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渡川棠

19、第十九章

　　下班做出租车赶回家的费格丽，是个念头上来就俯身趋势去做的丫头，她在出租车上给蓮嘉发短信问她可以不可以让自己暂住在她那一俩晚。过了五分钟后蓮嘉才回复，短信内容上说费格丽你要是被追杀，可别来找我，要是单纯借助两晚倒是没什么。

　　那时费格丽已到小区付钱下车，进小区的单元了。费格丽转念一想，害怕前交往对象上门报复应该算不上仇家？对，应该算不上。就是怕麻烦，再说了只是以防万一，预感什么的堵在心里不踏实。就信誓旦旦的回复说，哪里有什么仇家，我这人你还看不出来几斤几两，我这不是一个人寂寞了去找你坐坐，畅谈今宵啊.......

　　迷你型箱包一手提起来，里面装了两套换洗内衣、一件睡裙跟一些连衣裙丝袜服装，两天三天都换穿的过来；再装基本用护肤品。费格丽检查完厨房天然气开关、门窗、太阳能之类的安全设施，神经兮兮的穿鞋。开门前不忘带卡带手机充电器，私来想去又装了一双高跟鞋才锁门出去。

　　这费格丽站在门外，摸一把门锁眼珠子朝门上数字看了一眼。别有深情的一眼后下楼。其实费格丽之所以这么慌张想象力夸张，缘由的是那颗害怕与预谋破碎失败双重接踵而至的心情。

　　跟安得瑞在一起，目的不过是想跟与那个人模样有那么几分相似外表的人，再一次试试拥有的滋味。因为安德瑞跟谢明德的侧脸几乎一模一样，第一眼偷看到安德瑞的时候费格丽震撼的都快要流出眼泪来。那个在她青春懵懂时期包揽了她之前整个人生的男人，那个用包养大学生理由植入费格丽生命里的男人。消失了几年后的今天，费格丽遇到这么个与他相像的人安德瑞。

　　难以言喻的心情里有激动有期盼、有愤怒有悔恨、有不值，可最后还是期盼可耻的希望再重来。即使谢明德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但费格丽还是因他的曾经存在过而动容。究根到底女人的天性还是感性.......

　　安得瑞自始至终是个替身，费格丽越是在他身上感觉到冷漠，越是怀念回想到谢明德之前的好。
　　把安德瑞带往与谢明德相像的方向路途中，并没有那么顺利，费格丽多多少少暗自思考是不是这样是不对的所以连上天都要告诉她：费格丽你该住手了。可失去过一次人生不能从来，费格丽想想不管是作为替身也好还是安德瑞本人也好，费格丽试图不分清楚就先要捆住安德瑞。更打出想结婚的意图。

　　最后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两种指望的哪一种都没戏了。费格丽发现安德瑞对人心的猜忌和谨慎令她感到不安。费格丽跟他过夜，清晨醒过来本性露出大大咧咧的张开臂膀挺腰在床上伸懒腰，一转头不经意那么一看，安德瑞就在旁边注目着她，像是在审视费格丽。那种像是发现了什么的眼神简直让心虚的费格丽打寒蝉。交往不凉不热就像配合着演戏，费格丽十八般武艺试过了好像安德瑞都不怎么受用。

　　到最后在安得瑞身上的谢明德的影子越来越淡，安德瑞在费格丽哭成熊猫的那次后稍微透漏了点想法，有想带费格丽去见他父母的意愿。不知道是不是大哭一场闹腾才有效，原来男人骨子里这么贱，费格丽之后干脆来了把火的。要么成，要么不成！看别人谈个恋爱也没这费劲啊。费格丽就摆了个暂时分开以获取最佳反差效果的局，这么一暂时分，居然还成了真分。

　　安德瑞这小子吧也确实贱，贱人先告状一口狗血喷在费格丽脸上。以往的不平怨念全他妈的激涌而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于是费格丽华丽丽的颠覆了剧情的计划，当时那个晚上的情况的确让费格丽清楚到她的算盘一开始就算错了。所以面对安德瑞的动手动脚，费格丽把安德瑞判定为没关系的陌生人之后他碰她一根手指，费格丽都觉得恶心感觉羞耻。至于伤到安德瑞蛋蛋那一下纯属意外.......

　　换谁谁不害怕，前男友杀前女友，前男人用硫酸毁前女友的例子从来就没停过。费格丽也害怕呀，潜意识判断安德瑞人格上一定哪里有问题了，再稍加想象力一渲染，幻想安德瑞会报复堵在她家门口暴打她一顿的画面预感，困扰着不安的情绪就出来了。

　　还有费格丽强颜欢笑的面容下，纠结不已。一直以来都想忘记学生时期被包养过的那个记忆，当时年少反逆任由轻率走就坐入了谢明德的车内。那段一连串晦涩游走边缘的事情，和所谓日后生情真真假假的爱情，混淆在一起。

　　费格丽若是全盘忘记，谢安德带给过她一切的感动为她做过的一切举动也就都没有了。可惜费格丽竟然只被那么一个男人珍惜过，倘若当初只差没班离婚手续实质已各找姘头的父母能多关心一些她，多给她一份关系一点爱，她也不会那么茫然不知惜物，胆敢做少数女孩才敢做的行为。所幸遇上的谢明德许诺真爱一生，金屋藏娇宠爱了她几年。之后撒手人间物是人非。

