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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有花兮花有季 ...
青葱岁月里的姜潇帆总是醒来在同一场梦中,梦里荼蘼花开,灿烂了她18岁的盛夏时光。怎奈花开有季,当8月的炽热离去,满地落白铺就成层层叠叠的等待,等待零落成泥的继续,或是等待下一个花期……
“有些事情,我能看透,即使从一点点细微的地方……
正如我猜的一样,没有一点差错。黎颜喜欢上了肖磊,而肖磊却是先喜欢上了你……我知道肖磊去S大找你的那天,黎颜打电话跟肖磊表白。黎颜事先给你打过电话,你鼓励她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而肖磊却当着你的面在电话里拒绝了黎颜,拒绝了你为他寻找的幸福……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不说……
A市之行,我看到的太多,所以,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写这封邮件!我当初之所以放手,不是不爱了,是我不想成为束缚,我不想让你去等……希望和绝望会激发一个人的斗志,可是,我选择的往往是绝望。曾经我用绝望去麻痹自己,做出了分手的选择,这是我刻意去选择的绝望,是为了完成我在Z大驾驭的领域,也是为了让你成长起来。可是,到现在,我却在怕这些!因为,我的心不想在痛苦中麻痹,真的好想在希望中去实现梦想,但是,谁会理解呢?
现在我已经登上了自己在学校领域的最高峰,发现自己曾经追求的东西只是一种虚假,而我着手的事业,让我有了足够的信心,去守护一些东西。实话实说,我的身边不缺女生,但是我全部拒绝了,包括黎颜!你去A市之后才介绍她认识肖磊,只有短短两周她就喜欢上了肖磊,你不觉得原因没有那么简单吗?因为正如你所说,我和肖磊太像!你看得到,黎颜也看得到!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始终放着一个人,所以就放不下别的一些人,对她们,我只能拒绝!也许你觉得不真实,但是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时间流过,我还是我。
不想再逃,不想再委屈自己,不想让你再受委屈!不想过多解释,我也不会解释太多,我已经没有资格,因为我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近两年,委屈了你近两年。这两年,我用最忙碌的工作去骗自己,结果,我依旧不能放下这份感情。原以为,自己是在为你好,但是,在我被病折磨的要死的时候,心里的心结打开了。我已经在开拓自己的工作室和事业,我不想再为了工作而放弃什么,以前放弃的太多,现在,我想找回真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在我垮下的时候,我才敢放下自己伪装的坚强面具,才会去面对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不愿自己在乎的人面对,因为我的心,不允许。你也清楚,我是个倔强的人,宁肯自己面对一些事情,却不肯开口解释!
端午节放假可以来看看我吗?不是我不想去你们学校,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天天跑都愿意,现在,身体是束缚我出门的最大条件,咳过三次血,更是不能长时间的坐公交。加上我在学校的地位,出门的话我需要请六个假才行。如果你过来看过之后,你会理解我为什么不出校门,你也会真正理解我,理解我在做的。真的对不起,我更不愿意你跑,我会尽快从这边的束缚里脱身……
理性加上现实再加上真的在意彼此!这就是当初我的抉择!没有人比我更痛,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你,愿意相信我吗?愿意回过头来,跟我继续走下去吗?”
从接到楚云的电话开始,潇帆就在烦恼,这个像云一样飘渺的楚大少,让她一度牵肠挂肚,一度伤心欲绝,一度陷入绝望……而当她终于在时间的洪荒中挣扎着平淡下来,终于以为她不会再跟楚云有任何感情瓜葛时,楚云又用这样一封邮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迷茫了,这一次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在床上躺了一天的潇帆自看过这封邮件后,就在犹豫着怎样给楚云回电话,不知不觉的,握着手机就睡着了……朦朦胧胧中,一个闪光的东西始终牵引着她的目光,伸手触碰,总有些遥不可及的距离感。似乎近一段时间里这个东西总是出现在梦里,揉揉泛酸的双眼,才看清,原来是块儿琥珀。
时光的钥匙随着琥珀的出现,打开回忆的大门,潇帆如一叶漂泊的小舟,在往事荡起的涟漪里摇曳着,摇曳着……
当年与楚云分手后,康遥来找过她,他们坐在学校后山的草地上聊了很久。潇帆曾无奈的对康遥说,她与楚云的爱情,就像是一块琥珀,晶莹、珍贵,却总有杂质的存在。记得康遥还一度拿着他那种惯有的语气,略带嘲讽地说:“姜潇帆!你就傻吧啊!与其要一块儿带有杂质的琥珀,还不如要一块儿洁白无瑕的碧玉,或者干脆要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算了,哪个不比这个破琥珀强啊?你必须要知道,琥珀如果没了杂质,就是一块儿废石头!你一向追求完美,容忍得了这些杂质吗?”
