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是一种会呼吸的痛》泪柒染

7、晨光微凉,向阳葵漾【中下】

　　三]你真是头可爱的麦兜

　　夕阳下，残阳切影，拉长了阳逸和我的影子。阳逸的眼睛很亮很亮，就像是初生的太阳。

　　他说“一晴，我们在一起。”是陈述句。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送情书的时候他也去了我们班，回来的路上看见了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的肩开始颤抖，是激动吗？不是的，是喜悦，就像小时候拿到压岁钱的感觉，稍稍强烈那么一点。

　　他说“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我想保护你，我们试试好不好。”声线温润如光。

　　我只看得见他的眼睛，模糊了他的心。嘴唇不由自主一张一合“好。”

　　我天真的以为他的试一试，就可以是一辈子。直到后来一个叫柒大姑的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我才算了悟。

　　她说，呐，晴天娃娃。千万别指望和一个人相濡以沫到老，今天的喜欢是喜欢，明天的喜欢就是习惯。那只是一种感觉，感觉不能说明什么。人的几十年里，自己都不属于自己，我们有什么权利去拥有别人。

　　我问，什么时候自己属于自己？

　　她回答，你什么时候学会真正的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眼里只看得到自己，听到别人的风言风语仍旧处变不惊。掌舵稳了自己的心。就是了。

　　很多人一辈子都为了别人而活，在梦想的道路把自己弄丢了。

　　我问她，你做到了吗？

　　她笑着看我，你看我人魔鬼样，像是做不到的人吗？

　　可我知道她没能做到，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她的眼睛里不会装得下世界。我也做不到。我无法掌舵自己，她也无法掌舵整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我们只适合做个小人物。

　　接下来是无数个甜蜜的日子，我是那种伤心的事情睡一觉就忘记的人。我不觉得这是坏事，人还是单纯一点比较快乐。

　　牵手，走过学校的向日葵花海。一簇簇没有玫瑰的艳丽，香水百合的芬芳，它高傲的活着，一辈子仰起头。

　　我问阳逸“如果太阳消失了，向日葵还能活吗？”

　　他低头看着我说“不会，因为向日葵的心里，一直有个小太阳。”

　　阳逸，你是太阳，我是向阳葵。你溢出的晨光，给了我希望，也埋下了华美的绝望。

　　于露说，这年头，没有不分手的恋爱，只有不伤手的立白。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腐女和伪娘的距离，而是做操的时候，我和阳逸之间，隔着一排高个子。他在8班，我在14班。曾经我蠢蠢的寻找着各种各样的巧合，可是在偶然间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相隔5个班，都在最后一排，20个人的间距。145820,一世我不爱你。一开始就注定分离。

　　和阳逸在一起的日子，我们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我最爱的是植物大战僵尸。总会在第一关就死掉。原因很简单，种上极少的武器，很多很多向日葵，看着它们出现一个个灿烂的太阳我就会笑，看着向日葵被吃掉我又会心急如焚。就算总是被僵尸吃掉脑子我也死性不改。朋友们总是笑我太痴傻。我却高傲的回答，心都没了，要脑子干什么。这时朋友们就会起哄，阳逸习惯的用眼睛笑着摸我的头。

　　我总是和他在上学的路上并着肩，他很高。蓝色衬衫，黑色牛仔裤，配上板鞋。我想，嗯，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时间的尽头。

　　家长会结束的时候，我一推开教室门就看见他在门口等我。尴尬的感觉油然而生，扯着林可绮就开始说话，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母亲从我身旁擦过。转身笑着说“小晴，早点回家。”

　　我很乖的点了点头，在母亲眼里，我永远是个只会听话的乖乖女。

　　回头一看，阳逸还在，光影打在他薄薄的刘海上。他看着我母亲远去的背影。拉起我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吃冰淇淋。”

　　公园里，我搅着奶昔。眼睛透光空气与时间。

　　“阳逸啊。”

　　“在。”他抬起头来。

　　“我问你一个问题哦。”捏紧手掌。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变成了一头猪。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我吗？”

　　“不会，我对非人类女子没有兴趣。”阳逸瞥了一眼我的手，温暖的手中捏了捏我的脸，手掌松了下来。

　　我咬着冰淇淋匙嘟着嘴说“你真没情调。别人的答案就不是这样的。”

　　“怎么说？”

　　“可绮男朋友说，正巧，我也是一头公猪。”

　　“.....”

