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教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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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看着元瑾一脸沉思的样子，也没有打扰她，过了半晌都没有听到元瑾说话，才开口问道：“元儿想得怎么样了，可有想明白吗？”
元瑾笑了，能不明白吗，若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那自己真是白活了两世了，只是不知道自己想的符不符合母亲的要求，于是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对着顾氏点点头。
顾氏笑道：“我知道你想的明白明月对我恭敬的缘由，我问你的是，这件事情背后的理理道道，你可曾想明白了吗？”
“嗯”？元瑾很疑惑，这可就听不懂了，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吗？
顾氏看着元瑾懵懂的样子，摇头说道：“你啊，若是长此以往，肯定是要吃亏的。”顿了顿之后才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做主子也有做主子的难处，做奴才也有做奴才的好处。”
不等元瑾说话，顾氏接着说道：“做奴才的人，只要主子好，自己在主子面前就有体面，就能过的好，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有许多大户人家的奴才，巴不得祖祖辈辈都能在贵族府中做奴才才好呢？
在有的情形下，主子若是开口放了她们的奴籍，对她们来说未必是好事，一旦被主子厌弃了，她们想要生活下去都很困难。”
“可是在有的人家，主子若是软弱了一些的话，还要被奴才辖制呢？府中那许许多多的家生子，一代一代的发展下去，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日子久了，这些奴才也就有自己的关系网了，一来二去，甚至整个府中的奴才都能算得上是亲戚呢？做主子的若是一不小心，就要被奴才说嘴甚至毁坏名声了。”
顾氏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看着元瑾，用眼神示意元瑾说话，元瑾急忙问道：“那若是这样的奴才，要来何用呢。全家发卖出去就是了。”
顾氏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人家祖祖辈辈都在府中当差，若是因为几句闲话就发卖出去的话，日后谁家买去了，她若是在别人面前说几句坏话，岂不是要坏事儿吗？”
“遇到懂礼的人家还好，可若是你府中的下人，被敌人买去了，那别人还不使劲诋毁你吗？元儿，不要小看流言啊，留言的力量不可小觑，有的时候人就是被流言害的，你要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呢。三人成虎总是要顾虑一些的。”
元瑾想起来了，最简单的例子可不就是这府中伺候人的嬷嬷们吗，小一辈的主子们遇到老一辈的嬷嬷时候，都不能摆主子的款了，还得对那些嬷嬷好点，不然就容易的一个轻狂的名声了。
“母亲，那若是这样的话，这些奴才岂不是辖制不住了吗？”元瑾向顾氏求问，虽说自己上一世当过家，不过那就像是王妃的传话筒一样，王妃可不会像自己母亲这样好不保留的教诲自己，说不得在王妃的心里，巴不得自己一直都不懂这些东西才好，这些事情还真弄不清楚。
顾氏笑道：“怎么可能，若是辖制不住，岂不是要闹笑话了，就看做主子的如何行事了。元儿，你要记住，日后当家了，对这些下人要松紧得当，别太紧着他们，但是也不能太松散了。”
元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顾氏笑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不过是几句话，不过做起来就要点功夫了，日后我管家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吧，在我身边学着些，对你日后有用的。”
“只是你要记住一点，长辈身边伺候的人可要小心些，要么就是为你所用，要么就别紧密接触了，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有千张嘴都说不清楚呢？”
“就像明月这个一样，只有让明月出自心底的愿意跟着你，你才能使唤她，不然可是会坏事儿，诚然有利益相交一说，不过那些都比不上这种，你看着吧，日后崔姨娘结交的那些丫头，说不得还会坏了她的事儿呢？
可是像明月就不一样了，她可是真心真意跟着我们的，比起金银钱财结交来的要稳妥得多，其实做奴才的也有弱点，你只要抓住她的弱点，还怕她不听你的吗？”
元瑾笑着答应了，其实这段日子也跟着嬷嬷和母亲学了很多东西了，只是还不怎么合顾氏的心意。而且元瑾自己也有些不满意，毕竟是二世为人，怎么现在看起来见识确实越来越浅薄呢？
哎，只能归功于上一世那失败的一辈子了吧，只希望从今以后都能改过来。不然吃亏的只有自己。
元瑾从心里悄悄的发誓，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而且圣人也说过，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自己不求日后能够为人师，但是至少要不被人拿捏才行。这就是最低要求了。
相通这些之后，元瑾就从顾氏手中拿着表哥送给自己的那一方端砚，回到自己的屋子。虽然今天没做多少事儿，不过元瑾还是觉得有些劳累。
这会儿是身子累心也累，隐隐之间还带着头痛，也许是因为今日坐马车的时间太长了。也或许是今日在老太太那边用脑过度的缘由吧。
等元瑾一觉睡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外间伺候的丫头听到响动，急忙上前来撩开床帘，走在最前面的青竹笑道：“还好大小姐醒过来了，不然奴婢都打算叫醒大小姐了呢？”
“啊，”元瑾还有些模模糊糊的，脑子不怎么清醒，不过青竹的这句话还能听懂，于是问道：“怎么了，可是母亲那边有什么吩咐吗？”
若不是母亲那边有吩咐，这些丫头可不敢打扰自己歇息。毕竟今日休息的时候就已经给嬷嬷请过假了，嬷嬷也答应了，今日一下午的功夫都留给元瑾自己安排。
