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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一章 ...

  •   “福晋,福晋”午间,我睡得正香,却被人不依不饶地唤醒。“福晋,表少爷正跪在院前呢.”
      “怎么回事”我道
      “奴婢也不知,福晋正在休息,表少爷就不让奴婢通传,可奴婢还是斗胆吵醒了福晋”鸣音道。她做的得没错,府上谁不知道我疼唐屿。
      “先让他起来,等会进来见我。”我边说边翻身起床,鸣音忙唤人来帮我梳洗。
      看着唐屿微低着头从外屋进来,我有一瞬间的恍神。唐屿入府没多久,我曾找过大舅商量,看是不是让唐屿回唐府去,毕竟那是他的家。大舅想了想道当初他也不想唐屿去四爷府,但奈何四爷亲自上门。如今是以做小黑伴读的身份从四爷那要过来,如果回唐府那不就明摆着说四爷照顾不周吗?况且大舅认为唐屿在我这他很放心。
      唐屿原长得偏象他母亲,可这两年来越来越象振林。从前,每每被振林捉弄后我会和大舅告状,由他来收拾振林,每次振林就是象这样低头走进来的。那时我身量小,坐在大舅膝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振林对我挤眉弄眼的嚣张样,偏偏大舅居高临下地看不到。
      我将唐屿招到身边“出什么事了,和姑姑说说?”
      唐屿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屿儿顽劣,请姑姑责罚”说罢又跪下。顽劣?唐屿是怎么也和这词挂不上钩的。
      听唐屿把事情说完,我深深地皱眉,叹了口气,托住唐屿的手肘,将他拉起。事情的原委我已了解,其中的隐情我也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两年我一直在调养,虽然身体好了很多,但还是不如从前那般。对于彤儿和小黑的管教我是有心无力,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个包庇犯的阿玛。在我面前是老老实实,背后不知是怎的大闹天宫。
      如今在康熙面前最得宠的儿子是十二少,十四和小十八,小十八年纪尚轻没什么实权,而十二少如今是位高权重。书房是府内的禁地,里面有许多机要的东西,虽然他对我从没任何禁令,但我现在已很少踏足。
      唐屿根本不玩蛐蛐,当然也不会因为去追逃出罐的“黑魁大将军”而闯进十二少的书房,并撞破书房内防走水而放置的水缸,书房怕是一片狼藉吧。再说了,唐屿现在应该在官学那儿,不会在府中。想是有人终于觉悟闯了大祸,肇事逃逸本来就罪加一等,现在居然还找人顶缸更是罪上加罪,性质恶劣,今天必须就这事好好教训他们才是。
      “屿儿,姑姑还没病糊涂呢”我拍拍唐屿的手道,又命人去把彤儿和小黑叫来。
      “姑姑,真是我做的”唐屿急道。
      “傻孩子,我们都不能护着他们一世”我道,命人先将唐屿带到屏后,不许出来。

