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陌上人如旧》人面桃花CC

31、第二十五章 错过

　　<第二十六章>

　　月色寂静，白马踏雪而过走的极稳，越来越困，支撑不住靠在罗成身上睡了一会，醒来时全然分不清时辰，只觉得星辰十分明亮，罗松哥哥不见了，只剩下他和我两人共骑了一匹马，我听见的是罗成平淡而安静的呼吸声，心里莫名有一种急迫不安之感，不知道是因为罗成，还是因为即将面对的一字长蛇阵。

　　定了定神，刚想问他，我们走到哪里了，罗成突然手一抄将我从马上径直抱下，顺手又将白龙驹赶进一侧树林中，拖着我俯在雪中，一手捂着我的嘴，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

　　不到片刻功夫，远远就来了一队黑衣铁骑，手执火把，队伍绵延不绝，肩上均绣着金色标纹，我立刻认出他们来，是成都哥哥手下金蛇卫中的暗卫分部，难道成都哥哥知道我在瓦岗，特地来救我的么，心里突然一阵说不出的欢喜，成都哥哥果然没有忘记我的。

　　不敢高兴的太过明显，转过头看见的却是罗成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金蛇卫向来训练有素，飞快将此地围住，更令我更吃惊的是，没多久成都哥哥竟也来了，很远我就看见他，一身金色宝甲，赤炎如火，自月光的另一头跑来，翻山越岭奔的飞快，身形如风。都说乱世出英雄，在我眼里只有成都哥哥像天神一样，无所畏惧，无人可挡。

　　他跃马而下，暗卫被他飞速遣散，我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我的成都哥哥和我近在咫尺，我只想回到他身边去，意愿强烈到我的手指都在发抖。

　　“成都哥哥…”

　　刚想开口喊他的名字，却听见罗成在我耳畔轻轻笑了笑，“小哑巴，听说天宝将军宇文成都的鎏金镗天下第一，不如今日就让我的五钩银枪会会他。”

　　突然清醒过来，若让成都哥哥看到他在这里，必定会联想到他私通瓦岗，拦住他，轻轻呵斥道，“罗成，你是不是疯了，若让成都哥哥认出你来，信不信整个北平王府都脱不了干系。”

　　我还没到冷血到眼睁睁看着北平府灭门而无动于衷，罗成敛着眉，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小哑巴，想不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只是不用担心，你师哥未必是我对手，退一步，就算打不过又如何，不过是拼掉一条命罢了。”

　　扶额，挽住他的手臂，“你不要胡闹了，像个小孩子，现在拼什么性命，有什么事值得你拼掉性命的。”

　　罗成冷笑了一声，“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萧无欢什么时候要管过你的事！

　　我们两个险些在成都哥哥金蛇卫的眼皮底下自相残杀起来。

　　其实当时，我的确是分不清究竟罗成比较厉害还是成都哥哥比较厉害，但罗成的枪法我是见识过的，罗家枪凌厉狠辣，的确堪称天下一绝。只是我隐隐觉得罗成那天并没有说实话，可我也无从追究起他到底在想什么，因为当时我眼里能看到的就只有成都哥哥。

　　月色如银洒在雪地上，寒气渗人，罗成僵硬的探出手将我拢进怀里，我挣扎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同他较真，因为这个时候远远我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万人之中一眼便能认出她来，端庄，高贵，清雅，在雪中比月色还要明亮。

　　瓦岗秦琼的妻子，靠山王杨林的女儿，成都哥哥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女人，靠山府郡主杨玉儿，安安静静走到成都哥哥的面前。

　　离得太远，我们都听不清他们在说点什么，只知道天神一般的成都哥哥后来哭了，一直一直握着杨玉儿的手，死死不肯放开，后来杨玉儿也哭了，我突然就明白了，成都哥哥根本不是来见我的，他也不想见我，他是来找玉郡主的。

　　从登州一别到现在已经大半年了，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起过我。

　　很快他们就争执了起来，想来也应该是为了杨林即将围攻瓦岗，而她又执意嫁给秦叔宝成了叛贼之类的事。只是成都哥哥这样的人，一生戎马，坚强孤傲，后来他竟然为她哭了，他到底有多爱她，是不是爱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我的心跟着一起碎了，突然想挣脱罗成的怀抱冲上去，我突然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也不在乎有没有将来，我只想问问他，杨玉儿到底哪里好，值得他用自己性命去爱她。

　　那个女人根本不爱他，在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她甚至没有向我打听过你，一次都没有。

　　到底为什么你要那么爱她？

　　到底为什么…

　　罗成的手始终坚定的扣在我的肩上，此时突然凑在我耳边，冷静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师哥喜欢的是二嫂，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你。”

　　我不晓得罗成是如何猜出我的心事，可能是我掩饰的太差，也可能是他太过精明，但若是就连罗成都能看出来，成都哥哥岂不是一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原来他一早就拒绝了我，当时我耳边反复回响的就是哥哥在登州府最后同我说的那句话，“萧无欢，你听清楚，不管你是不是父亲亲生的，从你出生那天起就是我宇文成都的妹妹，这一辈子都是我妹妹，别说杨玉儿今天嫁人了，就算她死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闭上眼睛，罗成紧紧抱着我，声音又轻又软，“无欢，想难过的时候就难过，没关系的，没有人会嘲笑你，我不会嘲笑你的。”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玉郡主是什么时候走的，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成都哥哥的无望，他为了她那么悲伤，那么难过，可是她呢，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她凭什么这么对他，而我又凭什么这么对罗成。

　　眼前一黑，我贴在罗成肩上，急毒攻心，毫无征兆的就晕了过去，我和成都哥哥就这样错过了。

　　其实，他一早就已经拒绝了我，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