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渡川棠

17、第十七章

　　费格丽难得出去跟几个爱玩的美眉逛逛街，吃点儿美食再上‘慢摇吧’酒吧，费格丽跟一个直发妹子在座位区看向场中心的舞池。

　　直发妹子拿一杯饮料的玻璃杯给费格丽，费格丽懒散的找到支撑点不是背靠上去，就是两只胳膊后撑耷拉着脑袋发呆。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格调适中，不乱不晃荡，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慢摇吧也和静吧说法相差不多，又时也可以是一样的代表。

　　她们四个丫头一台戏，下班了聚到一块儿去发泄女人特有的情绪应对方法。购物，饮食，娱乐，三大指针一个方位不漏。坐在这里也才晚上八点多还不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开门不久的慢摇吧，音乐节奏相对缓慢，BPM约在90-110拍左右，声压在85dB~95dB之间，属悠闲放松的背景音乐扩音。
　　费格丽看手机时间，没多会儿就九点了，待到九点三十分就撤退。她的懒觉不能扰。

　　这不才把黑长直染成栗子色的直发妹子已经开喝，小口小口戳酒舔舔唇喳喳嘴，用断断续续再喝。一边喝一边拉着费格丽的一只胳膊，抱着费格丽的手臂晃晃悠悠。

　　这不，这女人是费格丽三个月钱才给化过新娘妆的人。费格丽见过很多准新娘准新郎，亲自给他们做过造型妆容，相配的不相配的，情绪高昂或低调沉静的都见过不少。哝，旁边这位就是闪婚闪离的类型。人家面容俏丽，打扮一下，照样玩啊看不出来有过同居和结婚再离婚的经历。

　　你要两眼泪汪汪，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还哭的婉约动人。

　　其实那会儿店员有意将这位直发女士的结婚照，作为宣传版本展示；特意联系当事人询问当事人的意愿，其实就是走个程序，一般情况下大家听到都会很高兴的同意的。尽管如此，当了宣传主题展示模板的当事人会收到影楼的礼物，一对摆台。

　　直发女孩来领摆台照片的时候，进门来费格丽正在和销售接待员讲话，直发女孩说了来意后，费格丽主动带她去拿准备好的礼物。并客套夸赞一翻，夫妻俩个是如何般配，尤其是你，美的不像话，你同意用你们的结婚证来帮我们宣传是我们的荣幸。直发女孩只是摇头，语气特别老人味的说，他们才结的婚三个月就分了。现在我要这摆台也没什么用了，单人照我自己的要了，另一个双人的不拿了就搁你们这吧。

　　女人是感性的，聊得多了，再骂上男人，八卦几句，话题合的上也彼此看的顺眼，马上指针对上感觉找对，姐妹就这样新出了一对儿。然后今天的队伍里，直发妹子就是一位。

　　朋友兼同事蒋丽，和年龄她们里最小的琴艾两个互相拉着手在舞池中，轻快的对立跳舞，你一前我一后，跟着音乐玩儿。九点过了，晃动的打拍节奏，若‘DJ电台’时间开始突变，为增加的客人进行有特色慢摇吧的手段，此时音乐节奏频率加快并不断更换风格，声压在98dB~108dB之间。两人跳的更起劲了，不顾是男是女，两个女孩还能玩的那么开心惬意。

　　费格丽看的两眼放光，琴艾的眼镜还交给她代管现在眼镜盒就搁在她包里呢，这妞儿会挑的方式还不少，连蒋丽也学的很快呢。

　　直发妹子头靠费格丽肩膀上玩手机，说：“你想去跳就也去扭两圈。又不会掉肉。”
　　费格丽瞄一眼妹子的手机屏幕，就想看看到这了还鼓弄手机的人到底有什么那么有吸引力。哦，给人回短信呢。

　　费格丽收回眼儿，说实话下午晚饭吃咸了，蒋丽和身边这妹子口味都比她重，没好意思挑剔。现在就想喝过瘾放凉的白开水啊。更别谈上去跳了，都不想动。

　　直发妹子那头发刮费格丽的脸，“听不到吗？我们座位区这边音响声不大呀。化妆师小姐？”
　　费格丽故意对准直发妹子的耳朵喊：“我耳朵没聋！我就想坐着哪也不去。”由于妹子散发看不见耳朵，费格丽只对着发帘大概耳朵的方位发音。

　　蒋丽和琴艾一前一后的走过来脸上笑嘻嘻的，蒋丽额头还出了微微细汗，灯光下发亮。琴艾则显得还有很多活力。费格丽小腿压在琴艾大腿身上，对琴艾的气势进行打击，看你还不累？

　　琴艾顺着费格丽的小腿抓费格丽的裤脚，绕费格丽的腿，费格丽笑到又想哭又无语挣脱自己的手。
　　四个女人点普通的酒，四个人碰杯同时饮下，费格丽边喝边瞅其他三人是不是真喝。直发妹子一杯空空如也，本来就是几乎没什么酒精的小酒品而已。戴着费格丽不放过非要她喝掉剩半杯才能走。

　　费格丽是白眼也翻了，鬼脸也做了，挠了直发妹子的肚皮，直发妹子软肋遭到攻击笑的快没人型了。为了不吸引来更多往这边望的目光，费格丽赶紧松手，拍直发妹子的后背：“别笑了！ 你够了别装了，你再不恢复正常信不信我把你照片P丑再.......”