      彤儿和小黑进来时眼睛不住地四处瞄,看他们心虚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轻咳了一声道“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唐屿就不住在府里了。”
      “为什么?”彤儿惊叫道“屿表哥要去哪里?”
      我看了一眼元东,他带我答道唐屿犯了事,被逐出府。
      “怎么会这样?屿表哥不就是…..”小□□。
      “不就是什么?”我问,彤儿和小黑垂头不敢答。我严厉地道“在京城里,紫禁城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乱闯会被当做刺客就地正法,在府里,你阿玛的书房也不是谁想进就进的,唐屿这次不但擅闯,还毁坏了房里的陈设,如果清点失了什么东西,或是损了御赐的物件还要并交由官府查办”
      “交到官府里会怎样?”彤儿被吓到了。
      “唐屿无功名在身,先五十大板是免不了的,受得起五十大板再谈后面的事情。”我没好气地道
      彤儿和小黑登时被吓哭了,跑过来抱住我的腿道“额娘,不是屿表哥进了阿玛的书房,您最疼屿表哥了,您救救他吧。”
      “不是屿表哥,那是谁进了你们阿玛的书房?”
      “是我们,额娘,我们错了。”
      好,还知道承认错误,还有些手足之情。我让元东侍候彤儿和小黑的下人都带来,他们进来看这架势,就明白他们的小主子已经招认了,只得瑟瑟发抖地把事情全交代了。他们承认发现闯祸后很害怕,情急之下就窜掇彤儿和小黑把还在学堂的唐屿叫回来。因为我一向疼爱唐屿,他们想如果是唐屿犯事,一定可以从轻发落。我气极反笑,他们真以为我的智商和这两个小坏蛋一样?
      不过他们害怕是有道理的,这个世界就这么赤裸裸的残酷,十二少又处于政治斗争旋涡的中心。如果十二少的书房中真放了什么重要或机要的东西,不管他们看没看到,他们都真的没法活命了。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我很难过,却无奈。其实在任何年代民主、平等,生存权,都是些美丽泡沫,一旦碰上尖锐的矛盾,利益的冲突倾刻间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告诉额娘,知道你们错在哪了?”
      两人想了一会道“以后我们不玩蛐蛐了”
      “还有呢”我大力地拍着桌喝道
      “还有….还有,哇,我们再也不玩蛐蛐了。”两人就大哭起来。
      蛐蛐,蛐蛐,我气极,只想着他们的蛐蛐。这么小就开始投机取巧,不辩是非,玩弄所谓的小聪明,害人害已,长大后要不用在正途上会是怎样的结果,不由得怒骂他们“照这样胡闹下去,以后迟早有一天闹得诛九族”
      诛九族他们应该听懂了,小黑咽唔道“皇玛法不也是我们的九族吗?怎么诛啊”
      好啊,又跟我玩起这种小心眼,皇子皇孙又怎样?大阿哥,前太子是什么下场,以后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又会怎样悲惨,乾隆上台后,犯事牵连的皇孙又何其多。真以为你们的身分能保你们一世?今天就让你们长长记性。

      我转身对元东道“去,拿家法来。”
      元东迟疑了一会,为难地道“福晋…. ”.我瞪了他一眼,他一跺脚就出去了。
      两个孩子可怜兮兮地看过来,我硬下心肠不理他们。他们也只好抹着眼泪,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外,大概没见过家法,正好奇吧。嫁给十二这些年,我也没见过府上的家法。
      这元东磨磨蹭蹭好半天还没把东西拿过来,等会火候过了就不好吓唬这两个小坏蛋了。我突然想到,元东不会去帮他们搬救兵了吧,也好,让十二少看看,他把孩子都惯什么样了。这回大的小的一起吓。
      约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元东才带着家法姗姗来迟,那比我小腿肚还粗,上面布满獠牙的黑铁棒,不但吓到了彤儿和小黑,连我也呆住了,倒吸了口凉气。
      当年柱子这么皮,还是不被娘的家法收得服服帖帖,可那家法不就是条扁扁的竹蔑嘛,怎么这大宅大院的家法这么恐怖。
      “福晋”元东带着些哭腔唤道,我算是明白刚才他为啥这么犹豫。我现在可是骑虎难下啊。打吧,我心疼舍不得,他们小胳膊小腿的哪禁得住啊。不打吧,以后真当我是纸老虎了,还怎么管教。我不禁剜了元东一眼,心里直怪叫你拿你就真拿啊,你随便拿根小棍子来就好了嘛。

      我正摇摆不定,唐屿从屏后冲了出来,不停给我叩头“姑姑,要罚就罚屿儿吧,是屿儿没带好表弟、表妹。表弟、表妹还小,就让屿儿代他们受罚吧”
      三人哭做一团,不明就里的人会看得人心酸。真是的,明明是他们犯了错,怎么现在好象他们是苦大仇深的杨白劳,我倒变成恶霸黄世仁了。

