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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闲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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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镇定下来,反驳道:“那你有证据吗?”
小桥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成竹在胸,“你忘记我们醒来的那天了吗?根本没有人发现我们自尽,而且我们两人都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身上有一些擦伤瘀青,但并不严重,所以我推测赵公子与翠桥曾经竭力反抗,所以侯爷并未得逞就离开了。只不过赵公子出身于书香人家,虽然被迫入府,但仍不堪受辱,这才决意自尽。”
我没有说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说得有道理,如果不是侯爷事先吩咐了别人不要靠近,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曾发现赵公子与翠桥死去又复活的事……而侯爷在深夜刻意把外头的其他丫鬟仆妇遣走,究竟有何意图,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多加赘述了。
就在小桥还想发表他的高见时,门被敲了几下,一个小丫鬟隔着门扇怯生生道:“公子,白霓姐姐来了……”
这位白霓正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也是她的心腹婢女,如果不是有什么要事,夫人是不会使唤她的。我隐约有了几分奇妙的预感,但也顾不得深想,扬声道:“快些请人进来。”
白霓进门,极有礼数地福了一福,未语先笑,“侯爷今夜便要回府,夫人嘱我来请公子晚上到正院一趟,因侯爷回府,按着惯例要开一场家宴。”她语气温柔平和,态度含蓄委婉,“夫人说了,若是公子身子有恙,万万不可勉强,不必强撑病体赴宴,养好了身体才是正理。”
事到如今,虽然还不知道这位侯爷夫人究竟是敌是友,但是从她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看来,她对这位被迫入府的赵公子似乎满怀怜悯,亦有意回护,就连请人赴宴也这么客气。我犹豫了片刻,便道:“多谢你,白霓。劳烦你转告夫人,我会准时赴宴。”
我望向小桥,使了个眼色,他一怔,神情有些不情愿,但仍开了箱笼,拿出一些小巧的银锞子,这是大户人家专使人铸来赏给下人的;小桥挑了两锭雕成海棠梅花式样的,轻巧地塞到白霓手中,又默默退到一旁。
白霓也不掂量那银锞轻重,只嫣然一笑,“公子这般客气,我倒不能不说一句实话了。公子初来府中,自是不知道的,侯爷这趟去外头巡视产业,带了几名管事们孝敬的南蛮女子回来,听说那些南蛮女子最是粗野无礼,公子又是幼承庭训熟读诗书,恐怕……”
“不要紧。”我平静一笑,“成日待在屋内,我也有些闷了,去开开眼界也好。”
等送走白霓,小桥立刻关上门扇,回头扯着我的衣领,怒吼道:“妈的,你这败家子——你干嘛没事赏她银锞子!这种谁都打听得到的小事压根不用给钱!”
“给她银锞子又怎么了?”我纳闷道。
“一个银锞是七钱,两个就是一两四钱,老子一个月月钱也他妈才一两!”小桥横眉竖目,显然是气愤极了,“一两银子能在这个物价低廉的社会买多少东西,你知道吗!”他痛心疾首。
我沉默片刻,回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不是你教我的吗,对着下人不能吝啬。”
小桥被我一噎,哑口无言,一脸气愤,过了好半晌才道:“我是说真的,你手中银钱可不多了。也不知道这赵公子是怎么进的侯府,手头紧得很,这样下去,连打赏下人的银钱都拿不出来了。”
“那就交给你了。”我倒不太担心,“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万一有机会穿到古代,一定要靠着香皂玻璃还有火药狠捞一笔,成为富可敌国的巨贾。现在机会来了,上吧小桥!”
小桥有点尴尬,愤愤道:“干,那只是说说而已,你还记得啊。”
“比起钱的事情,还是担心别的吧。”我说,“我晚上赴宴,正好去看看侯爷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是家宴,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你敢喝醉酒后乱性我就宰了你。”
小桥说出这种狠话当然有他的道理,我再三承诺他不会饮酒,他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些。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小桥不希望我见到侯爷,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个关于赵公子与翠桥含恨自尽的推测,所以才不愿意让我赴宴,要是侯爷看到我,可能会想起那天晚上未完成的事,并且产生再做一次的兴致。
“小桥,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侯爷对你下手的。”我宽慰他。
“公子……”这家伙竟毫无半分感动之色,反而一脸鄙夷,“你要是真的有办法阻止侯爷,赵公子跟翠桥就不必自尽了。反正届时要是侯爷问起,你就说我早就是你的房中人了,这样一来,侯爷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对契弟的通房丫头出手。”
“咦?我可以收通房丫头?”我一愣。
“我没说过吗?做了侯爷契弟,你也还是可以娶亲纳妾啊,这种契兄弟的关系是可以各自娶妻生子的。不仅如此,侯爷按照规矩还会帮你出聘礼,怎么样,够义气吧?”小桥得意洋洋道。
“……”又不是你出钱,你在自豪个什么劲啊!
“虽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不过我现在还有奴籍在身,只好暂且将就做个通房丫头了。”小桥打量我,神情一半迟疑,一半为难,“你……应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你是在污辱我吗。”我望着他那件新裁的绿绸裙子,不以为然道:“要说这种话,等你下面那根长出来再说吧,小——桥——姑——娘——”
一提这件事,小桥就如被风吹雨打过的植物一般,整个人都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