　　直发妹子立马止住笑起身要扑费格丽捂她的嘴，费格丽的白眼是翻了又翻，女孩子太疯也不好呀。还有也太不经吓了。这会儿好了，这妹子的习性她是知道的大差不差了。

　　没多久一个休闲装的男孩就接走了直发妹子，妹子走的时候还弯腰飞吻，就这样这妹子和她的朋友先行告退了。

　　琴艾和蒋丽今天街也逛了，饭也吃了，舞也跳了算是消耗掉晚餐的热量了，回到家洗澡后就只管往床上一躺就跟今个天说拜拜喽！

　　费格丽早就想撤退了，三人吆喝爆完最后的料跟最近要事，把AA制消费的桌面上的东西搞定再走。出了酒吧向街道口靠拢，琴艾跟蒋丽一辆出租车先走，费格丽摇手目送两人的车远去。自己则打了另一辆出租车向相反方向驶去。

　　按计价器付钱，下车关门进小区。偏僻的小区，楼梯里灯黯淡不清。费格丽一层一层的上，哼着手机里的女声歌跟着附和。曲尾托音儿很长，悠扬渐淡渐无。一曲毕，再回头来循环。

　　有电话进来，铃声踢掉播放歌曲，费格丽接通贴在左耳边，“大蒋同志，妥妥的咱也刚好到家.......恩！琴艾告诉你她已经下车了是吗。呵呵。你也是，晚安好梦。” 通话结束，音乐器播放列表里的歌曲再次响起。

　　再上一层楼就到家咯。费格丽低头拉开包拿钥匙，踏上最后一截台阶，抬头。钥匙拎出包晃动的声音，费格丽的脸同一时刻停止笑容。两只脚踏上阶梯。门跟前蹲着的男人，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四目相对。

　　安德瑞起身，费格丽一动不动。一时鸦雀无声，四下寂静。费格丽手机的音乐正好拨到曲闭，再次循环起来中间间隔的你秒里，很安静。当音乐再次响起，费格丽攥紧手机转身就往楼下跑。

　　安德瑞抬脚就去追，费格丽撒开力气下楼每层最后几节都是跳下去，再拽着扶手用惯力把自己身体甩到下一层楼梯，快到近乎看着就要跌倒了降点速，再加速继续跑......

　　听着安德瑞长腿整个就是从楼梯上跳下来的速度的蹦跳声，费格丽腿脚不停的身体心跳快要轰炸开来，祈祷不要被追上。出了单元费格丽来不及休息还想往小区外面跑拦车。

　　一只大手已经抓住她的后衣襟。费格丽的脚已经酸的不行了，沉了一口气定息，费格丽两手向后够去拍打安德瑞的手，“放开你的贱手！你松不松开？到底松不松......”

　　费格丽已经胡乱在爪在绕了，安德瑞不吭声，费格丽已经累了胳膊都没多大力了。安德瑞终于着急了一回：“你我松开你别跑！ 先听我说话行不行？”

　　费格丽乖乖回应：“好。” 等安德瑞的手一松开，费格丽的身子轻松了，气喘吁吁不知是累得还是心慌的亦或是两者都有，冷眼退几步侧脸对视安德瑞。安德瑞在皱眉，费格丽心想难不成又要对她使用冷暴力？真是够了。

　　费格丽嘴角弯起，安德瑞也对她回笑。不过瞬间费格丽脚步窜起接着头回正，大步使出全身余力向前奔跑。单元门口的安德瑞一愣，反应过来‘切’一声，去追拦费格丽。

　　到底是女人，也到底是没剩下多少力气。眼睁睁的感觉身后的人越亦逼近却再提不起力气，身体已经沉重到再没法多去加速，费格丽回头那一眼，安德瑞那一双眼睛惊的她心跳漏了一拍。不愿意被追到被抓起，不愿意被审问，讨厌每次都是承受的那方被压制的那一方。至少这一次她好不容易冷下心，拜托别让她的努力白费呐。