“可是我偏偏就是喜欢琥珀啊!”潇帆无声的叹息,“我原想为了琥珀的那份独特美,我的宽容可以容忍得下一切杂质,可是,好像爱情真的不可以是这样的……”仰面躺在草地上,空洞的望着天空发呆。她记得那时温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投射下来的光影,晃花了她的双眼。
关于琥珀的梦,已经很久不会来打搅她湖水般的心了,可如今,却几度梦到。而梦里的琥珀,也不似之前的晶莹,在岁月的流逝中,蒙上了一层灰土。她的琥珀爱情,注定要在尘埃的掩埋下变成一块儿石头吗?
梦到这里,突然惊醒,她不愿再梦下去,也不敢再梦下去……
拿起枕边的手机,拨通一直定格在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只一句:“我还是愿意选择相信你!”没等对方说话,又接着说道,“不过耗费了一天大脑细胞来考虑了这个问题的我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精力!”果断挂掉电话,她隐隐听到几声笑意通过夜晚沉睡的信号塔传递过来……
塞上耳机,蒙上被子,在深度的睡眠中,她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个夏天……
七月的天如同一个蒸笼让人呼吸不畅,无聊的蝉鸣更是如催命符一般吵得人心焦,潇帆的心随着摇晃的公交车上下起伏……
“你怎么来了啊?”豪爽的东北大汉周老师那天一见潇帆就惊讶的问道。
“我来报名复读啊”,潇帆无奈的笑着应对,“没被录取,所以又回来投奔您了”。
“你没录取?开什么玩笑啊?”
“真的没录,今年S大的分数有点高,我,差一分……”
“唉……那就再来一年吧,明年考更好的!”从她决定复读开始到现在,已经两周了,听到过无数安慰的话,都是如出一辙。
一个急刹车,让她定了定神,收回了漂泊的心。想到马上就要报到了,心里不禁有些许的紧张,不知道这一年对她又将意味着什么。
再回熟悉的E中校园,潇帆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找班级、找教室的一路上,看着熟悉的环境,她的心却在隐痛,如果可以选择,她是绝对不会来这里复读的,这里带给她太多的伤心。曾经以为看到那个叫凌霏的男孩儿进入他理想的大学后,自己就能够释怀,却发现即便彼此隔着半个中国的领域,她的心依然会因为这里太过熟悉的场景而刺痛……
橘黄的校园建筑依然醒目,一早一木也都如常。她还记得她来这里参加中招考试时的讶异,记得高一来这里报道时的踌躇满志;记得她呆过的0505,记得她离开的0514……这里是她学习了三年的地方,是G市最好的中学,却也是她最不愿回到的地方。然而,命中注定,她还是回到了这里,父母美其名曰:熟悉!殊不知,就是这份熟悉感压得她在闷热的天气里,愈加透不过气来,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熟悉!
绕过主教学区的喧嚣与热闹,潇帆沿着那曾经走过一遍又一遍的环道,一路悄然的走到北教学区,顺利找到了文科B班的教室,抱着书进去,看到偌大的教室里摆满了桌椅,她有些呆滞了。
“怎么会这么多人?”潇帆一遍嘀咕一边寻找座位。
“可不是啊,今年一个班一百多人呢,尤其是咱班,打破了G市最大班的记录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潇帆诧异的抬头,竟是自己的熟人钱帅。“是你啊?你也在这班?”
“对呀!”钱帅有些神秘的伏在她耳边悄声道,“听说这个班是重点班之外最好的班了,我当然得在了,嘿嘿!”
