妙地扭曲了一下，“……蟑螂！”
　　“唔。”
　　青年点点头，随手一挥，银亮亮的手术刀就这么不偏不斜地扎进了蟑螂背部，而女子根本没时间看清那手术刀的运动轨迹。
　　“……谢谢李医生。”她咋舌。
　　“没事。”对方走上前将被做成串烧的蟑螂连同手术刀拿起来随手丢进书店门口的垃圾桶，“还是老样子，日报一份周报一份。”
　　女子麻利地从一堆报纸中抽出两份，“一块五。”
　　“又不打折啊？”
　　李医生半开玩笑似地抱怨道。
　　“一块五怎么打折？”女子也开玩笑一般回答道，“一块三毛五？”
　　“……算了，不知道的以为我破产了呢。”青年耸肩表示遗憾。他接过报纸，将两枚硬币放在柜台上，然后转身，“上班去了，有新杂志记得给我留一份。”
　　“去吧，别迟到了。”
　　女子眼带笑意目送对方离开。
　　不多时，书店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顾客，看书的比买书的多。
　　她也不恼，径自拿起书继续看。
　　大概快到正午的时候，电话响了，女子接起来，语气漫不经心，“你好，我是夏阑空。”
　　“……”电话那头杂音很大，完全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夏小姐，这里有您的快递。”
　　女子皱眉嘀咕，“我最近没买东西啊。”但很快便扬起声音，“啊，我就来！”
　　“不用了，我已经到您店门口了……您出来签收一下吧。”
　　夏阑空抬头，棕发蓝眼的清秀青年就这么出现在门口。
　　她脑袋里突然冒出四个加粗了的大字。
　　衣冠禽兽。
　　那笑容真是假到一定境界了。
　　对方将快递盒子放在桌子上，“请签收。”
　　女子低头找笔。
　　抬头的一瞬间，她觉得脖颈一侧冰凉。
　　不知什么时候，青年已经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站在她身后了。
　　“别叫。”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扑在皮肤上，很快就转成了有些刺骨的冰凉，“关了店，按我说的做。”
　　“……”
　　“别耍小聪明，我不介意杀光这里所有人！”
　　夏阑空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有些私人原因，今天不营业了！”
　　店内顾客看看她又看看青年，自以为识趣地放下书往外走。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小老板娘的异状。
　　等到人都走光了，青年将匕首又往她的脖颈上挨了挨，压低声音道，“上楼！”
　　女子顺从地保持最开始的姿势领着他往楼上走，心里把对方全家问候了两万五千遍。
　　走完楼梯的一瞬间，店门口传来几声枪响。
　　“啧，追得这么快！”
　　青年冷哼一声。
　　他收起匕首，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借你阁楼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