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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三章 ...

  •   不大的景阳宫住下了二十多个福晋,加上随待,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好几个福晋被安置在耳房。这些贵妇哪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再加上被与孩子分开,宫里的太监根本招架不住她们的怒气。不过她的气焰在全副武装的侍卫面前又全都泄了气。
      我没功夫看她们斗气,满脑子只想着彤儿和小黑,二月把他们藏好了吗?现在是不闹着要额娘?吃睡可好?希望太子现在分身乏术,没空想到这两只漏网的小鱼。
      景阳宫里压抑的气氛让几个老亲王福晋病倒了,太子才想到要改善一下我们的境况,毕竟我们这些肉票有个好歹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于是乎有一半以上的人被移到另外的地方,景阳宫内最后只圈着四福晋、八福晋、十福晋、十三福晋和我,而且只让我们留下一名随侍。这十三福晋还是个孕妇,每天要忍受着早孕反应带来的痛苦。
      后来用度也有了些变化,不再象刚开始那般寒碜。也有专人来问我需要添什么,我想了想道“劳烦公公给我添些笔墨吧。”闷热压抑的日子总要打发,临字画画就是目前最静心的方法。
      我画了几张漂亮的娃娃图,有男娃娃,有女娃娃,送到十三福晋的房里,强买强卖的要她挂上,美其名曰是胎教,日日看,以后生出的娃娃一定是俊男美女。
      十三福晋笑纳了,只是她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被带去阿哥所的弘暾,不禁黯然神伤。四福晋宽慰她道有嬷嬷跟着,有小十八在那看着,不会有事的。其实四福晋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她也在担心弘时、弘历和弘昼吧。年长的弘昀随架去秋狩,躲了过去。

      到了晚间闷热不已,一点也不比白天凉快。一阵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尖锐的骂声传来,莺歌去看了回报说是八福晋在发脾气。我披衣出去,见其他几个妯娌都已闻声出来。
      不知是故意还是疏忽,这些日子八福晋总是被不经意的怠慢,以她高傲的性子能忍到现在就不错了。而且在这种的难熬的天气下,碰谁都会捺不住性子。
      八福晋被安排住在西厢房,早些日子八福晋就提出这西厢房闷热难当,想换个住处,而且这景阳宫的东厢房还有空处。但内侍们总以没有打扫为由,一直拖着不办。
      “你其奈阿,不过是个下三旗的贱奴。现如今也敢在在本福晋面前耀武扬威了,嗯?”八福晋大声斥道。
      “奴才…不敢”那人小声应道。
      “好个不敢”一个粉彩小口的梅瓶迎着那太监面门径直奔去,那个叫其奈阿太监当头被砸中,只见他身形晃了两下,才站定,血顺着他的脸流下。
      八福晋还想继续发作,四福晋赶紧上前挽住她的手急声唤道“宝珠”。
      八福晋怒气未消,高仰着头,仍旧盛气凌人地睨视着其奈阿。今夜她的不甘和愤怒终发泄出来了。
      宫外就守着侍卫,不过没人进来。
      四福晋挥挥手对其奈阿道“你先下去吧,好好惦惦自己的份量。”
      八福晋还欲说什么,被四福晋拉住。
      半晌,八福晋抖动着嘴唇,眼里竟隐约泛着泪光,她微仰起头,冷笑道“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条反咬的蛇”
      “宝珠,也许…也许他有他的难处。”
      “哼,难处,是迫不及待地向他主子邀功请赏吧。”
      “八嫂,夜深了,还是先歇息吧,何必与这贱奴至气呢。”十福晋道
      “是啊,眼下也只能暂时忍耐些”十三福晋道。
      “哼,”八福晋又被点起火来,声音提高了八度,“如今已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忍与不忍又有何分别?”
      “唉”十福晋道“虽说是这样,但八嫂你总得为弘旺想想”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爱新觉罗的子孙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宝珠,”四福晋温声劝道“现下的情况还没糟到那一步呢”
      “是啊,是啊”我附和道“都怪这鬼热的天,八嫂,和我换吧,我那屋,晚间还有些微风吹进。”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八福晋转身看过来,瞄了我一眼,也不谦虚,应了一声,就让大丫头收拾铺盖,衣物过我那去了。
      四福晋皱眉道“你一向怕热,这样成么?”
      我挽上她的手,道“只住一宿,明儿和四嫂子借个人手,把东厢那屋收拾出来就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如八福晋所言,这屋真的和蒸笼一样,简直可以做桑拿房。我把头发高高的挽起,穿得少得不能再少了,还是汗如雨下。将心比心,可以想象八福晋这些天过的是什么日子。
      最后我实在是受不了,唤人在我住外的小厢房内立上屏风,置了浴桶,让人在桶内倒入清凉的井水。
      “福晋,这井水太凉了吧”莺歌担心地道。
      “看到刚才的八福晋了吧”我吓唬她道“再不去去暑,你家福晋扰起来的风浪可不比她小哦”。
      莺歌听后想了想,两权相较,最后只得出去了。

