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C的回忆录》细胞松弛素B

24、温柔中校的计划（三）

　　中校把我带到了纳舍III的基地总部实验室。

　　从此，我开始做痛苦而单调的康复训练——一遍遍地强迫冥想被电磁炮击中时的场景，一次次在头痛欲裂中得到新的结论……这种生活简直难以形容的令人厌恶，以至于我根本不想把它写成文字——甚至就连我自己都快完全忘记了，只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哪怕只是感觉也像是被深深刻入我的灵魂。

　　每次发作时我的脑海中的那幅图像，混乱的颜色渐渐变得清晰，直到我精疲力尽时，我才看清：那是当时的战场，土黄色的陆地，灰蓝的天空，红色与蓝色的电磁炮和灰白的导弹在空中穿梭，倒下的是一个个身着动力盔甲的战友……

　　我终于找到了我一直以来恐惧的东西，而从这一刻，我竟然不再恐惧。难以掩饰我的高兴，我跑出了封闭的个人观察室，映在光滑的墙壁上的是我的身影。我凑过去看：天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见，我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满头的长发都变得灰白，可是我的眼睛却像是新生般的明亮。

　　我就像——重生了一般，虽然我也付出了极度可怕的代价以及一年的青春，往事不堪回首，而未来就在眼前。我走出了实验室，拨通了参谋部的电话。

　　“CC？”中校的声音很意外，但是难掩其中的兴奋。

　　“长官，我找到了！”我简直语无伦次——我找到一直困扰我的东西了，我能成为一个好士兵了！K的死亡并不是徒然的，我能学习保卫联盟了，我能去让更多的人留住生命了！

　　“真是这样么，CC，这简直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过去，我的孩子！”中校的声音也颤抖了，电话被挂断了，然后，几乎是一瞬间，中校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望着安吉拉·加西亚中校，时隔一年，中校还是那么一个有些柔弱的美人，而我……

　　我感到中校金紧紧地抱住了我，她的手臂是那么瘦弱，然而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CC，你成功了，我们都成功了，CC……”中校笑着拍拍我的肩，“CC，跟我来，学习当一个真正的好士兵！”

　　我愉悦地笑着，拉着中校的手。但是这时候，我的脑中并不是一个士兵和中校，而只是单纯一个年轻人和她所依赖的引导者，她们从温暖的阳光下走过，走进明亮的美好的蛋形建筑里。她们要做什么事情？是伟大的，还是普通的？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这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我们来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有床有沙发，像是单人宿舍，只不过有一台全息模拟机代替了普通宿舍廉价的全息电脑。

　　“CC，现在我需要你尽力思考当时的情景，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恐惧，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中校温和地说。

　　我直接回答道——因为我不想再接触那种令人厌恶的画面：“我很清楚，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情形。因为我恨帝国鬼子。”

　　中校温柔地笑了：“我的孩子，那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我想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特工。”她用苍白的手指拂过我灰白的长发：“这一切都会变得有意义，有意义。”

　　然后，我开始了更加苛刻的练习：每天十次，想方设法回忆那段令人厌恶而恐惧的记忆，然后在模拟机种呈现不同的战斗场面，训练我的应对能力和独立作战能力，这是成为一个有优秀特工的关键。通过这种可以称之为“惨无人道”的训练方式，我掌握了近千种联盟热武器及几十种常见帝国热武器，学会了各种已知军用交通工具的操作方式，甚至是熟悉了一些神域飞船的运动模式【画外音：由此可见，联盟帝国和神域差得有多远，真是不可望其项背啊】。并且，最重要的是，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自愿以受折磨为代价，成为一名真正的好兵。

　　中校每天都会来看我，同时也带来战场上的最新情报。我得知EQ他们都上过战场了，而且干得不错，没有伤亡——真是走运。而我最担心的艾伦方面，由于不是同一个行星，关于一个人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没有听说伤亡的信息，情况应该还算乐观。

　　“长官，我想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又是一年，我坐在中校对面，平静地说。

　　桌子反射出我的容貌，头发还是灰白，幸好没有全白，但脸颊已经丰满多了，而且我也已经不是那个瘦弱的研究院CC·卡特，身着黑色制服的特工C，将是全纳舍III最强大的人类。

　　中校没有吝惜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