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逆于心》采花的狼

2、吻

　　第二章

　　第二天美术课上，周承晚带着孩子们去野外写生。

　　周承晚其实不擅长画画，当时不知是大脑抽筋了还是怎么的就挑了美术课。

　　由于周承晚第一次上写生课，周延年担心，也一同前往。

　　到了目的地，周承晚不禁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野外写生课啊，城市里的公园真是弱爆了。

　　孩子们都乖乖的安静画画。

　　周承晚本想认真画画，却无奈天分有限，画了一会就放弃了，不安分的左右张望。看见院长也在全神贯注的画画，好奇的走了过去。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人家这哪是画画，简直就是艺术啊！

　　周承晚感叹出声，院长，你就是全才啊，文武双全啊！

　　周延年停了笔。周承晚这才意识到自己打扰了他，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继续。说完就走开继续自己的野兽派创作去了。

　　过了一会，耳边响起院长低沉的声音，很有创意，自成一派。

　　周承晚白了他一眼，说，院长，你成心埋汰我呢？

　　他笑而不语。

　　见他手中拿着画板，周承晚便问，你画好了？给我看看。边说边伸手讨。

　　周延年见他孩子似的期待着，好笑的把画给了他。

　　拿来一开，霍，周承晚差点俯首膜拜，说，院长，你简直就是艺术家啊艺术家！

　　见周延年很开心的笑着，他大着胆子说，这能送给我吗？我一定把它当宝贝似的珍藏起来。

　　周承晚一脸期待的模样，周延年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周承晚说，谢谢院长！宝贝似的看着那张速写。

　　周延年心有异样，竟想伸手摸摸他，惊觉不对，便借口到一旁去看孩子们画画。

　　周承晚丝毫没有察觉，仍是傻呵呵的，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在僻静的坏境里，时间过得格外慢，可周承晚却十分享受这份清闲，尤其是院长和金奶奶都十分照顾他。他有时会有干脆一辈子呆在这算了的想法，却也只是想想。

　　周承晚在房间里写信给朋友。孤儿院里没有电脑，手机也没有信号，他只能用写信代替了。

　　写了一半就听见外头孙耀的叫声。听不清楚内容，他以为出了什么事，担心的出去看了看。

　　只见院子里多了一个陌生青年，二十岁的模样，长相清秀，面目可亲。一群孩子高兴地围着他，孙耀最开心，咧着嘴笑。那青年亲昵的摸摸孙耀的头，两人说着什么，看起来相当亲切。

　　金奶奶和周延年也出来了，看到那青年，都一副高兴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周承晚觉得院长笑的格外开心。

　　晚上吃饭时，金奶奶为他们介绍了对方。青年叫孙辉，是孙耀的亲哥哥，在孤儿院长大，现在在上海工作。

　　孙辉彬彬有礼，知道了周承晚是帮忙的志愿者，连连道谢，弄的周承晚都不好意思了。

　　孤儿院没有多余的房间，孙辉只得去镇上的宾馆住。周延年送他离开。

　　晚上周承晚死活睡不着觉。

　　一直到听到响声，周承晚起床去看，果然是院长，便说，院长，你回来了。

　　周延年回了一声，问，这么晚了还没睡？

　　周承晚说，恩……睡不着。又问，那个……孙辉要在这过节吗？

　　周延年不解问，怎么了？

　　周承晚答道，哦，我，我怕他如果要在这过节的话，住宾馆太麻烦了。我们这可以再挤挤，再不行的话，我可以回……

　　周延年没等他说完，说，不用了，他过几天就回去。语气有些不快。

　　周承晚讪讪道，喔……

　　周延年又说，早点休息。

　　周承晚应了一声就去睡了，想起孙辉，心里总有些不爽快。

　　孙辉第二天下午才来。孩子们正在玩儿，见孙辉来了，便不约而同的围了上去。周承晚看了，竟有些羡慕。

　　孩子们散去，孙辉走向在一旁画画的周延年。周承晚躲在门后直直的盯着。

　　他们聊了许久，周延年又开始动笔，似乎是在画孙辉。

　　周承晚不爽的回屋。

　　日近黄昏，周延年进屋。

　　周延年问，有什么事吗？一下午都在屋里。

　　周承晚答，没事。又趁周延年不备，抽出他手里的速写本，说，给我看看。

　　翻开速写本，前几页都是风景画，可最后一张却是孙辉安静的坐在树下的画像。周承晚不自觉的面露不快，说，原来你也画人像啊。

　　周延年说，恩，只是没有模特。

　　周承晚问，那么多孩子。

　　周延年答，模特需要耐心，所以孩子们不行。

　　周承晚说，那金奶奶呢？

　　周延年答，金奶奶年纪大了，还有许多事要做。

　　周承晚觉得自己像盘问，可听到院长耐心的解释心情转好，高兴道，那我怎么样？我给你当模特行吗？

　　周延年笑道，求之不得。

　　周承晚也笑，说，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要画画时一定要叫我。

　　周延年笑着点头。

　　没过几天孙辉就走了。院长果然给自己画了很多画像。日子在一张一张的黑白素描中流逝，春节临近，孤儿院也停了课。

　　五天后就是春节。周延年和周承晚去了镇上置办年货。

　　镇上很热闹，有着不同于周承晚家乡的民俗风情。一路上周承晚像小孩似的张望不停，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停下来询问摊主。周延年在一旁看他不时便要惊叹一番，觉得好笑，眼睛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大年三十晚上，大家热闹的吃了年夜饭。孩子们轮流献歌一首。周承晚也凑热闹，唱了一首张雨生的《大海》，但是在高音处出了糗。大家都笑了，可他总觉得院长的笑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却也不深究，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坐下。

　　孙耀鬼主意最多，提议周延年也唱一首，大家都觉得不错，开始起哄。

　　周延年推拒说自己不会唱歌。可架不住面前这群人热烈的起哄，赶鸭子上架般的唱了一首。

　　竟然真是五音不全，周承晚有些意外，但是笑得比谁都开心，他觉得这样的院长有些痞痞的，更有魅力。

　　周延年回座，周承晚在他耳边悄悄说，院长，要不要我教你唱歌？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以为他会一口拒绝，谁知周延年竟然欣然接受。

　　周延年笑着看他说，那我可就指望你了。

　　周承晚瞬间底气不足，逞强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本来说好大家一起守岁，可孩子毕竟是孩子，没到十一点就陆陆续续去睡觉了，金奶奶也一样回了屋，只留下周延年和周承晚两人。

　　周延年问，怎么样？睡觉还是守岁？

　　周承晚不假思索的说，守岁。

　　两人就这样傻傻的等着新年的到来。

　　才过了半个小时，周承晚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连打几个哈欠。

　　周延年见了，便说，你先去睡会，等十二点了我在叫你。

　　周承晚不想留院长孤零零一个人等，硬撑着拒绝。可嘴上这样说，眼皮却耷拉下来。周延年见了，只是笑笑，伸手环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迷迷糊糊间，周承晚听见有人在耳边叫他，抬头揉了揉眼睛，问，几点了？

　　周延年抬起手腕，说，还差一分钟。

　　十，九，八……三，二，一。没有烟花燃起，没有任何改变，仍是原来一般安静。

　　周承晚抬头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院长，周延年也在此刻低头，两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周承晚心跳不由加速，脑袋跟喝了酒般晕晕乎乎，竟吻上了周延年的嘴唇。反应过来是惊慌失措，猛地站起来，说了声对不起，逃也似的跑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