      “福晋,福晋”大概见我泡得太久了,莺歌在外间小声唤道。
      “我再凉会儿”我应道,莺歌知道我的习惯。一直以来,除了很小的时候,大概也是四五岁以前,是由林嫂子给我洗澡。我不喜欢洗澡的时候有人侍候,很别扭。后来大些了能自己洗了以后,就一切自理。
      “福晋”莺歌又在外唤了,虽然皮肤都有些起皱了,我还是道“一盏茶,再过一盏茶就好。”
      我趴在桶边,尽量地享受着这最后难得的清凉。
      伴着吱的一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我敏锐的听觉感到有人跳了进来,虽然他的动作和猫一样轻。
      我马上抓起了桶边的浴巾,可他动作比我更快,一只手大力地掐住的我脖子,另一只手捂住我的嘴。我被他勒得几乎不能呼吸,此刻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我憋住一口气,扬起浴巾向上打去,身后的人似乎没料到我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反抗,吃痛间,手劲松了些。乘着这当口,我抓住他的双手,摸到他腕上的穴位处,一使劲,他痛得吸了口凉气却不敢叫出声,力道瞬间被卸掉。我猛地起身,转身时故意带起一片水花,并松下长发垂在胸前,左手直冲他的中门,可这是虚招,在他躲避时,右手取其咽喉,近身搏斗咏春拳是长项。
      估计他没想到一个身无寸衫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大胆的反抗,还如此狠厉,最后被我点穴定住的这人瞪大着双眼直盯着我。
      我一把扯下他的蒙面黑巾,差点惊叫出声,十四?他不是和十二一起随驾去了围场吗?此刻怎么这副装扮?
      “转过身去”我恼怒的低喝,可他仍旧直瞪着我一动不动。我气得把浴巾往他头上一盖,快速出来,取衣架上的衣服穿上。
      等穿戴好,我才想起十四被点了穴动弹不得,我扯下他头上的浴巾,给他解了穴。可他依旧还是双目瞪得滚圆的样子,我咬牙切齿真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突然院内外嘲杂一片,纷乱跑步声由远及近。
      “搜”有人下令道。
      “慢”莺歌拦道。
      “有刺客闯进宫中,末将奉的是太子手谕,得罪了,搜。”
      十四这才有反应,刀抽出鞘,猫近窗子向外小心探看,不过院子估计已经被团团围住。
      “放肆”外间的莺歌大声斥道“福晋在内沐浴,难道你们要这样闯进去吗?”
      外面稍静了一些,“让他们进来”我扬声道,十四忽的转头不置信地看着我。
      我盯着十四眼睛恨恨地道“不过出去的时候把眼珠子给我留下。”

      喧闹的外屋安静下来,烛光中,十四手按住刀柄,紧眠着唇颦眉立在当间。
      逝去的每一秒变得如此的漫长,直到听见“撤”的一声令下,我高悬的心才落地,感到背后微凉,才惊觉已汗湿衣襟,这澡算是白泡了。
      用袖风扑灭了几盏烛火,仅留下一盏,室内顿时变得昏暗,只有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棂,丁丁点点洒在地上。我望向头顶上高高的承尘,十四心领神会,敏捷的爬上去,很快身着黑衣的十四与黑暗渐融为一体。我再三确认后,才吩咐莺歌带人进来收拾。
      抬水的两个小太监,貌似有意无意的四处张望。我装做心情不顺地喝斥,莺歌也在旁催促他们动作快些。人的眼睛从明处到暗处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看十四的造化了。好在那两人很快将水抬了出去。
      我很想问十四关于十二的消息,可现在不管我是否情愿,我都得做足戏份返回卧房。
      一夜无眠,好几次想折回小厢房,但又恐有人盯梢,只得做罢。

      第二日,带人去东厢拾缀房间的时候四福晋看我显得精神不济,问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我就驴下坡,点头道昨夜没睡好。
      十福晋的厢房就在对面,她问我要不要到她那休息一会。
      “十嫂,不如这样,也借你个人手,好让她们快些将这收拾干净”我笑道。
      “我的也借与你吧”我转身,见是八福晋,笑着谢过。
      嘱咐了一番,然后借口要补眠,没带一个随待,就只身回去。
      一路上我很小心,回到小厢房门前,确定没有尾巴,闪了进去。
      承尘上空无一物,也是,十四应该早走了,这皇宫他太熟悉了,估计藏到其他地方去了,或是已经离开紫禁城。
      推门出去,走了几步,但心仍有些不甘,又返回去,攀上十四昨夜躲藏的地方,希望能有留下只言片语,告知十二的情况。
      只是上面没有我想要的,赫然躺着的竟是十四的那柄连珠铳,且已装上弹丸。他会不会回来取?估计风险太大,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哪不见的。我不禁暗骂,这毛燥的十四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遗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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