潇帆看着这个疯狂的足球爱好者一脸窃喜的样子,也微微笑了笑,随即默然继续收拾东西,顺便看了看班里的人,还有好多熟悉的面孔。对于挨着自己坐下的钱帅,潇帆心里有些毛,其实对和他坐一块儿,潇帆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但碍于是熟悉的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还是微笑着表示了欢迎。想着正式上课后老师总会调位的,也就不作他想。
教室里没有想象中的混乱,不似三年前报到时家长朋友一大堆的场景,基本上都是学生自己整理东西。也许经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活,大家都长大了;也许觉得复读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所以自己默然办理一切就可以了。不管什么样的理由,总之在潇帆看来,这就是高四人的区别……整理完自己的书,潇帆一边抬头熟悉教室里各色忙碌的身影,一边等待着班主任出现。眼神在环顾中停留在教室门口那个穿一件正式、成熟的白衬衣的人,他一直在讲桌边上的位置上稳坐着,“班主任看着还挺年轻,驾驭得了这120多号人么”,潇帆心里的嘀咕还没完全发出,就愣在原地了,因为他们的正牌班主任现身了……看看走进教室的中年男子,再看看那个第一排坐着的、与班主任穿几乎一样衣服的同班同学,潇帆突然就想笑,脸上不知不觉浮现的笑意似乎惹到了刚进教室的老师,“那个女生,你站着笑不累吗”班主任严肃的话语一出,潇帆蓦然发现整个教室就自己还站着,于是赶紧坐下,还拿眼神剜了同桌钱帅一眼:老师来了你也不叫我!钱帅一脸无辜:我叫你了,你傻笑得正起劲儿,没听见。坐下后,潇帆才仔细审视自己的班主任,讲台上那张紧绷着的脸让潇帆的心沉了一下——她之前在校园里见过这个高高瘦瘦、一脸严肃的人,当时听周老师说他有可能是文科B班的班主任时,她还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潇帆觉得,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的亲切感,尤其是刚一进班就被老师点了一次名……
班主任的姗姗来迟,加剧了之后各项工作的混乱,在分宿舍时,她们屋出了点小风波,但毕竟都是高四人,对于很多事情都是不怎么在意的,简单的协调之后,就各自搬东西去了。对于这个结果,潇帆觉得还是不错的,八个人的宿舍,六个都是熟悉的,还有两个是外校过来的。想到一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她也不刻意追求那些熟悉与陌生了。于是随意挑了一个床铺,收拾自己的东西,顺道微笑着给对铺那个胖胖的女孩儿打个招呼,作为见面礼。
匆忙的收拾完床铺,潇帆奔回教室开班会,一路上看着身边一脸无忧无虑、笑语闲谈的孩子们,再想想自己将要在这里渡过的近一年艰苦生活,沉重感不由得泛了上来,她用力伸了伸胳膊,深吸一口气,算是给自己鼓劲儿。
回到教室,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潇帆皱着眉头穿过攒动的人头,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日记本,想写点东西。刚写个开头,班主任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从他的自我介绍中得知他姓马。马老师,她机械的翻到日记本背面记下了尊师的大名、办公室、联系电话等等。马老师絮絮叨叨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这一年如何如何关键,要如何如何去做。尤其强调原来E中的学生更不能骄傲,不要看不起别的学校过来的学生,要知道,来到这里,大家就是同一起跑线。听着这些话,潇帆觉得这个马老师好奇怪,大家都是同学,怎么会又看不起谁的想法呢,搞不懂。“奇怪马”,笔记本上落下了潇帆草草的几个字。
随后是班长的自我介绍,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个人够狂……听着他明显成熟的“演说”,潇帆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竟发现他就是那个一进教室就坐在讲桌左前方第一排靠门位置的“白衬衣”——被潇帆认定的冒牌班主任!潇帆石化了,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哪!
“诶?你怎么没当班长啊?”回过神儿来,潇帆有点八卦也有点好奇的问自己的同桌钱帅,“我一直觉得咱班你会是班长的。你看啊,你本来就是E中的,又干过几年副班长,你爸还是市教育局的,在咱学校怎么算也都是个名人,校领导也都认识你,怎么会让他一个外校的人当了班长啊?好歹你还熟悉咱学校制度,好给老马打下手啊……”
“马老师说了,E中的人就是太熟悉E中的制度,让我当班长,怕我太嚣张,所以找这么个人压制着我,让我给他当副手,协助他,所以,我,只能是副的!”钱帅明显有些不服却又有些无奈地说道。
“唉!我看台上那个人貌似更嚣张啊,咱班主任怎么就选了他呢?”
“谁知道,听说是毛遂自荐的。”
“毛遂自荐?这家伙还真……”听完同桌说这些,潇帆发出一句感叹,不禁又抬头看了台上那个颇为意气风发的人,摇了摇头,一笑而过。
她向来讨厌自以为是又嚣张自大的人,而这个人,无疑具备了自己讨厌的全部特点。还是少打交道为好,潇帆默默地想。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那个嚣张自大的“白衬衣”有什么交集,然而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就像那首老歌中唱的一样,“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接下来的一切,都意外的让她觉得是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
很平淡的校园故事,但是想必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段藏在心底的高中往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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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梦有花兮花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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