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角流浪史》无颜色

7、七、偷溜出宫

　　略长的几乎遮住双眼的留海，杂乱的半长不短的头发用丝绳在脑后扎成一小股。白色的及地纱裙在小腿膝盖出拉高，打结。低垂着的脑袋，抱着软绵绵的皮蛋，飞快的穿越人群。转身，躲进阴影之中。

　　“看看，那就是新一任的圣女。那头发，那打扮，真的是没有教养的小孩。”虽没有受过什么英才教育，但至少九年义务教育已经毕业了。

　　“听说她与救世主大人是兄妹。没想到一个尊贵如金色的雄狮，一个丑陋得像混入天鹅群中的野鸭。两人姓氏不同，我看她一定是被领养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兄妹，会像才真的怪了。

　　“你们不要乱说。王可小姐可是本国的开国皇帝所选中的圣女。当时在神庙……”

　　“也许，是异世界与我们这儿有些差距吧。生活方式不同？”

　　“哼！我看，是公主看她可怜，把圣女的位置借给她用的。身为救世主大人的妹妹，却没有丝毫出众的地方。公主与救世主大人已经有了婚约，不能再当圣女。所以，公主才会企求神明，将位置让给了她。”

　　“谁说王可小姐没有才华！看到她手中抱着的东西吗？那可是水精灵。听说小姐才学习了魔法7天就创生出来了。”

　　“哼！那水精灵根本就是公主给她的。公主怕她的身份会引人猜忌。就创生了个精灵给她，让她说是自己创生的。这话，可是我听公主亲自说的。”

　　死八婆，说什么呢！皮蛋才不是妮姐姐给我的。它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躲在两人粗的柱子之后，王可咬紧了牙。心中怒火中翻滚，想冲出去找那些在她眼中犹如三八牌麻雀的侍女们理论，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

　　“可可，你的水精灵一定不能承认是你自己创生的。你是赵磊妹妹的身份，再加上被开国皇帝亲选成为圣女。这2重身份已经很引人注目了。若再被人知道你7天就创生出精灵的奇迹……可可，你会有危险的。不光其他国家会注意你，甚至魔族也会对不利。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让自己拜年得越平凡越好。”这是莫妮看到王可手中的抱着的皮蛋后的原话。

　　反正我本来就是个平凡的人，背咒语也背不好，施展魔法也时灵时不灵。唯一就是体育好点。若是耍刀弄枪，可能还会熟练一些。只可惜，现在戴了顶名为‘圣女’的金光闪闪大高帽。刀碰不得，剑摸不着。全天一身白裙拖地当贞子飘啊飘……算了，算了。我还是当个乖巧的平凡人就好。摸摸有点痒的鼻子，王可躲在角落，心中颇爽的欣赏着梅娜莎教训那些八婆的情景。眼珠子转了两圈，一手抱紧皮蛋，一手捂上它的嘴巴。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寻着无人的地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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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的集市，人挤人的街道。大声吆喝的小贩，随意逛街的平民，胡乱飞驰中的贵族马车，路边蜷缩着的乞丐，香喷喷的小吃，带着甜味的糖果……呼~~冷风刮过，王可缩缩身子，打了个冷战。小小的打了个喷嚏，眨了眨眼，茫然中。

　　冷冷的街道，空旷的街市，无人，无车，就连过街的老鼠也难得见到一只。扇去脑袋中的美好幻想，任由怀中的皮蛋摔落在地，发出“嘎”的一声哀号。王可只觉嘴角抽搐，心如刀割……咳！若各位觉得此处用词不当，可眼睛往王可身上看去。宽大的麻布衣服带着些微的奇怪气味。脑袋上戴着顶遮住半张脸的帽子，裤腿上打了两三个补丁。因为过长，而上卷了四次。价值2枚金币的纱裙换了见只值5枚铜钱的麻布衣裳。这一个金币等于10枚银币，100枚铜币。算一算，亏得太多了。谁看到都要心如刀割。

　　“喂，小家伙。”

