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无忧》浮日闲度

60、回

　　光芒过后，当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又出现时，婷婷还觉得有些犯晕乎，感觉上像是晕车一样，而且是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了很久，附带着一种起伏感。等到晕眩感过去后，婷婷举目四顾，但因为没有任何照明措施，所以看不太清，但隐隐还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难道说，真回来了？当初进入地底世界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暗暗的看不清吗？她不敢肯定，倒是大公牛很兴奋的哞哞叫了几声，显然是肯定了什么。
　　“我们这样就算是回来了？”婷婷疑惑着，本以为回来要费很大的劲，哪知道就是晕晕车，然后就回来了，那也太容易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婷婷的不以为然，大公牛挨近了她，两只牛眼定定地看着，显然是想要表达什么。而婷婷则是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当自己做错事之后，爸爸总是不说话，就是用这样严肃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到自己承受不住了，开口认错。从大公牛身上感到的压力居然和从自己爸爸身上感受到的居然是一样的！这让婷婷万分吃惊，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禁甩甩头，想要将这种荒谬的想法甩出去，内心却有是有些恼怒的，又有些悲伤，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见婷婷精神恍惚，大公牛有点担心，不过很快，婷婷就恢复过来，居然将一头牛的眼神错认为自己爸爸的眼神，这太荒谬了！一定是光线太暗，刚刚还在犯晕乎，对，一定是这样的，婷婷在心里安慰自己，努力将那个“荒谬”的念头遗忘，用尽量镇定的语气道：“你这样是不是觉得我太不小心了？”
　　大公牛点点头，叫唤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前蹄似乎是无意识地刨着地面，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不过提醒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婷婷收起了之前因为“如此容易”就回到地底的放松心情，转而开始思考起来。大公牛的提醒确实不错，之前自己在地底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要说地灵没有任何防备是绝不可能的，除非他们是白痴，说不定还有陷阱在等着自己。另外，自己和德马尔要先联系上才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其他地灵抓住？
　　婷婷叹了口气，要纠结的问题真多啊，而且自己还两眼一抹黑，啥情况都不知道。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情报啊！ 自己可没那么多时间和方法去知道地灵到底怎么安排的，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拍了拍大公牛的头，道：“走吧，一直待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事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总还是要先找到德玛尔，我们才能进一步深入。毕竟他才是这里的土著，有什么事情也还是要靠他的。”
　　大公牛点头表示同意，一人一牛按着之前的记忆，缓慢而小心的向着地灵世界而去。一路上，婷婷也尝试着联系德马尔，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反应，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隔了，这个情况也让她更加忧心，但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边厢婷婷仍在探索重回地底的道路，而德马尔仍是安安稳稳地躲在地狱炎树的树洞中，地狱炎树在地灵世界中的地位比较超然，虽说因为婷婷的缘故，地底世界的戒备大大加强，连搜查力度都大得惊人，但也没有地灵敢对地狱炎树动手的，也想不到地狱炎树会包庇“逃犯”，最多也就是在周边搜查一下，搜查的频率高一点，出没的时间没有定数而已。
　　尽管如此，德玛尔却“有心无力”，因为他完全被“看住”了，而这个“牢头”就是地狱炎树，只要他有一点点异动，地狱炎树立刻就会将他裹个严严实实，让他动弹不得。凭他的实力自然不会挣脱不了，但却无法保证自己挣脱时不会产生什么大的动静。一旦那些搜查的地灵被这动静给吸引过来，那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这让他无计可施，只能是一点点去适应这样的“牢狱”生活，当然，他也不放弃“越狱”的行动，希冀能够在不惊动外面的情况下，偷偷溜走。在这样的反复尝试下，德玛尔的力量虽然没有得到多大提高，但是他对于力量的运用却更加的熟练也更加富有技巧性，这些变化让他感到吃惊也更加紧了平日的活动。而让他如此努力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也已感到到婷婷回到了地底世界，但却无法感知她的具体位置，这让他颇为忧心，他也尝试跟地狱炎树沟通过，希望能借助它的力量来找回婷婷，却被果断告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地狱炎树的力量确实强大，但没有强大到能把一个人类从地底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在不惊动别的地灵的情况下，给传送到这里来。
　　在某天德玛尔尝试失败后，一直保持缄默的地狱炎树开口了：“你对于心灵献祭知道多少？”
　　“略知一些。”德玛尔蹙眉，对于地狱炎树的突然开口，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是想说什么？”
　　“你知道心灵献祭如果成功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吗？”
　　“不清楚，不是说这还只是在实验中吗？”
　　“当初发明这个术法的人绝对是地灵史上的天才。不，应该说是鬼才更贴切。”地狱炎树幽幽说道，“听说他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奇怪想法，靠谱的不靠谱的，而且对于实验有着狂热的爱好，甚至于不惜一切。他曾经用人类和地灵做过实验，但很不幸的，那个别他做实验的地灵是某位大人物的后代，所以被追杀，之后他便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不过他留下的关于心灵献祭的有关信息都被那大人物拿走了，后来这个术法就被使用过一次，可以说失败也可以说成功了。而被献祭的那位你也认识。”
　　“我认识？是谁？”德玛尔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你自己去想，再多我也不能告诉你。有些事情对于你来说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心灵献祭一旦失败，对于被施术对象还是会造成一些影响，例如失去自身的某样或几样东西。但通常不会是实质性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就不好说了。这次针对那人类小姑娘的施术是被强行打断的，也算是失败的，估计她现在已经缺了什么，至于对她有什么影响，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事情皇族绝对插手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搜查力度。皇族所图甚大，不是靠你或者靠那个小姑娘就能解决的。”
　　“你说的那位是不是就是大人？”德玛尔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地狱炎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就算那位大人插手，事情也不会有太大改变。能够回到地面是地灵多年里的希望，你们如果阻止他们就是与整个地底世界为敌，这不是个人的力量可以办到的。”
　　德玛尔沉默，他不觉得自己是在和地底世界作对，他只是按照那位大人的意思保护婷婷去往地底世界的中心，找寻救她妈妈的办法。想到这里，他突然发觉一件奇怪的事情，既然婷婷要救她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到地底世界的中心去，只要找到一个地灵找不到的地方，把她妈妈接走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往地底世界的中心去？想到这里，德玛尔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但又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我能够将婷婷送回地面上的世界，这一切是不是就能结束了？”德玛尔突然开口问，“我们并不是要阻止地灵回到地面世界，仅仅是帮婷婷救她的妈妈而已，怎么会站到其他地灵的对立面上去呢？”
　　“你错了，你以为我们地灵一旦回到地面会和人类和平相处？好了，你好好待着吧，别做那些无用功了，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地狱炎树的口气倏地变得很强硬，并且说完这句话后也就再没有了开口的意思，显然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但对于这些信息，联系上自己所知道的，德玛尔已经想到了很多事情，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瞬间变得迷茫起来。他是个地灵，同样渴望能在地面世界生活，当年那场战争所带来的影响至今还存留在他的心中，对于人类，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但是经过和婷婷的相处，让他对于人类，至少是对婷婷这个人，他是没有什么恶感，甚至于还颇多好感。但要说为了她和整个地灵世界为敌，这也是他绝对做不到的。反之，他也同样做不到，而且就目前这样的情势来看，到最后，他必须做出选择，否则，只会伤人伤己！该如何选择，让他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