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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那個人類 ...

  •   「嘻嘻……好弱的防禦系統,一下子就被破壞了……」網絡裡,AI把自製的病毒扔進一個企業的系統,讓公司裡所有光腦都死機後,雀躍的離開了那區域。

      自那天它警告吉恩,吉恩真的在它生活裡消失了,沒有人再管東管西,它盡情的做上所有他想做的事,破壞各個組織的系統,挑戰那些不可一世的黑客,打敗各式各樣的人類,每天都過得充實而快樂。

      AI回到自己的房間,降落在遊樂場的飛天韆鞦上。歡快的音樂響遍了整個樂園,除了各種機械遊戲外,從韆鞦上俯視還可以見到握著氣球的小丑和玩樂的人類,他們都是AI創造出來,讓它的樂園更加真實的角色。

      AI遊遍了整個樂園,把所有的機動遊戲都玩了一遍,最後落在露天茶座吃著山高的漢堡和蛋糕。

      「好吃。」AI喜悅的說道。雖然它沒有嘴巴,但它可以把虛擬的食物吸收,再讓自己體驗食物的味道。

      「爸爸,媽媽,遊樂園太好玩了,我們下次再來好不好?」

      「嗯……?」突然,一把童音喚起了AI的注意,它看向另一個茶座上坐著的一家三口,其中的小男孩正抱著父母的手臂撒嬌,他的父母都臉露笑容,看著小男孩的眼神有著毫不掩飾的寵溺。

      AI的食慾頓時消失,感覺悶悶的。它不知道自己為甚麼會有這種感覺,只是覺得那個小男孩的笑容非常刺眼。意念一動,下一秒,小男孩突然爆炸,內臟混著鮮血把四周的人濺得滿身也是。

      「啊────兒子!我的兒子啊!!」嚇呆了的父母回過神來,馬上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途人見到那些碎肉也驚慌的慘叫,遊樂園頓時一片混亂,愉快的氣氛蕩然無存。

      感覺壓在心頭的悶氣散去,AI稍微高興了點的離開了房間,打算再做點惡作劇,或找那些自命不凡的人類挑戰,好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好。

      然而,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AI即使能力再高再聰明,也只是個誕生沒多久的程式,就在它入侵某男明星的光腦,把他那些不見得人的照片在全國直播的節目裡放出時,他被某個曾經敗在他手下的黑客纏上了。

      AI不悅的看著把它困住了的牆壁,驅動程式正想逃出隔離區時,卻發覺自己的行動竟然完成不奏效。

      「怎麼可能……」AI吃驚的看著不斷冒出來的牆壁,第一次感到了無措。

      突然,它的身體開始變淡,數據帶開始浮現、散開,AI驚恐的叫喊起來,慌亂的調動一切想把眼前的牆破壞:「格式化……不要……我不是病毒,不要刪除我……我是AI……我是人工智能!!」

      碰碰碰碰碰─────!

      爆炸聲不斷響起,眼前的牆仍然毫無損傷,數據不斷流失,AI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要─────!」

      ** * * *

      AI再次醒來時已經身處它的房間內,遊樂園早已回到今早熱鬧的景象,它的身體也不見任何損傷,然而就在它打開網絡電視,看見那個外遇照片被它發佈出來的男明星被記者追得整個仆倒在地上,頭破血流時,終於清楚明白剛才的惡夢都是真實的。

      它茫然的檢查自己的數據,發覺復修的非常完美,頓時明白這一切是誰幹的,又是誰親手救回他的。

      這世界只有一個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給他治療,也只有一個人懂得把它放回這個房間。AI心裡萬分掙扎,它看著遊樂場上那一家三口,躊躇半晌,最後還是進入了M大的系統,在實驗室裡找到扶著額頭在寫論文的吉恩。

