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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四章 赌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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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日月赌坊比我想象中要豪华许多,甚至分了楼上楼下,楼下似乎只是些散客,我和罗成揭开厚重门帘后,齐齐深深吸了口气。
他在我的腰上拍了一把,“小哑巴,准备好当我的娘子没?”
尚来不及呸他,已经有人迎了上来,非常殷勤,“公子,小姐,这边请…”罗成的手自然而然按在我的后腰上,到处悠然转了一圈,小厮问道,“不知公子贵姓,从何处而来?”
罗成淡淡回答,“鄙人姓罗,夫人同我都来自北方关外,行商多年。”
“原来是罗公子,罗夫人。”小厮走在一边带路走向二楼,罗成停在一张桌子前,这里赌的是猜点数,赛制相当简单,将三个骰子放在筛钟之中,若能猜中点数,庄家三倍赔付,包括桌上的一桌赌注,否则就是赌客输了。
看上去很简单,其实赢面很小,但围着的人却是最多,赌官上下打量了一番罗成,恭敬问道:“公子若想下注,现在便可以了。”
罗成问,“你们赌坊最大可以赌多少?”
原本喧闹嘈杂的赌坊突然安静下来,头顶是晃动烛光,小厮赔笑着说,“我们赌坊多大都有人陪着赌,不知道公子有多少本钱。”
罗成右手握着银枪,伸出左手晃了晃,眉梢带了点笑容。
“五百两?”
罗成低眉看了我一眼,温柔的问,“夫人,你看我们随便玩玩,先押个五千两怎么样?”
陪着我们的青衣小厮脸部微微抽了抽,同赌馆交换了一个眼神,定神说道:“公子果然出手阔绰,只要公子肯赌,小店自然奉陪到底。”
他的左手仍然揽在我的腰上,忍不住伸出手狠狠用力拧了他一下,看着罗成的眉稍稍皱了皱,败家也不是这样败的。
罗成微微笑了笑,“夫人不要淘气,晚上夫君一定陪夫人好好玩。”
一通咳嗽,脸咳到绯红,罗成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不要急,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眼睛,清澈透亮。
眼睛眨了眨,如果输了怎么办?
罗成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明亮而生动,仿佛照亮了整个幽暗赌坊,“没关系,你相公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我心里微微一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嫁入豪门的感觉么?
罗成摸起赌桌上的骰子,递在我的手心里,轻轻柔柔的说,“不如由夫人来放。”
赌坊上下一片寂静,这赤水小镇一百年都未必会出现这样的赌客,很快整个赌坊内的赌客都聚在了我们的赌桌边。
我将小小骰子放进骰钟之中,手都有点发抖,罗成从袖中摸出三张银票,每张都是五千两,搁在赌桌上。
这本是很难赢的赌局,概率极低,骰钟一连响了三次,罗成一连赢了三次,五千两一局,赌场要赔的就是一万五千两,而连续三场就是四万五千两。
赌官眼色一闪,自楼下奔上来许多赌坊打手,整个赌坊立刻乱作一团,响声不断,罗成也不急,将我往后一拉,右手银枪一翻,动作之快令人乍舌,桌上骰钟,骰子立时飞了出去,挡住打手去路。
不消片刻功夫,罗成单手便可毁了整个赌坊小楼。
“别急,罗某这次来并非砸场子,若能见一见你们的大掌柜,这四万五千两在下不仅不要,还将本钱一万五千两一并送给贵赌场。”
后来,青衣小厮将我们带进后楼见到了赌场的掌柜,罗成出手阔绰用五万两来买杨林一字长蛇阵的守将之名。
赌场掌柜姓麻,是朝廷重臣麻叔谋的远亲,也是相国大人的心腹,见钱眼开的很,不仅告诉了我们杨林此番来总共带来了一万三千重兵,而且守将名叫双枪丁延平,一对□□用的出神入化,最重要的是丁延平这几日便会经过赤水镇,前往瓦岗同杨林会和。
并且丁延平只会是第一关,即便他输了,朝廷还会派其他大将前来,势必要灭了瓦岗,令其永不翻身。
我这才明白,其实日月赌坊就是朝廷在瓦岗的眼线,也是相国府的眼线,想到这里我莫名有些担心,罗成一个堂堂北平府少保,若是卷入叛乱风波,会不会连累北平府。
回去时,雪已停,罗成将他的雪白貂绒罩在我的长裙外头,一路慢慢走,我忍不住小声腹诽,五万两真金白银就买来这么个不真不假的消息,太奢侈了!
罗成手中银枪一挥,轻轻的笑,“想不到我们家的小哑巴这么贤惠,这么快就知道替相公持家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笔钱我们必定是能拿回来的。”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打算要怎么将这笔钱拿回来,但我想一个堂堂北平府的少保自然是不会在乎钱财的。
“罗成,那我们要不要回瓦岗去?”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当然不能回去,我们就在这里等丁延平来。”
“你不会是想偷偷杀了他吧?”
罗成探出手,一把将我背起,迎着月光走去,“我才不屑偷偷杀了丁延平呢,我要杀就杀了整个长蛇阵,否则就算丁延平死了,朝廷也会换一个守将来,那岂不是多出来的麻烦。”
“罗成,我只是担心若是被杨林发现你这样帮着瓦岗,终究会连累北平府。”
“你放心,北平府镇守一方,连皇上都管不了,一个杨林算什么。”
罗成全然不在意这些,后来回忆起来,那真正是罗成最好的年华,上有父母疼爱,下有兄弟情意,正是意气风发,充满斗志,未来对他充满了吸引力,他相信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就没有人可以阻止。
他不肯放我下来,我也只好抱着他的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包子,你怎么会赌赢的?”
他笑了笑,“你没有听说过我的另一个绰号么?”
“什么?”
“北平小赌王啊。”
忍不住“呸”了他一声,“罗成,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就在我们两个打打闹闹,穿街走巷就快要回到客栈时,罗成脚下突然一停,迎面而来的竟是一阵阴风,他顺手一捞将我扔了出去,反手刺出五钩银枪。
我没有站稳,一不踉跄摔在地上,一个蒙着黑色面巾的男子手中亦是一把银枪,罗成并不回头看我,而是直接就接招而上,两人动作不仅快,而且极其相似,一招一式竟都十分默契,月光下一黑一白,风姿翩翩,招式奇快。
我虽不擅武,却也见过一些高手,只是从未见过如此高超奇妙的枪法,这是自我认识罗成以来,他使枪使的最漂亮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