      “怎么这是?”彤儿和小黑一看到十二少,象见了大救星,扑上去,抱着十二少哭得那是戚惨啊。
      装模做样,明知故问,怕是接到鸡毛信赶回来的吧,你们全是一国的,就我枉做小人了。我看得就来气,气得我是头痛胸闷。
      十二少见我捂着胸,急忙快步上前“哪不舒服?别生气,先进去歇会,这交给我”
      好吧,我承认还是狠不下心来打他们,这次这当缩头乌龟,没眼看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回内屋躺了一会,十二少带几个孩子进来,彤儿和小黑趴在我床头,亲吻我的脸颊, “额娘我们错了,额娘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我知道他们定是怕象前些年那样,我一病不起。看他们泪眼汪汪地样子,想到他们那两年的日子,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温声和他们讲了些道理,还让他们给唐屿道了歉。
      等唐屿把他们带出去,十二少靠过来,我斜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慈父多败儿。
      十二少一翻身,躺进床的内侧,和我脸对着脸汇报道“我罚他们禁足”府里这么大,还有专为他们建的小游乐场,够他们玩的;
      “罚他们抄‘道德经’五十遍”他们的真迹能有几篇;
      “扣了他们的月银”他们对钱还没什么概念,现在也没用钱的地方。
      “每人打二十板子手心”真打了?
      十二少道“他们是该受些教训了,还有他们身边的人也该换了,当年前太子就毁在身边的小人手里。”
      我知道十二少轻描淡写的一个“换”字意味着什么。

      十二少见我面色稍缓,便搂起我半坐在坑床上,他拍拍手,有人拿进一碗东西,他接过递给我。他在,这药今天是逃不掉了,我接过闻了闻,药味中有股淡淡的菊香,很是舒服不象被我偷偷倒墙根的那种“是什么?”
      “我和大夫商讨过方子,加了些甘菊,蜜炼,这样就不难喝了,试试。”
      低头喝了一口,不错。
      十二少又在旁边加把劲“喝完了,给你说说今日六部里的乐事”

      我喝完药,十二少旁若无人地用舌头舔去我唇边的残渍“真香”
      “那你以后帮我喝”我求之不得,现在一看到药碗我就想吐。
      “只有在你唇上的才香”
      “快给我说事儿,不乐我要你连坐。”我使劲地摇他。
      十二少呵呵笑了两声“这事和你大哥有关。”
      不会是柱子在户部出什么洋相了吧,他们两人是两两相厌,这就怪不得十二少说是乐事。

      柱子现在任户部郎中,管银库事务,他的顶头上司是庆亲王的属下诸克图,诸克图要求收缴的白银都要每千两额外加收十两作为库平银,柱子坚决反对,但诸克图执意要收。两人互不让步,但无奈诸克图是上司,柱子只能照办。
      我很纳闷,柱子和权贵斗无益是鸡蛋碰石头,有啥好乐的。
      十二少道“后来你猜你哥怎么做?”说罢他自己先笑了起来“你哥啊将银柜抬到廊下,在银柜上贴了张条子,上面写着‘庆亲王赢余’。这不明摆着指明库平银是庆亲五的私捞嘛,多少六部大臣都看到了。庆亲王那老匹夫腆着大肚走过,看到大惊失色,来不及招亲卫,自己腆着肚子就把银柜往里搬。”十二少跳下床,模仿庆亲王笨拙的动作,乐得我抱肚直笑。
      “他笨啊,直接把银柜上的条子撕下不就行了。”我道。
      “他脑子都被猪油蒙了,哪有咱们荷儿一半聪明,在场的官员个个都闷笑坏了。”
      笑停后我问十二少“那我哥不是把庆亲王给得罪了?”
      “他连我都敢得罪还怕庆亲王,再说了我能让我妻舅吃亏吗?乐事也说了,娘子有什么奖赏?”
      “帮你揉揉肚子吧,今天不是闷笑坏了吗?”我笑着就去挠他痒痒,结果挠着挠着,闲杂人等全部退场,床帐徐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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