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架空）镜像》樱肆水

43、六之二

　　少年沿着别墅间的林荫小道默默前进。
　　度假村的覆盖面积相当大，从二月红的老房子到当年老九门驻扎的地方全部都被划了进去，完全看不出几十年前的样子。
　　吴邪又去了二月红曾经落脚的小村子。
　　和他闲聊的老人没有出来，村口的大树下倒是坐了个小贩。
　　那小贩有些奇怪，也不叫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大有“你爱买不买我又不差你那俩钱”的架势。
　　少年觉得有趣，走过去看他那木头架子上挂的东西。
　　是面具。
　　与超市里卖的那些供小孩子玩耍的面具不同，这些面具的做工相当轻薄，和绸布一样却不是绸布面料，但也不是塑料做成的。面具边沿没有用来固定的绳子。
　　有点像武侠小说里易容术用的人皮面具。
　　少年掂了掂手里几乎没有重量的商品，“老板，你这面具真不错，用什么做的？”
　　那小贩没有回答，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跟要睡着了似的。吴邪有些好笑，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老板，你这怎么做生意的，我问你话你还睡着了？”
　　对方抬头，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来人的脸，“小兄弟，你买面具啊？”
　　“你这面具是什么做的，该不会是人皮吧？”少年半开玩笑地问道。
　　小贩把脸一板，“怎么说话的这是，那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会做吗？”他不满地嚷嚷了两声，旋即露出得意的表情，“这是特殊树脂做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就是老牌戏班，他们买面具也是找我定的。”
　　难怪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原来是不差钱啊。
　　吴邪饶有兴趣地将面具覆在自己脸上，一松手，那面具就跟纸一样轻飘飘地往下落去。
　　小贩大惊，眼疾手快地半途截住，“小兄弟，这面具可不是你这么带的，要用药水抹在边缘处，和贴纸一样贴上去，”他说着，一边抱怨一边从随身的箱子里翻出一瓶药水，“你就这么往脸上糊，掉地上弄脏了可难得清理……给，你试试。”
　　少年接过药水，涂了一些在面具边缘，然后再次将其覆在脸上。
　　这次面具没有掉。
　　他接过小贩递来的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脸上带着奇异的花纹，看上去就和本来就长在那里一样，完全找不到后天加工的痕迹。
　　“好手艺！”他赞叹。
　　“那可不是，”小贩得意道，“你别看我这摊子小，能做的面具可是海了去了。当初还有人千里迢迢跑来四川找我师父定面具呢！”
　　“这么厉害啊。”
　　对方更加得意了，“我跟你说啊，那些人定的可不是唱戏的面具，也不知道他们弄几张照片要我们按照照片上的人做面具干什么……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里边几个女人，哎呦，那长得，仙女儿似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我要是能讨到那么俊的老婆，一辈子就没有什么追求了！”
　　少年心下一动，“里边是不是有个长头发丹凤眼的女的？”
　　“嗳，小兄弟你见过？”
　　吴邪不动声色地攥紧药水瓶子，“我就随口问问。”
　　“不过跟我这面具比起来，当初我师父做的面具那才是一等一的，”小贩也没往心里去，继续道，“你刚才说人皮面具？哎呦我跟你说啊，我师父还真做过，鬼知道那些材料哪里来的，做得可漂亮了，就那照片上的几个人，他们的面具都是我师父拿人皮做的。”
　　突然有点反胃。
　　在武侠小说里看到关于人皮面具的描写时吴邪没什么感觉，但真正听说这回事的时候，他多少还是会觉得恶心。
　　把人皮揭下来做成面具，也不知道那师傅会不会做噩梦。
　　少年又跟小贩敷衍了两句，付了钱，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