　　“干吗？”难得可以见到有生气的东西。王可看看那个蜷缩在角落，用一块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大布块包裹着身子的人，走了过去。

　　“你这么放心的靠过来？”那人缩了缩身子，有点惊讶她的果断靠近。

　　王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在那人身前半米处停了下来，蹲下身子，半前倾，双眼直直看向那人，皱了皱眉，“你身上有怪味道。”而且，和自己身上这衣服的味道，有一点像。只是，味道浓上了太多。

　　“嘿嘿~10多天没洗澡的人，身上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洗？”

　　“你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吧。”

　　“……我像吗？”王可挑眉，比了比身上的衣服。

　　“没有比你更像的人了。”那人沙哑着嗓子，“嘎嘎”的笑了两声。声音和皮蛋的很像，引着皮蛋跟着“嘎嘎”了两声。

　　“……”无聊的抓抓头上的帽子，王可捏了捏皮蛋的身子，“原因呢？”

　　“你的身上太干净。”

　　“我有在手上，脸上涂灰。”

　　那人摇了摇头，“身为平民，可不代表就不爱干净哦。他们也会洗脸，会洗手，出门也要将自己收拾得干净。不是身上带灰就是平民的。我说你身上太干净，主要是因为你皮肤太白，手指太细嫩。身上还带着险香气。”

　　“……”抬抬手，凑着鼻子在身上闻了闻，然后皱着眉躲开。好浓的酸味儿。

　　“不要闻了，这香气是从你头发上传来的。贵族喜欢将香料搀杂在洗涑用品之中。身体上沾染的香气可以用衣服遮盖，但发丝不行。风一吹，就有清香阵阵啊~”

　　王可想拉着头发来闻，却因着发丝太短而凑不到鼻边。最后只好小声嘀咕一声“狗鼻子，这么灵。”当然，这话她是不担心被这人听到的。这个世界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狗的存在，是有幻兽。

　　“嘿嘿~”那人又傻笑两声，“在看看你的脸和手，虽被灰遮着，隐约看还是可进皮肤的颜色。你穿着的是打了补丁的衣服，在平民中属于下等。下等者，不是跑腿、打工、出苦力的，就是孤儿，连正当的户口都不会有。讨生活都来不及，可会出现像你这么细嫩、白皙的肌肤呢？”

　　“……如果我偏就是那个例外呢？天生好肌肤。”王可不服输的狡辩，身子后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就是按照以往看着的书中所提示而进行的打扮，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漏洞在里面。看来，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啊。

　　“嘿嘿。”那人动了动身子，拉了拉身上的大布块，“小家伙，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摇头。

　　“7月的最后一天，开国皇帝的逝世之日。”

　　“逝世？”不是早八百年就死了的吗？

　　“对。自从127年前，开国皇帝逝世开始，便规定了他逝世的这日为哀悼日，所有国民，不论地位、阶层还是身份，都必须前往神庙进行悼念。而你……”

　　“而我不知道这点。”王可僵着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我不但不知道，反而兴高采烈的来看这集市，又在见了空无一人的街市后先是震惊，再是唉声叹气。全国之中，有谁会不知道今日？除了那突然出现的异世之人外，可还会有别人？”难怪今天这么轻松的溜了出来。难怪石头这几日都见不到人。他们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只有她被人留了下。只有她，是被孤立的……王可突然觉得身子发冷了起来，只得抱紧了皮蛋，将脸埋了进去。她学魔法，只是不停的被逼着背诵咒语。她学礼仪，只是一天到晚的走来转去。她来了这世界近一个月，却没有人教她这世界的基本常识，没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的一切。除了莫妮与石头偶尔在她面前提到一点外，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她就像一只关在金丝笼子中的麻雀。被打扮得光彩，内在，却依旧只是只麻雀而已……

　　“说吧，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知道吗？除了伺候你的侍女与神庙的几人外，没有人知道，你是新的圣女。圣女没有换人，依旧，只是莫妮公主而已。”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