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零章 回忆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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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否极不知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喜欢钢琴。也许是因为那音——圆润温厚；也许是因为那外表——琴键黑白交错,赏心悦目；甚至，是因为受了那家伙的影响……关于他的记忆，林否极不想提起。男孩的过往于他而言，就像纯洁的白建被染上了各色颜料；纯真隐约可见，但所有人都知道它被掩埋住了。
林否极的家境不算太差。很快，一架九成新的二手钢琴进入了他的房间。伴其而来的还有两周一节的课程与一位富态的老师。这个女子脸上搽着厚厚的胭脂，五官生的漂亮，年龄不小了仍花枝招展。
老师姓秦。她对乐器都挺有研究，最喜爱的只有钢琴。第一节课，就连不怎么懂得音乐的林否极都被她的激情打动了，渐渐对她感到崇拜。
秦老师有一个儿子，比林否极年长几岁。上课的时候秦老师常常接到他的电话，多半时间都不知道在神聊什么，总是直到最后才说明了事情。在之后对钢琴有所厌倦的林否极心中，这人成了休息的标志。所以见到他，林否极反倒没有多少生疏的感觉。
现在他正站在林否极面前，没错，是活的。林老师有些抱歉地回过头来，对林妈妈欠了欠身：“真对不起呢！儿子硬要跟过来！待会儿就把他送走了！”
听到这话，那男孩紧紧攥住了母亲的袖口。林太太是个很善良的人，她走过去牵起了男孩的小手：“没关系的，反正否极也没有小朋友一起玩。”听到这话林否极翻了翻白眼，“他叫什么名字啊。”
不等秦老师回答，男孩仰起了脸：“慕辰。”他回答道。
林太太拉过否极：“否极，叫哥哥。”
林否极看看慕辰，有些不情愿地嘟哝一声，低下了头。慕辰跑到秦老师身后藏了起来。两方都怀有歉意地笑笑。秦老师将林否极抱上琴凳。
林否极怯生，现在他的脸红得厉害。
他瞥了一眼慕辰，发现后者也正看着他。两人对望着，似乎能用眼神交流。
……林否极把一首简单的曲子弹得磕磕绊绊的，不是漏了小节，就是按错了琴键。不知怎么了，他越想弹好情况越糟糕。他有些着急，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但是他知道慕辰在看。渐渐地，一汪眼泪呼之欲出了。
秦老师觉察出了什么，抚着林否极的后背低声安慰着。她没有叫慕辰出去，也隐隐觉到不能如愿。林否极抽噎了一会儿，很快恢复了正常，他不想示弱。
在之后的三十分钟，林否极几乎被自己的虚荣心折磨到崩溃。倘若慕辰只是安静的坐着还好，可是透过镜面一般的琴盖内侧，林否极不止一次地看见慕辰用手撑着床沿，用脚尖轻轻打着节拍。
慕辰是学架子鼓的，这种反应几乎是本能的。林否极不知情，觉得这似乎是一种……鞭策？不管怎样都是让人紧张的东西。林否极像被一根绳子勒住了，他强迫着自己去弹好，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这种想法让他的速度加快了一倍，手指不能再用力，手腕也酸疼不已
到底是什么在驱使着啊？！
林否极咬着下唇，更加卖力地弹着。慕辰悄悄笑了。不是嘲弄，不是怀疑。
……
秦老师叮嘱了几句，带着慕辰准备离开。课已经上完了，林否极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交力卒。
慕辰回过头，对林否极眨了眨眼。林否极突然觉得像是被什么攫住了，马上跑上前去抓住了慕辰的手。
“让他留下，陪我玩。”
慕辰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看看秦老师。后者轻轻推了他一把：“否极这么说的话，就去玩吧。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慕辰点头。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他们回到林否极的房间，秦老师则和林太太在客厅聊天。两人爬上小窗，面对面坐着，也没有说话。林否极的脸又开始红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家伙，但是……他不想让慕辰离开……也许只是因为不清楚下次再见的日子吧。
以前也在同学面前表演过，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没有反应。只有慕辰……
……
“秦老师，真的要走了吗？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不用了。否极很认真啊。”这是秦老师的声音。紧接着，林否极房间的百叶窗被打开了，“慕辰，回家了！”
慕辰应了一声。他回过头来看着林否极，捏了捏他的手。
脸突然靠近了，慕辰偏了偏头：“下回，我还来找你玩吧？”明明是问句，听起来却像是轻松的回答。
“呃……嗯……”林否极支支吾吾的答应下了，他觉得那个目光很友好。但是刚才那样也能叫玩吗？明明没怎么交流吧！
……那时，林否极才六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零章 回忆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