　　呼吸声重叠在一起，安德瑞的呼气吹到费格丽耳朵上后颈面，一只手臂拦住了费格丽的腰。费格丽捂着胸口调整呼吸，后面的人不敢再行动，也不打算放手。

　　安德瑞不支声拉着费格丽的手：“别站在这里，去那边说......”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吗，费格丽一声不吭的半拉半拖的被弄走。单元人口的路灯比楼道里的明亮许多。费格丽跟安德瑞保持着距离身体很僵硬。“有事说你打电话就是了，谁许你来了？”
　　安德瑞：“你不接电话......”
　　费格丽望天，“那你就来赌我门了？啊？还带抓人的？”
　　安得瑞憋劲儿无语反驳，的确找费格丽除了打电话和她亲自讲在哪里，他本人就剩下等费格丽去找她或者，干脆去她家。

　　费格丽别过脸，“你要说什么快说，别在我面前摆那个表情，我费格丽不欠你的，你说完就走！ 我要休息。”
　　几乎异口同声：“你什么时候换的锁。”

　　费格丽手指指安德瑞鼻尖，咄咄逼人的语气，因为气到极点情绪燃到极点愤怒到极点了。“我换锁你都知道？喔你试过了，我不在家你也打算就那样进去？安德瑞你以为你算老几？你是哪根葱哪根啊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告诉你！ 我累了他妈的我不干了！”

　　安德瑞要伸手，费格丽眼明看出及时喝止他敢再未经她同意碰她一根手指。他以后都别想找的她。主动的不费力气，仗着被眷恋安德瑞一直以来心安理得，认为女人嘛都一样，照费格丽的往常这次分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安德瑞还有一大推的刺想挑费格丽的，黄毛的婚礼即将到期，指明要带费格丽去参加。安德瑞算算时间足够费格丽自己回来。因为不是每次都是她自己先走回来，或者给他暗示又或是他一去她就跟着他回去了。

　　自从费格丽工作越卖力，接触的圈子各种各样的人更多，和那些人聚会和那些人联系聊天。费格丽有时就像变了人的似得，说粗话对着手机笑个不停。安德瑞认为费格丽一定认识了什么对她有影响的人。那么费格丽是想劈腿吗。

　　终于听到费格丽的真心话了，安德瑞冷言冷语话里带刺：“ 你终于说真话了，你现在才嫌弃我，才看不起我是吧？其实你半个月前就这么想了对吧。你不用这么看我，别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外面有人了吧？他能养得起你是吧，所以你说你可以让我找不到你是因为到外面那个第三者的屋檐下！”

　　费格丽眼睛通红，嘴唇半开，深呼吸忍脾气，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王八蛋把她说的如此不堪！简直是个渣。费格丽右手毫不留情的甩上去！掌安德瑞的嘴。“我总算看透了你。你说的没错，你是穷，你是没房子没大本事，大酒店的掌厨又怎样？一点心机都没有怎么抖的过别人？我是势利，可我照样不图你什么跟你在一起！ 那你呢？你怎么对待我的。我追的你，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早些说出来用不着折磨我！ 既然在一起了我有为难过你嫌弃过你吗？”

　　安德瑞一脸茫然失了声，五个手指印根根清楚印在左脸上，有热的温度散开。

　　费格丽吐苦水般的把自己憋在心里快憋出病的痛苦意见，都条条一字一句的讲给眼前的凉薄之人听。她说：“安德瑞你知不知道，你除了会伤害心里有你的人外你还拿手什么。你以为你什么都没有我还跟你在一起，难道图你的外表不成？呵呵，你以为自己有多威风？笑话。像你这样街上要抓还是能抓到不少的。你要点脸吧。我费格丽是以前瞎了眼，不过今天呢，我是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你了。你的恶心剩下的我就不说了，说了我都自己恶心......”

　　安德瑞的拳头捏紧有筋暴起。费格丽看见了，昂起头来，平心静气的说：“分手吧。”

　　那拳头和那人愤怒的脸在费格丽闭上眼前都映在眼里。下的了手吗，你就下呀，也让人见识到你劣行到何种地步。

　　可是费格丽真的就不害怕吗？怎么不会。安德瑞那个人，她猜不了，每次去猜都会伤心而归，猜一次难受一次。不想骗自己了，不想委屈自己了，想放过自己了。也许他真的会下的去手，也是轻也许重。如果重，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给他的！ 他带给她多大的痛，她也定会还给他。因为安德瑞什么都不是了，那么.......就没理由凭由一个陌生人任意妄为。那两行意外的眼泪下来不知意味。

　　安德瑞见过那么多回费格丽的眼泪，只有这次感觉和以往不同。她很厥冷，很僵持，很决然。拳头松懈下来。费格丽还闭着眼睛。

　　“嗷咧！ 呜.....” 安德瑞放下拳头后不动脑子的身体行动起来去捧费格丽的脸，想吻下去。一膝盖前上用力一抬，顶撞上安德瑞两腿之间小腹以下的重要部位。

　　“我不认识你。你这次咎由自取！ 再有下次你直接等着进警察局！” 无视外面痛的直不起腰来龇牙咧嘴的活该的人。费格丽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