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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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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宫后,她一直抿唇淡笑着,桃花林的一切,成为了她好好活着的信念。
月黑风高,风华宫除了她之外,其余人都被定住。四只白骨抬着红色的轿子来到:“娘娘魔尊让我们来接你。”白骨非妖非怪,才得以进入皇宫。她额点花红,颊抹水粉,唇抿胭脂,一袭红衣坐上轿子。四只白骨抬起轿
子,穿过桃花林,来到魔界。轿外妖魔成群,暗红的灯笼初上,一直延伸到魔宫,尽管她是魔尊要的女人,其实魔还是对她垂延三分尺,因为她身上的血味实在诱人那可是一万年的功力。但魔尊至高无上,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即使垂涎也只能观而不能碰
他的行宫,在万丈深渊之底,怪不得身上总有股白木花香之味,因为这里遍地都是白木花,而且万年常开
“有你在,我便不会再孤独。”他拥住她,像拥住了一切。
她为他宽衣。他吻着她,在她身上享受着温暖。在白木花的香气中,悱恻缠绵。
近黎明,他紧紧抱着她在耳畔呢喃:“永远陪着我好吗?”
她靠在他毫无温度的怀中,看着他没有颜色的瞳孔,她多想多想就这样陪着他天荒地老,可是这一晚上她也想到了很多事,最后还是艰难的开口:“我是人。”她顿了一下:“我会生老病死。”是的,她有一天会老,而他永久不会,她若老了,他还会这样宠她?而且,她已是一朝淑妃,凭空消失,只会让纪家遭到满门之罪。她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放不下,也不知如何放下。她恨自己为何现在才明白这些,要是知道他是魔的那一霎那就离开他,或许也不至于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她匆匆穿好衣服,想要快点离开,她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到这里,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
当她下床的一刻,他却一下子从背后拥住:“不要走。”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向会被风一吹即散。
她是多想留下,可是正如当初进宫一样,皇宫是她唯一的选择。她挣开他,咬着唇冲出魔宫,一路沿红灯笼的街奔跑,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啜泣声传入魔宫。她顺利的跑过了鬼魂飘荡的大街,又跨出了黑色的魔界城门,逃离了那个地方,回到了皇宫里的桃花林
这里还在下着雪,她无力地倒在雪地里。桃花瓣已不在飞舞,全部埋在雪地里,她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整个人蜷缩着,全身冻得赤红仍不离开。最后连眼泪,从眼眶里滑出便成了晶莹剔透的固体。
“情儿,情儿!”
“淑妃娘娘!”皇上和宫人已找到这里来,远远的皇上便看见一抹残红在雪地里打着颤。
“情儿。”他跑过去,一把抱起她,奔向乾清宫。并唤了所有御医。
“子安…子安…”高烧昏迷中,她一直碎碎念着白子安的名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皇上听见,只是不语。看着那张深深刻进心里的脸,他想着,正如万年前一样,他做再多,还是无力改变一切。
“情儿,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这是他照顾她的期间唯一对沉睡的她说过的一句话。
昏迷了七天,她才缓缓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皇上。整个房间里也只有他一人。她的身子十分虚弱,却还是幽幽的看着他说出:“皇上,你本姓白吧。”
他没什么表情:“我叫白子易。 ”
她淡笑,多像有人布的一局,自己在里面成了一个玩偶。
“来,喝药了。”他温柔的喂她喝着药,两张酷似的脸,两个不同的人,一个冷热,一个温热;一个危险,一个安心。
喂完药,他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颗碧绿的珠子,沉默着递给他。她疑惑的接过,手有一瞬间的灼热感:“皇上…”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与子安的事情,可作为一个皇上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了自己,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他哥哥?
“别让朕后悔。”他咬着牙说完,扬长而去。
纪淑妃一直卧于风华宫养病,未得侍寝。以致她体内的灵血力量又增。开春,妖力最薄弱,她得到圣上的恩准回家省亲。轿外的春风不暖,她回首望了一眼皇城,白子易,再见。心中一股愧疚油然而生,她好像真的欠了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些东西。他就这样轻易的放自己自由,名是省亲,实是离开皇宫,永不回头。想必这皇城里的万年,他也并不如意。但她纪情爱的却不是他。
这颗珠子又是什么?他为何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她握紧手中的珠子,心中感到万分不安,白子安,从那日匆忙逃出魔宫后,就再也未见过他,为何他再也不来找自己,子安,我自由了,你却在哪里。
她看着珠子,喃喃自语:“白子安,白子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少秘密?”
“爹。”她回到家,相爷正一脸气愤坐在高堂。
“你个不孝女!回来做什么?!”她和皇上耍的把戏,他一眼便看穿了。
“你们退下。”她撤了所有人,“对不起爹,我会尽快离开相府的,女儿不孝,不能侍奉你终老”
她含泪跪下。“你想去哪里?”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女儿,他怎么舍得她每日都处于危险里,她低下头:“女儿要嫁给魔尊。”
“什么?!”相爷大怒,“这不是助着魔界吞了人间吗?”
“不是的!他不会伤害我,在他那里我是安全的!” 她立刻反驳,子安决不会害自己的。
“魔始终是魔!你别被迷惑了!马上给老夫回到皇宫去!”
“女儿心意已决!”她的决心不容置疑。
“逆女!”相爷气得大口喘着粗气,“来人,把小姐锁到房间去!”
她被结界封到了房间里,哪里也不能去。望着窗边春暖花开,她却日益憔悴。
每日在房中都画着白子安的画像,画着画着就哭了,直到带着泪水睡去。好几次,连梦里都哭了出来。
“小白,子安为什么不来找我?”她对着乌龟喃喃自语。
“小姐,你们是不可能的。”乌龟终于不忍心她这样子,便开口道出。
她先是一怔,然后看着它道:“原来你是妖精,那为何还一直跟着我?你说我和子安不可能?为什么?!你骗我!”
乌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你一定知道什么对吗?”她十分激动,就像一个在沙漠里看见了绿洲的旅行者。
乌龟低头不语,渐渐的连头都缩进了壳里。
“小白!”她焦急万分,它却纹丝不动。她隐约发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小白……求求你告诉我好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小白探出头来,见她如此伤心,进推两难。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这是他们的劫难,即使自己不告诉她,劫难依旧会发生。这本来就是一个
永无休止的诅咒。
“白子易给你的珠子里面封印了白子安万年以前的记忆。你不要去责怪白子易封印了他的记忆,那是他不想白子安恨你,只要你服下珠子,便能知道万年前的一切。”她颤抖的看着珠子,什么叫不让他恨自己,什么叫万年以前?这件事情,难道至始至终都和自己有关?她闭上眼,一口服下了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