　　谢明德的原配在他死后正式见过费格丽一次，那女人气质优雅眼睛有威慑力，坚强的撑起家庭事业。那时费格丽高傲的侧脸，坐在那女人的对面故意一脸不羁，那女人也不生气。只是在说起谢明德之事上，略带忧伤。并无羞辱费格丽之行为，却说出一系列谢明德根本不爱费格丽的证明。费格丽原本就有些红的眼睛瞬间通红，眼泪汹涌。那女人用机智现实的方式让费格丽无所遁形，而后优雅走去。坐在原位的费格丽抱头痛哭。这一事情距离如今已过去几载春秋。

　　终于费格丽在出走偷偷隐居在这座城市的一角的那年，父母亲离异，从此过问更少。费格丽也落了个清净，两个父母多少也听说了一点传闻，像是打发像是补偿给费格丽打了几万块，随她独自出门.........费格丽接到亲人到校私下递给她的卡，直接拖着行李从学校宿舍出去。没有挨家。

　　成绩保持中等偏上能在校内接受应聘大会试试机遇的费格丽。冷笑着以对人生消极的心态出去打工。内心总抱有一种自卑自己是被包养过的，是当过小三的，是被亲近的人一个个抛弃过的，是没有阳光普照的角落里的那一种人。避开认识她和她认识的人，重新在另一个市区生存。这几年也算是平复下心情了，时而像从前那样极端些，时而痛苦纠结，大部分时间还是一副悠哉悠哉平凡女孩的模样生活着。

　　年纪往上走同年龄的人有结婚的了。只暧昧不碰恋爱的费格丽渐渐放弃年轻时候的清高，管他谢明德有没有爱过，反正对于费格丽来说怎么都算是一场足够影响她半生的感情了。就当谢明德真爱过费格丽，费格丽心中永远留有谢明德位置就好了。那就足够支撑她整个灵魂了。就可以面对如今乃至以后的所有风雨了。

　　费格丽在路上与蓮嘉确认地址的通话里，想着晚上要说什么话题，可不可以真正在睡在蓮嘉家里的夜里想到接下来的对策。重新理一理脑袋思绪安排出新的计划。

　　提包小心观察周围环境走出小区才送下一口气的费格丽。这个不懂爱情还对爱情忠贞的家伙。离家之前那一眼，手指摸在门锁时，是带着对逝者抱歉心情的。这下什么没挽回，半个替身没找回来，自己也没托付成功。像个没用的小孩对着家门无奈。

　　工作的同事和其他有了新身份的旧同事，这些不认识费格丽学生时期的人，有些人是很热心，有些人能勉强给予帮助。但费格丽不愿让这个圈子交际的工作伙伴涉及到她的私生活，私生活对工作是没有好处的，而且大家只是表面过客罢了。费格丽还是想着继续和她们保持一般关系就好了。

　　而蓮嘉对于费格丽来说没有威胁的存在性，因为工作上生活上都不交集，互不影响，只有私下聚会畅玩。就一开始出去吃饭那次蓮嘉才说过自己的事情，也是为了让费格丽大概知道蓮嘉会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度日，跟她出来玩会可能看见什么事什么人这么个提醒。此后蓮嘉，费格丽也只是偶尔简略性提提有关自己的无关痛痒不重要的事情。其他时候就是玩。基本不会给对方带去麻烦。

　　所以费格丽才敢对蓮嘉说一些话，与蓮嘉去哪儿的时候表现的不寻常些。蓮嘉远远的前卫着，又传统着，横跨两大路线。费格丽一同走着，呼吸仿佛就变得轻松些。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就好像都能解决，平静下来都能办到。蓮嘉带给她的感觉就是人生是自己用来颠覆使用的，而不是任常规他人言语主宰的。幸福也不定都是相框里的那样。

　　可能跟蓮嘉聊天扯点天上人间的稀缺事儿，就能找出适合自己走的那条路了。

　　费格丽到蓮嘉租房的楼下直直站着，仰头在等待的时间里猜想哪一扇窗口是蓮嘉住的房间里的。粉刷过的旧小区，多亏旧式露台上各家各户习惯性养的花盆植物，绿绿的烘托着小点小点的花蕊。让这个现已租户较多的小区有那么点复古的意味。

　　蓮嘉大步帅气的走到费格丽身后，抱胸放言：我都来了你看什么呢？不跟我上去。费格丽嬉笑，说好听话迷糊蓮嘉。蓮嘉啧啧：无事不登三宝殿，今个帮你一回来日你得记着，算你欠我两回。

　　跟人进屋，室内空间虽小却异常文艺，张口唏嘘不已。蓮嘉进了厨房又伸头出去指着手中的食品袋：我买了大碗的一份混沌，正好你跟我吃不会剩。你要筷子还是勺子？我只有一只铁勺.......

　　费格丽说：拜托请教了！

　　蓮嘉歪头说：你说啥？

　　费格丽重复：我说我来你家借住，多多指教了。

　　蓮嘉随口应付：哦。那勺子我自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