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红楼》李小Q

19、第 19 章

　　薛姨太笑道：“民妇备了几件小礼物送给殿下，希望殿下喜欢呢？”说着忙命人将礼物奉上。
　　上好和田玉制的文房四宝、冰种绿翡玉佩一对、水晶打磨的全套梳妆用品、三对金丝嵌宝石的簪子，分别做成蝴蝶、蜻蜓和蝈蝈的模样，栩栩如生，以薛家如今境况也是大手笔了，另有一个匣子里是一套手帕子，特别说明了是薛宝钗亲手绣的。
　　黛玉也懒得与她们绕弯弯，直言而问：“薛太太如此，可是有什么事？”
　　薛宝钗脸颊微红低头不语，薛姨太陪笑道：“不瞒殿下说，就为的宝钗小选的事，想请殿下能在宫中贵人们面前美言几句。”
　　黛玉闻言，诧异的道：“这事儿说起来并不算什么，薛太太直接跟二舅母说就是了，如今宫中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请二舅母在贤德妃那说说便宜得很，何必找本宫？”
　　薛姨太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说，她带着礼物又有亲戚情分在，原以为黛玉一个小姑娘家的，必不会拒绝的，没成想人家一句话问到了点子上，她都不知道怎么答？
　　薛宝钗听了心中焦急，心一横，自己开口道：“殿下这话很是，只是这件事实在不好跟姨妈说，个中缘由也不好说的，还求殿下帮这个忙。”说着眼圈一红，跪下了。
　　薛姨太一声：“宝儿，”也跪了下来：“还求殿下帮帮我们宝儿。”
　　竟然来了个哀兵政策，黛玉不禁扬了扬眉，心中有了个主意：“哎呀！薛太太薛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本宫帮你们就是了。”
　　低头拭泪的薛宝钗嘴角微弯。
　　薛氏母女达成了目的千恩万谢的走了，这里桃衣等人不禁问道：“主子真要帮她们啊？”
　　黛玉往贵妃榻上一靠，道：“人家的青云志，为什么不成全？”说着向芍衣招了招手，芍衣过来，黛玉吩咐了几句，芍衣点点头身形一晃，便不知哪里去了？

