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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之等你,我的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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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等你,我的爱人
我是一个杀手。
不,最早,我是一个孤儿。
在孤儿院长到了五岁,孤儿院倒闭了,能送走的孩子院长都送走了。因为肤色原因,我成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流浪儿之一。
大概在七岁,一个男人找到我,说他们可以给我食物,我跟着他走了。
后来我在一个像建筑工地一样的地方住着,和另外的几百个小孩子一起,在露天的水泥地上睡觉,在一个简陋的大棚子里学习。
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我不再为食物发愁,不偷不抢就可以吃得饱饱的。
而我每天要做的,就是上一些基础课,接受一些训练。虽然苦,虽然累,可是不用挨饿,我还是很满足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
一年之后,训练营进行了一次考核。先是考文化课,英语,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历史,政治,音乐,美术,计算机,还有几门比如实践课动手课的考核。
所有课都合格的人,会进行下一轮考核,考打架。所有的人依次和训练员对打,当考核师说停的时候就停。然后他会把成绩录入电脑,和其他地方的小孩子一起出个排名。
然后我们当中一部分被选了出来出来,和其他几拨小孩住进了几栋小楼里,四面的居住楼,中间空出了比之前的工地还大的训练场。
我们有了名字,也就是编号。我叫03274还是02743,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最后一个人的编号,24576。
一共24576个人。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两个问题,一是肤色,我们以前的那里全是黄种人,住进来才看到还有白种人,黑种人,还有其他的几批黄种人。二是最初总人数,我们来自于大约一百个不同的训练营,每个训练营都是差不多五百人,一共五万。
我们在楼里呆了两年。凌晨体能训练,早上格斗训练,上午普通课,除了以前的英数物化生政史地外增加了两门外语课,中午技能课,除了音乐美术计算机那些还加了几项,品烟,品酒,品毒,抗药,法学,心理学,医学,护理学等。下午格斗技巧训练和冷兵器训练,傍晚枪法,晚上生活技能训练,包括厨艺,园艺,裁缝,驾驶,伪装和反伪装等。
一直到十岁,我都不觉得这三年我的所学有什么问题。然后我到了十一岁,在小楼里的第三年。
第三年的第一天,训练员给我们两万多人开了大会。大意是,接下来的每个月,月底考核。考核时间和内容:上午,生死战。两两决斗,不是一人站着一人倒下就分胜负,而是一人活着一人死了才算结束。下午,活着的人参加统考,考文化课和技能课,不合格者接下来一个月晚上不能睡觉,会有辅导员和训练营额外补习,直到下个月通过生死战和统考。为了不使两强相碰,人才流失,提前一天会有一个预选。
训练员说完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惊呆了,半天没懂什么叫做生死,什么叫做人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有个白人小孩反应很快,很激动很愤慨,高声叫着:Why! Why must we do it Can you decide our life
我多想附和他,可是下一秒,两个辅导员过来踢打他。他们下手很有分寸,疼,却不会立刻死。
整个训练场上都充斥着那个白人小孩的哀号。技能课上学过读秒,我第一次把它运用在实践中——300秒后,他死了。
尸体挂在了训练场中央高高的大钩子上,穿胸而过,挂了一年,一直挂到那年最后一天。
我才明白头天住进来看见的钩子上的红色不是铁锈,钩子正下方的地上的红色不是刷不掉的油漆。都是血。
每月月底死一半,到年末,不多不少,刚好12个人。
我们有了新名字,也是代号,从一月January到十二月December。
里面七个黑人,三个白种人,两个黄种人,也就是八月August和我,九月September。
在楼里的三年,课程外的时间管制宽松,人们之间也有往来。
刚开始两万多人,我和他的确不认识,但第三年八月底,剩下不到两百人,想不认识都难。
黄皮肤可能剩了五个都不到,淹没在大批黑人白人之中,所以我们认识之后,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这才知道我们都是中国人。
他的中国话讲得比我好,甚至会背古文古诗词。我通常都是中英文混杂着磕磕巴巴地跟他交谈,生怕在墨西哥呆久了,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
或者是怕在这种环境下呆久了,忘记了自己是人。
我们十二个人搬进了一个非常高档的小区,十一男一女,一人一套大房子,接受更高级的教育和更严苛的训练。
四年之后,我们分别去了不同的学校体验正常同龄人的生活,做乖巧或乖张的学生,用一年的时间尽力把自己变成一个表面上的普通人。
一年之后,有四个人不合格已被枪杀,剩下两个黄种人,两个白种人,四个黑人,我们八个作为下一任Devour掌门人候选人分别进了不同的部门历练。
我进了M Dept,Message,司情报。一个不用直接杀人却与所有人的死亡都逃不了干系的地方,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聚集的地方。
五年后,继承人之战正式开始。
陆离在说起September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听说,听说她是一个女人。