　　“舟舟男婆娘说的，我最喜欢啃猪嘴了。”

　　“.....”

　　沉默良久，阳抬起头来，看着我，说“你真是一头可爱的麦兜。”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

　　“别拿我和猪比，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猪吗？”我很不服气的瞪着他。

　　“世界上漂亮的人太多，不差你一个。可是猪的世界差一个你这样的人才。”

　　“你还是在变着法说我是猪。这不公平”

　　一个吻顿在了我的唇上，花苞张开一般的惊艳，薄荷一般的微凉。他的睫毛很长，蜜和着血一样的腥甜。我的脸很红，棉花糖一样的甜软。

　　只是一下，这是我和他的初吻。

　　“那么，麦兜小姐，你愿意和麦兜先生携手一生吗？”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儿时的曾经我们把太多的事情想的多么美好或者糟糕。到了后来，慢慢的去回首时，觉得。呐，回忆多么美好，糟糕的，悠扬的故事仿佛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记忆在那里，不悲不喜。

　　回到家，我满心欢喜的倒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仿佛它就是我深爱的恋人。微笑拧在眉头，舒展不开。沉沉的谁去。

　　清晨，窗外的鸟啼将我惊醒。我向窗外望去，云开雾散，透出一点点光线，天亮了。

　　我蹦蹦跳跳的背着书包和母亲挥手，骑着车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我忽视了周遭人的样子，忽视了校服上的野草，还忽视了母亲锐利的眼神。

　　才刚刚开始，就进入了倒计时。最美好的东西，懵懵懂懂的爱，消失得最快。

　　[四]自己的主演的剧本里，流着旁观者的眼泪

　　每年我都习惯性去买一本星座书，书上总说天蝎座的我和的射手座的他总是不对味。

　　太阳好冰，向日葵都耷拉下了头。是冬季。

　　12月，天蝎座本月财运两颗星，爱情指数三颗星。

　　我们总是渴望着了解某个人某件事，爱八卦星座的孩子，都很没有安全感。

　　每天阳逸都会上网通宵，然后一晚上不睡来接我。

　　这个时候，言情故事里都会出现四个字，好景不长。

　　是的，好景不长。春天不会常在，百花不会常开。小时候我曾经以为摘下了花朵就是摘下了整个春天，亲吻过阳逸的脸也可以和他永远。

　　直到后来我都还是不敢想像，曾经那么无间的人。真的，现在就不在一起了。垂直线的直角已经画好在那里了。不会相交，连平行都没有可能。

　　四目相对，母亲拿着我的手机质问我“这是什么？”

　　□□的滴滴声忽的就如魔影贯耳。

　　上面赫然显示着阳逸的一句话“麦兜小姐，麦兜先生找你要早安吻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母亲的制裁。

　　许久没有动静，我睁开双眼，母亲在看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

　　她淡淡叹了口气“一晴，你们还小。我相信，这件事情你能处理好。”然后走出房门。

　　是夜，拨通阳逸的电话，低声啜泣“阳逸，怎么办？我不想分手…不想分手…我妈妈她…”

　　静静听完我的叙述，阳逸笑出了声“傻丫头，别多想。我总会证明给他们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绝对不会是三年而已。”

　　我安心的睡去。会是一辈子吗？

　　真的不是三年，只有三年的三分之一。

　　篮球场上，他挥汗如雨。又是一个空心球，我跨过防线，来到篮下，一个纵身，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落在筐内。

　　“阳逸好厉害！”

　　“一晴也不差！”

　　“体育都那么好，真般配！”

　　他拿着毛巾，在我额头上细细的擦起来，眼神温柔。温润的声音响起“今天下午一起走。”

　　“嗯。”我嘴角上扬，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校门口，树叶生长交错，形成天然的屏障，遮住了光。

　　“一晴。”

　　“嗯？”

　　“你饿了吗？”

　　“唔…被你发现了。”

　　“一晴。”

　　“在。”

　　“我们分手吧。”

　　“嗯？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

　　我垂下了眼角，思虑拧成一团，解不开，泪水悄然而过。滑过嘴角，我会不会被泪水呛死？

　　快到家门口了，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