　　这一日王熙凤跟贾琏商量薛宝钗生日的事，王熙凤道：“二十一是薛妹妹的生日，你到底怎么样呢？”贾琏道：“我知道怎么样！你连多少大都料理过了，这会子倒没了主意？”王熙凤道：“昨儿听见老太太说，问起大家的年纪生日来，听见薛大妹妹今年十五岁，虽不是整生日，也算得将笄之年．老太太说要替他作生日．往常生日，个人有个人的例子，可这薛妹妹哪来的例可循呢？”
　　贾琏想了想，道：“我记得老太太很喜欢史家妹妹，还在家里给她过过一次生日，不妨比着那个来，”思量一下，又道：“既然是将笄之年，又是老太太要替她做生日，就多增一些好了。”王熙凤道：“行，就照你说的办。”
　　王熙凤如今对贾琏温柔多了，她不能不变，苏皖柔贤淑端庄、温和怜下，府中上下谁不赞扬，诞下大房嫡长孙，得到了大老爷和大太太的支持，美貌聪慧有内秀，把贾琏的心拢的死死地。在扬州时苏皖柔有孕，给贾琏备了几个通房，个个美貌多情，可贾琏正眼都不瞧她们，对比从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德行，真是天差地别。苏皖柔专宠，府中不但无人说她闲话，反过来人人赞她贤德，比王熙凤担了妒妇之名却管不住丈夫的名声，不知强了多少？要不是王熙凤娘家强，又管着家，只怕早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哪里还敢如从前那般行事。
　　二十一日薛宝钗生日，就在贾母内院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又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
　　黛玉早已与几位公主、郡主们约好去小汤山泡温泉，这一日并不在家，礼物先前备好了，至正日由内侍前往赐下。倒是沈氏，自来荣国府两年余，已经探清了黛玉对贾府诸人的态度，亲黛王所亲，远黛玉所远，因此常来贾母处请安说话，贾母亦因黛玉而待沈氏亲厚，两人可谓相谈甚欢，很合得来。这次宝钗生日，因着贾母之故，沈氏也来了。
　　黛玉她们在那温泉庄子上玩了三天，方才回来。一回来，留守之人立刻报上了宝钗生日当天发生的事，黛玉听了冷笑：我可不是原著里无依无靠小孤女，能由着你史湘云拿来跟下九流的戏子比，也只能忍气吞声，我也从来不会忍⊙_⊙……
　　原来王熙凤因着苏皖柔之事而迁怒，到底是为的林家，贾琏才南下方招来的事，想到自己如今的艰难，怨怒之下看到了那个小戏子，想也没想开口道:“这个孩子扮相上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话一出口便知错了，只盼着能混过去。别人听了，虽然知道也不言语，偏生的史湘云一脸天真娇憨得来一句：“倒像林姐姐的模样。”众人色变，沈氏当场大怒，命人去史侯府问一句：“这是府上家教？”
　　原是王熙凤一句话引来的，闹腾出去她也没脸，只得上前劝道:“安人息怒，云妹妹小，向来说话有些不防头，绝非有心之言，叫她磕头认个错教导一番，以后必不再犯。再者，公主与云妹妹素来也好，若叫公主知道了，以后姊妹之间可怎么样呢？您说是不是？”
　　沈氏冷笑道:“我要没弄错，这位史大姑娘今年也十一二岁了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连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都不懂？果真如此，那就更要叫她家的人知道，以后好生管教。至于我们公主那里，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又不是我们公主的错，该怎样就怎样，没有个叫我们公主受委屈的。”
　　沈氏强硬的态度实出众人意料之外，她自来这里，一直是温柔平和的，因她不过是林姑老爷的侧室，虽有个六品命封，众人心中并不拿她当回事，只因黛王待她好，又把安玉疼得什么是的，众人面上对沈氏也很过得去。今日之事，的确是史湘云的错，可闹出去，史家脸上固不好看，贾家难道就好了？
　　王熙凤正要再劝，沈氏又道:“我们林家祖上也是跟随太祖立下赫赫功勋的开国功臣，数代列侯、书香门第，公主是林家嫡长女，身份尊贵，今日受如此之辱，史家不给个交代，传出去，世人怎么看林家，林家子女以后又如何立足于世上？皇上御旨亲封的公主被辱，皇上又会怎么想？”
　　沈氏的话句句在理，众人无言以对，尤其最后那句话提醒了她们:黛玉是皇上亲封的公主，被人拿来与下九流的戏子比，这不是等于打皇上的脸？一时之间众人都静默了。
　　贾母对此也是心中愤怒的，也愿意给史湘云一个教训，但她并不愿因此和娘家生隙，也想着私下了结就行了，可现在……
　　她现在唯盼黛玉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私下了结此事，若闹出去传到皇上耳中就不好了。只是沈氏不肯立时传信给黛玉，说是：“我们公主难得去庄子上散心.，且还邀了好几位公主郡主，若知道了此事，公主还怎么开心得起来？还是等公主回来再告知此事吧！正好也让两位史侯夫人想想，怎么给我们林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史湘云自沈氏大怒，使人问着史家教养时，也知自己闯祸了，也不知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听沈氏说了那么多，唯一的念头也只是：不能让两个婶婶知道这事，否则……。否则会怎么样？她也没想到，她说那句话纯粹是出于对黛玉的忌妒：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女，她林黛玉凭什么能封公主，且坐拥万贯家财？凭什么她就金尊玉贵众星捧月的过日子？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么一个小心思，在看到那个戏子又听到王熙凤那句话，史湘云想都没想，接口说了出来，不过是泄泄愤而已。
　　到底还是个小女孩，素来也是娇生惯养的，加上黛玉从不摆公主架子，姊妹之间随意一如从前，所以尽管也知道说错了话，但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真正严重性，只觉得沈氏有些咄咄逼人，她也有些生气：“原是我说错了话，虽不是有意的，我认错就是了，沈安人一开口就拉扯上我史家教养，未免太过分了吧？再说了，我史家教养如何，也轮不到你一个侧室来说话。”
　　“住口，”贾母忍不住怒喝史湘云。
　　沈氏连瞧都懒待瞧史湘云，她起身向贾母微微欠身道：“老太太见谅，我实在累了，也没什么心思在这里听什么戏，就先告辞了。”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留下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沉闷，薛宝钗尤其尴尬，这个生辰宴过的着实憋屈。

　　史家忠靖侯府和保龄侯府很快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什么言辞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尤其是忠靖侯夫人，史湘云是她这边负责抚养的，保龄侯府还好，她这里却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妯娌两个坐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忠靖侯夫人忍不住落泪：“弟妹你说这叫什么事？从来我们柔丫头有的她也有，一样的请嬷嬷教养，一样的学诗书女工，何曾慢待过她半分，偏她还明里暗里的不满意，如今还口没遮拦惹下这样的祸事来，这要传出去，咱们家的女孩儿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她真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诉。
　　保龄侯夫人也是满腹的恼怒，文人最是清高不过的，那端和公主的父亲受天下文人敬仰崇敬，他的女儿被人跟戏子比，落在文人眼里，被辱的岂止林家，根本是连他们一起辱了，文人的笔是能杀人的，就是皇家也不会坐视公主受辱。在保龄侯夫人看来，文人与皇家，这两者是天下间最记仇的，这事处理的不好，是连子孙的前程都要一并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