      AI非常慶幸吉恩正身處M大實驗室,要是吉恩在麥迪家裡,要入侵他的光腦出現在他的眼前,恐怕比入侵M大的系統難得多了。

      聽到聲音,臉色不是一般難看的吉恩抬頭看向實驗室突然開啟的大螢幕,瞥了眼就把視線轉回自己的光腦螢幕上,不冷不熱的說道:「你來做甚麼?」

      自那天離開研究所後,他就專心完成他的論文。在得知夏生的病有得治後,他就把論文的題目收窄到腦科疾病的範圍,所以經過約一個多月的時間,會見了若干的病人,他的博士論文已經寫得七七八八了。

      不過,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別人花一整個學期寫的論文還是有代價的,沒了夏生的監管,長時間用上虛擬頭盔的他終於發覺戚盼多有先見之明──長期刺激腦部讓他這兩天被間歇性頭痛折磨得快要掛了,自然耐性也比平日差了很多。

      AI並沒有被他這態度嚇得退縮,他待在原地,低聲囁嚅道:「對不起……」

      「哈?」吉恩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他抬起頭,挑眉看著螢幕裡的光球。。

      「對不起……爸爸,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還弄傷你的手的……」AI悄聲懺悔道,但說話的內容讓吉恩更莫名其妙了了。

      「你喊誰爸?我可不記我有兒子!」吉恩看著眼前像是腦袋被門夾的AI,皺眉的反駁道。

      但是AI似乎沒有感受到他話中的不悅,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是你創造了我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喊你爸爸,我可以喊你媽媽……」

      「滾!」吉恩毫不留情的打斷道,他創造了多少東西,每個都來喊他爸的話那還得了?

      「為甚麼生氣了?我都道歉了……你還很關心我不是麼?不單把我救出來了,還修復了我?」AI無法理解吉恩的反應,在它的角度來看,自己說的每一句都非常合理,它並不明白為甚麼吉恩會因為它的話生氣。

      吉恩盯著AI半晌,低頭繼續寫他的論文,平直的陳述道:「怎樣說你也是我一手創造的,那些下三濫的黑客不配碰你,再說如果你被他刪了,吃虧的可是我,就只是這樣而已……」他停下動作,神色稍緩:「但你再繼續亂來的話,我不擔保下次還能救你,我的事情已經多得忙不過來,沒空天天守著你。」

      「爸爸……」雖然吉恩的話並無半點溫柔可言,但對於AI來說已經足夠窩心了。它話鋒一轉,自行決定道:「總之,我以後會聽你話的了,你也不准再生氣了!你記得每兩天都要來研究所找我,不然我會來找你的!」

      「……」吉恩看著自說自話的AI,在它消失離開後,默默打開電郵,把他發給那個黑客,教他如何困住AI的郵件刪除乾淨,撐著頭看著光腦揚起嘴角滿意的說道:「即使是人工智能,終究不是真正的人類,人類的卑鄙你是不會懂的。」

      吉恩處理完手上的事已經凌晨了,他帶著蜜爾娜走到醫學系大樓的升降機前,突然停下,翻了翻單肩包後跟身後的人語言平直的說道:「我的車鑰落在實驗室了,我回去拿,你在這裡等我。」

      「好,要快點回來。」蜜爾娜聞言微笑,扮演著完美女友的角色。

      醫學系大樓的電燈在凌晨後就會改為感應系統操控,吉恩一路走過去,走廊的燈就一路亮起來,取回車鑰的他走出實驗室,目無表情的看著遠處還亮著的燈,瞇起雙眼,下一刻,就聽到一聲巨響,一個戴著面巾的人被人從防煙門後打了出來,撞在牆上。

      吉恩上前,瞥了眼防煙門前的蜜爾娜,再看向地上的人,挑起眉頭,毫無感情的說道:「跟了我那麼多天,你也該交待一下是怎麼一回事了吧?」從前陣兒開始,蜜爾娜就一直察覺到有人跟蹤他,他一直裝作不知,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甚麼目的,誰知到這人竟然一直按兵不動,吉恩對他失去興致,懶得與他糾纏下去,就索性假裝獨個兒回去拿鑰匙,讓他鬆懈下來後讓蜜爾娜去偷襲把人打出來。

      癱在地上的人沒有回應,吉恩心想該不會是蜜爾娜下手重了,把人打得腦震盪時,眼角餘光竟看到那人偷偷的把手雷的安全栓推掉!

