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素颜望天

3、初相见（二）

　　不知哭了多久，微风吹过，隐约传过来哗哗的流水声，伴随着水流的声音还有几声孩子的呼和。颜儿不再哭泣，站起身用衣袖擦擦眼泪，顺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
　　河流的上游，山势呈现出几个阶梯式的走向，本来水流平缓的小河到了这里由于地型落差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层瀑布，在最低一层汇聚成一个小湖，河水注入小湖然后顺着小湖的缺口又向下游流去。每层瀑布的水量大小不同，其中最上层瀑布的水流最小，最下层通往湖里的瀑布则水势最急水量也最大。
　　此时在最上层瀑布，有三个十多岁的少年，正浸在瀑布中凝神扎马。其中一个年纪稍长，大约十二三岁，另外的两个都是十岁左右的样子。四月的乐山，天气并不是很暖，特别河水刚刚化冻，刚打上来的水还有刺骨的感觉。这三个少年却都赤裸着上身，下面只穿着一条及膝短裤，浸在齐腰深的河水里，闭着双眼任由河水冲刷。
　　半晌，年长些的少年首先睁开眼，看看日影，然后对身边两个小些的孩子说到“云师弟，风师弟，今天时候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再练。”另外两个孩子也睁开眼，三人一起上了岸，拾起岸边的衣服，开始穿戴。
　　“谁？”突然两个年少孩子中，头发长有半寸却根根直竖的孩子对着旁边的一棵大树高喊。“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闯入我天下会练功场。”
　　一个红衫小辫的女孩从树后绕了出来走到岸边，看年纪只有六七岁，身材瘦小，两眼却十分有神。“我叫颜儿，家住山下村，我阿爹是村中的教师颜夫子。我追蝴蝶上山迷了路，希望三位哥哥给颜儿指条下山的路径。”
　　“你可知这是天下会的练功场，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今天你闯进来就一定要受罚。”短发少年不依不饶，双拳紧握，一步步向颜儿逼过来。“要不留下你的双眼，让你不能带人上来，要不留下你的舌头，让你不能把今天见到的说出去。”
　　“云师弟，不必如此吧。她只是个小女孩，什么也不懂，不会乱讲的。及早把她送下山去就好。”年长少年看着瑟瑟发抖的颜儿，心中不忍，出言阻止。
　　“霜师兄，这就不对了，难道你忘了师父的吩咐？”
　　“师父的吩咐”听到这句，霜师兄不由身子一怔。对啊，以师父的严格，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一定会责罚。
　　“小姑娘，算你今天不走运，留下点东西再走吧。”见霜师兄不再阻拦，云师弟更是肆无忌惮，又向颜儿靠近几步。
　　“不要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颜儿此时早已心惊胆战，扭身就跑，只跑得几步却一脚踏空，顺瀑布直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