一般来说,知道我是女人的,并不知道我是继承人之一September。知道我是September的,不知道我是女人。
继承人之战后,知道我是女人,也是September的人,只剩August,还有后来改头换面回来的Desmond,原本死在继承人之战中的July。
我们成了Devour的铁三角,K Dept(Kill),M Dept(Message),P Dept(Punish),三部的大权都在我们手里。
我们联手除掉了Devour的老一辈中所有想要篡权的人,包括当初选定我们作为继承人的几个元老。
这些人中我处理的第一个人是那年把那个白人小孩挂在钩子上一年的训练员。
他对外的身份是一个高官,极其清廉亲民的形象,正为了进一步提高声誉自请去非洲考察。
他临死前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大概不理解为什么他给了我地位和身份,而我却杀了他。
他身上有枪,但他没力气开枪,所以用刀子在我胳膊上划了一道。刀上有药,是□□。但在非洲边界这种混乱的地方,□□和□□其实没有多大分别。
但我活了下来。
我被无国界医生组织救了。无国界医生组织和野生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就在非洲边界不远处搭着临时帐篷。
这次无国界医生组织来的人都是男人,挤一个帐篷,根本没有收留我的地方。而碰巧,野生动物保护组织中唯一的女性随几个人去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做为期两天的考察,所以他们提出让我住进她的帐篷。
我睡在帐篷里,一天后醒来的时候附近并没有人。
出于防备心理,我还是在周围巡视了一遍。回来的时候我的帐篷前面站了一个男人。
我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同一类人,心下不由好笑。
在一群救死扶伤的人中,怎么会混入两个杀人取命都习以为常的人,真是诡异。
我很想看看他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我没有走,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非洲的大太阳下等了将近三个小时。
在傍晚的时候,两拨人一前一后地回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有娃娃脸,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也看见了他,脸上的微笑变得天使一样灿烂,快跑几步跳进他的怀里:“哥哥!”
当她出声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那个一直背对着我的男人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与我相似的在死人堆里泡出来的阴沉戾气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成了一个最平凡的兄长。
“哥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换了个位置,刚好看到他温柔宠溺的笑,“你都多久没回来了?我还当你被人贩子拐卖了......”
这样子的男人。
我记住了。
我离开的时候,隐约感到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但我没判断出是来自哪里。
从非洲回来,我按计划,一边做着情报,一边杀着人。
一直到这些所谓的元老们都被灭了。
我们的行动太紧凑太张扬,还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为了避风头,我暂时离开。
我本来没想到去中国,有个词叫做近乡情怯。所以我去了纽约。
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或者说,我遇到了我从来不信的,缘分。
我碰到了那个男人,他站在台阶下,却有高人一等的气势。他说:“你好,美丽的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做我的女伴,就在今晚。”
我刚从护理中心下班出来,听到这句话才光明正大地直视他。
他的气质变了很多,虽然一样坚毅,但比前些年的锋芒毕露,无疑收敛了许多,有种深沉内敛的味道。
“失礼了,我叫陆离。”
“没有,这是我的荣幸。”我说,“我叫柳西眉,很高兴认识你。”
时隔近五年,我又到了这里。
Desmond端坐在沙发上打游戏,August在他对面,摆弄着一个组装了一半的玩具小汽车,地毯上还扔着好几个发动机,线路板,信号灯,木屑和边角料堆了个小山包。
Desmond正玩的high,头都顾不上抬,August把车子放到一边,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双手交握,拇指摩娑。
“不是说要休息五年吗,怎么时间还没到就回来了?”
我突然就有了戏弄的心思,谁让他们去给陆离找麻烦,我觉得我当时一定笑的很欠揍,但有不一样的温柔,我说:“我回来安胎。”
好吧,Desmond的游戏本直接翻了。
August没说话,只是食指也开始摩娑。过了一会儿睁开了眼,拨电话:“Dr.David,叫个妇产科医生过来。”
Desmond急着叫:“喂喂喂,老大,那里只有急诊,手术室和太平间,没有妇产科,更没有妇产科医生。”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分钟内,我要见人。”
最后,真相被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显示在化验单上时,所有人都石化了。见惯了生命消失,从没见过生命诞生,我也一样。
但更重要的是,这是,我和,我爱人,的孩子。
宝贝,陪妈妈,一起等爸爸来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