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江瑟瑟半江红》二月的花

91、煮茶论戏

　　“你也是被宠坏了，无法无天。那小伙子若是真的喜欢这女孩，就该尊重她，三媒六聘好生与人提亲。可是你看这小子，私下里好话说了无数，却只是口头便宜，拐了女孩回家做妾，待得三年五载变了心意，这女孩一身性命怕是就要扔在主母手里了。”九瑜冷哼一声。
　　花千朵愣住了：“怎么会变了心意？你看，那小伙子宁可死也要娶她呢。”
　　“做妾，那也叫娶？你们男人对喜欢的女子，就只能让她委屈在其他女人手里吗？”
　　“不，不是的，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你看他们过的多开心。”
　　“哈！你信吗？”
　　“我，我，”花千朵结巴了几句，“男人不都这样吗？我爹对我大哥就说过，不让男人纳妾的，那些都是做妒妇的。”
　　九瑜摇摇头，道：“在这一点上，你们男人与女人的观点不可能一样。我不跟你争。你要纳妾便纳妾，与我又何干？”
　　花千朵把脑袋凑过来道：“九娘，等你过了及笄，我去跟你师父提亲，你看怎么样？
　　远尘一皱眉，还不等他说话，九瑜看着花千朵笑着摇头道：“我就是你说的妒妇，你还敢跟我这么开玩笑？当心我收拾你。”
　　花千朵急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的。”
　　远尘道：“你这人怎么就听不懂话呢？九娘不乐意的事，你说破嘴皮子也白费心。别叽歪了，当心我跟你急。”
　　花千朵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我不纳妾，我保证，好不好？”
　　“不好。你现在对我好，不能让我放心你一辈子对我好。你自幼所受到的那一套，早就渗透在你的骨子里。这世上的事，也不是你想怎样便能怎样的。不要再提这事了，与其到时候我跟你打起来伤了你，不如做朋友。”九瑜的声音虚无缥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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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千朵最终说服了九瑜，得到她的认可，快马加鞭去华山提亲。华山的陈抟老祖也很欣赏他，当即同意。定于九瑜及笄后办喜事。
　　看着九娘一身红衣美的无言以形容，花千朵乐的飘飘悠悠的。
　　婚后二人情投意合，生下一女。九娘难产，伤了身子。之后三年再无所出。二人求神问卜求医问药办法用尽，却再也没有消息了。母亲整日唉声叹气，九娘受尽了母亲以及妯娌们的冷眼。
　　不久，母亲做主给他纳了一房妾，九娘很是伤心，与妾室二人相处冷冰冰的。与自己也是再无新婚之时的甜蜜。自己受尽冷遇，终于整日宿在妾室房中。妾室张氏，进门一年，生下一个麟儿，取名天宝，白白胖胖，喜得母亲合不拢口。

　　时光匆匆，儿女眼看到了议婚年龄，天宝因为是庶子，谈了几处女孩家里都不同意，眼看天宝大了要顶门立户却娶不得好妻子，得不到岳家助力，母亲愁白了头发。张氏也整日里跟自己哭哭啼啼，天宝更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日不出门。自己不得已，听了父亲的话，把九娘暂时贬做妾室，扶正了张氏，天宝也成了嫡子，果然娶了一个名门闺秀。
　　九娘所生女儿却只能嫁了一个县中富商庶子。本来想等新人过门之后，寻机会把九娘扶正，但九娘始终没等到那个时候。
　　那个一身红衣温润生辉的女子，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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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九娘！九娘！”花千朵自梦中醒来，雅座中已是人去茶凉，只有一个随身童儿在烧水沏茶。
　　“公子，刚刚余姑娘与那位道长先走一步，看您睡得香，没有喊您，这水还没烧开，你醒的好快啊。”
　　“九娘，这梦，这梦，难道是预兆吗？梦中，我对不住你，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终究能在梦中与你做了夫妻，就让我，悄悄的守着你吧。”花千朵一身冷汗，却并不敢再提结亲之事。

　　“这法子很好玩啊，以后看谁不顺眼，我就去扮作牛头马面阎罗判官给他托梦，保证吓死他们。”九瑜习练着远尘新教她的梦尘诀，心里嘀咕着。
　　花千朵不是坏人，忠心耿耿一表人才，但是自己就是看不上他。如果自己的相公有了妾室，很难说自己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滑稽，任谁听了，怕是也只有这滑稽二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