青竹一边从槐枝手中拿过衣服给元瑾穿上，一边笑道：“是啊，半个时辰前太太身边的雨水姐姐过来吩咐了，让大小姐今日过去和太太一起用饭。”
“哦”元瑾听了急忙加快手中的速度，现在已经是平日用饭的时候了。若是不快点的话，估计就得让母亲等待了。
等元瑾把自己收拾妥当，带着几个丫头赶到顾氏院子的时候，厨房那边正往顾氏的屋子一轮一轮的送菜。元瑾悄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被嬷嬷念叨了。
走进屋子，真是巧了，坐在母亲身边的不正是父亲吗？元瑾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记得以前都不怎么看到父亲的，怎么近段日子父亲经常在母亲的院子呢？
疑惑归疑惑，元瑾却不会蠢笨得把这种疑惑放到脸面上来，而是面带笑意的走到父母面前请安，顾氏笑着说道：“赶紧起来吧，元儿今日也累了，现在可歇息好了？”语气中透着亲昵和关心。
元瑾笑道：“多谢母亲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就等着用母亲的好饭菜了。”
顾氏把目光转向柳崇行，柳崇行看了看元瑾的面色自后才微微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就用饭吧。”
一家之主发了话了，元瑾遂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身后已经站着两个伺候的丫头了，侯府用饭的时候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场中除了轻微的咀嚼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
等丫头们把残羹冷炙收拾下去之后，顾氏端上立春送上来的养生茶，轻轻地递到柳崇行手中，元瑾在一旁悄悄的看重母亲的举动，这屋子里的氛围，和以前比起来似乎多了许多温馨的味道在。
一家人悄声细语的闲聊几句，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元瑾的教养问题，柳崇行询问元瑾这段日子的学习进程，之后就说了几句不可懈怠之类的话。整个场面神色严肃，不带一丝笑意。
若是放在以前，元瑾心里肯定很不满，认为父亲对自己太过于苛刻，父亲每次面对心瑾的时候，都不像对待自己这么严肃，脸上总是笑意满满的。有的时候心瑾明明做的不够好，父亲都会夸几句的。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父亲总是很严肃的让自己再接再厉。
不过现在的元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了，现在的元瑾已经能够分析父亲一举一动后面所代表的含义了，对自己严苛，那是因为自己是嫡女，日后出去更多的是代表了侯府的教养。
而心瑾呢，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又是在姨娘身边长大的，而且身边也有自己的嬷嬷在，日后出去若是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也可以用“庶女”两个字掩盖了。
所以父亲才会对自己如此严格，如此肃穆吧，知道父亲的意图，元瑾一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次轮到父亲训话的时候总是战战兢兢的。
反而非常高兴的对柳崇行说道：“多谢父亲关怀，女儿知道了，日后一定努力跟在嬷嬷身边学习，不堕了侯府的威名。”
其实东临侯府过了这么多年，不过就是一个京城当中非常普遍的贵族罢了，传承日子也不久，在某些世家的眼中，甚至看不上东临侯府这种才发展四代的贵族。
不过好话谁不会说呢，说点父亲喜欢听的，让父亲心里高兴了，对自己这个嫡女的映像才会更加深刻，才会更加愿意培养自己这个无法继承爵位的女儿。
果然，柳崇行听了元瑾的话，面上就带出笑意了，满意的对元瑾说道：“你能想到这些就好，你也别怪爹爹对你严厉了，只有现在对你严格些，日后你的日子才好过。”
元瑾笑道：“怎么会呢？父亲那么关心女儿，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父亲严格了呢？再说了，严父慈母，才是教养之道，父亲肯教养女儿，是女儿的福气才是。”
柳崇行更加满意了，原本还以为自己教养严格了的话，恐怕女儿心里会有怨言，却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这么懂事，居然能够体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心思。
于是父女二人就在屋子里随意的说起话来了，在侯爷的心里，元瑾还小，而且教养她的先生也说了，这孩子灵性上比不上心瑾，不过亲自检查过之后才知道，这孩子虽然灵气不足，却大气有余，这才是大家贵女该有的气度呢？
顾氏在一旁慢慢的品茶，也不打扰父女二人的交流，屋子里就只有元瑾和侯爷的声音，一个清脆，一个深沉，顾氏抬头看了看从窗户中投射进来的余光，心里慢慢的安稳了。
手掌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的抚摸着，不论侯爷喜欢谁，愿意宠谁，只要自还是这个府中的女主人，就一定要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决不让自己的儿女吃苦受累。
“启禀太太，崔姨娘身边的滴翠来禀报，二小姐的旧疾又犯了。姨娘请侯爷过去看看。”立春的声音打断了房中众人的思绪，刚才那一会儿的平静仿佛是恍若隔世一般。
顾氏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过头对柳崇行说道：“我和侯爷一起过去吧，心瑾旧疾犯了，是我这个做嫡母的照顾不周。”不论府中有什么事儿，做主母的总是要先说几句请罪话的，至于罪是不是真的在自己，那就得视情况而定了。
柳崇行皱了皱眉头，转而说道：“算了，你今日也累了，我自己过去看看吧，你先歇息，不必等我了。”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等柳崇行走远之后，顾氏和元瑾才把眼神收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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