      吉恩雙眼微睜,想也不想就轉身跑進實驗室把門鎖上,果然,那人下一刻室外就傳出強烈的爆炸聲。

      「瘋子!」

      轟轟的兩聲,醫學系大樓的警報系統馬上響起,實驗室的大門被炸壞,手雷產生的煙霧觸動了煙霧感應器,大量的泡沫灑落,吉恩拔出電槍,還沒來得及握穩脖子已經被掐住,沒想到那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衝進來,憋紅了臉的他抓住那人的手腕,指甲不斷的搔刮著那人的皮膚,艱難的把話擠出來:「放開……唔……」

      呯!

      「咳咳……」那人把吉恩甩開,轉身往實驗臺走去,吉恩的後背重重撞上牆壁,他蜷起身體捂著脖子不斷咳嗽,稍微緩過來時,就被對方抓住了手,整個人被扯起來,他望向對方,在見到他手裡握著,瞄準了他手臂的手術刀,頓時瞪大了雙眼。

      鋒利的刀片毫無猶豫的刺下來,雙手馬上就要報廢的吉恩完全無法理解本應馬上出現的蜜爾娜,在這危急關頭為甚麼連影也沒有時,跟蹤者的動作突然一僵,眼晴死死的盯著地上從吉恩褲袋掉出來的吊墜,沙啞的喊道:「愛爾莎……」

      下一刻,破風之聲突然傳來,一條長鞭如靈蛇形至,跟蹤者頭也不回的收回刀子把鞭子抓住,正想把控鞭者抓出來時突然發覺不妥,在千鈞一發間把鞭子和吉恩都甩開跳到一旁,讓人頭皮發麻的電流聲霎時響起,閃著電光的鞭子像是有生命似的緊追而上。

      但跟蹤者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他抽出腰間的手槍就往使鞭者的方向射去,可惜,對方並不是獨身一人,他的同伴早就已經在待命了。

      轟隆!!!!

      吉恩臉如沉水的看著被轟穿了一個大洞的牆壁、實驗室外頭風景和對面天台那個任何時候都手握火箭筒,毫不陌生的瘋子,再看手執鞭子往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有琴初,心裡終於明白蜜爾娜是因為偵測到這兩個人的存在,才突然改為待機狀況靜觀其變,等待最佳的時機救他出來。

      滿身泡沫,又被剛才火箭筒爆風弄得灰頭土臉的吉恩警戒的看著對威脅甚大的有琴初,偷偷的把事先準備好的電槍握在手上。

      有琴初見他這狼狽的樣子不禁莞爾,掀動了那張因為爆炸而留下疤痕的臉。他蹲下來不顧吉恩反胃的表情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落一吻,說出的話帶著滿滿的同情:「你這副樣子真可憐,不過不要緊,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我的小少爺。」

      「你是我母親派來的?」吉恩臉色難看的想抽回手,但身為虐待狂的有琴初見他嫌棄的樣子血液早就開始沸騰了。聽過麥迪家七少爺既高傲且不可一世的傳聞後,他就覺得這小少爺是個不錯的虐待對象,雖然礙於唐娜夫人的存在不能傷害他的身體,但單純的在精神在折辱這樣傲氣的人,讓他以後看到自己就像老鼠看到貓似的瑟瑟發抖不是也很美妙嗎?

      有初琴點頭,腦裡已經開始幻想吉恩以後被他欺負時的可憐樣子了。

      但是,有琴初這次恐怕得老馬失蹄了,因為無論是比瘋狂,還是比虐待狂,麥迪家七少爺都可以說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一個鞋底毫不留情的踩上有琴初的臉,吉恩看那毫無血液流出的牆壁碎片,心裡明白那個跟蹤者根本沒有被壓在下面:「所以你們的責任是保護我了?真不敢相信,竟然讓攻擊我的犯人逃得無影無蹤,你們到底有多無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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