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无忧》浮日闲度

4、晶石人

　　正当婷婷惊疑不定时，原本如一块翡翠般光滑的湖面忽然涌动起来，以她为中心，缓缓向两边分开，开辟出一条宽约一米的通道，大公牛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冲她叫了一声，继续往下走去。没错，是往下，在婷婷面前的通道是一条通往地下，深不见底的通道。踩在湖底的泥沙上，虽然婷婷虽然感到害怕，却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四处张望着，两旁的湖水清澈得能看清楚里面鱼儿的游动，水草轻轻摇曳，看着看着，她不由伸出手去，想要去触碰那水墙，耳边却突然出来大公牛凶狠的叫声，带着十分的焦虑：“哞，哞……”
　　婷婷好像做错事的小孩，立刻把手缩了回去，隐隐约约也明白大公牛叫唤的原因，看着大公牛略带严厉的眼神，她不禁吐了吐小舌头。莫名地，一股熟悉的感觉蔓延开来，婷婷微愣，脚步也慢了下来。似乎感应到什么，大公牛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哞”地叫唤了起来，婷婷赶紧又追了上去，但心中的疑惑更深，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的呢？想了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摇摇头，算了，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估计这大公牛还会继续跟着自己，不愁没时间去想。不知道为什么，婷婷总觉得自己和大公牛在一起的时间不会短。
　　很快，湖底的景色便被他们远远甩在脑后，所以婷婷并没有看到两侧湖水合并后所激起的大浪直冲天际。水浪落下，湖水不停涟漪着直至复归平静。而当湖水平静没多久，出现了一群穿黑衣的人，绕着湖泊转了很久，一无所获之后，才悻悻离去。
　　湖底的通道并没有什么照明措施，但奇异的是，这条通道并不显得黑暗，反倒是昏黄的带着几缕暖意，一如自己桌上的那盏小台灯，周围青色的砖墙也被晕染出几分青黄色来。道路有些坡度，斜向下延伸着，但并不陡，也不宽阔，以大公牛的身材，也不过是刚刚能够通过，有一次婷婷曾经伸手摸过墙壁，上面积的厚厚一层灰瞬间染灰了她的手指，让她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小嘴。地上应该也是砖石铺就的，不太平整，就像城市里那些用表面凹凸不平的小方砖做防滑的人行道。
　　不知走了多久，婷婷只觉双脚发酸，额头冒汗，累得不行。看看四周一成不变的景色，婷婷感到一阵晕眩，当下两腿一伸，一屁股坐在地上便不肯走了：“不走了，不走了，累死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哞？”大公牛疑惑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婷婷，眼神中居然闪过一丝宠溺，随后回身向她走去。当然，婷婷是不会看见它的眼神变化的，就算看见，也只会当自己太累，眼花。
　　见大公牛走到自己身边，看着那完全笼罩自己的阴影，婷婷暗暗吞了口口水，虽然确定大公牛对自己没有恶意，但是看着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出现，还是令人胆战心惊。
　　“哞。”大公牛叫唤了一声，将身体横在婷婷面前，随后趴下，转头对着她又是一声叫唤，看来是想让她坐到身上去。
　　婷婷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大公牛的身体，手上的触感极好，光滑细致如镜面一般，丝毫没有粗糙的感觉。摸了一会儿，婷婷才在大公牛的催促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它背上——因为太过光滑，再加上没有借力点，以至于爬了几次都失败,连大公牛的毛都不知道被揪掉了多少，不过尽管如此，它也没表现出多少痛苦的样子，大概就跟被什么虫叮是差不多的感觉。
　　公牛背上倒是极为宽阔，所以相对来说也很平坦。背上的毛较其它地方的要长一些，刚够婷婷在手上绕一圈当缰绳用。于是乎婷婷便稳稳当当坐在大公牛身上继续往下走。走着走着，婷婷便在大公牛的轻轻摇晃中开始做起了磕头虫来，最后没有敌国睡神的召唤，梦会周公去也。
　　待她醒来时，只觉脸上有些湿湿热热，还痒痒的，以为母亲叫自己起床，于是将脸上的东西挥开，撒娇道：“妈，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可惜的是，脸上那种痒痒的感觉一直挥不开，婷婷无奈睁眼一看，大公牛正用它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骇然惊叫了一声，人直接跳到了墙角，惊恐地看着它。大公牛明显被她的反应吓到，“哞，哞“连叫起来。婷婷方才想起之前的情况，俏脸一红，讪讪道，“那个那个，刚睡醒，人还有点迷糊，嘿嘿。”
　　尴尬中，转头向四周望去，似乎是一间正方形的石室，也是用青砖搭建的，室内没有了通道中那种昏黄的光线，显得有几分阴森和寒意。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图案，微微凸起，几乎撑满整个石室，不知道有什么用。
　　“哞”大公牛再次叫唤起来，低头叼住婷婷的衣角将她向图案中心拉去。心下有些惶然，虽然很肯定大公牛不会害自己，但却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毕竟彼此之间语言不通，交流起来是有障碍的。
　　等到婷婷站在中心，也就是图案的圆心时，大公牛满意地叫唤了一声，随后仰头望天，从它的喉咙出发出一阵阵呼噜噜的声音来，似乎有什么硬物在它的喉咙中翻滚。很快，它便吐出了一枚淡蓝色的圆形晶石，大约有两个篮球那么大，晶莹剔透，散发着荧荧之光。晶石出现后，自动漂浮到婷婷的头顶正中心的空中，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将她笼罩。随后，一块又一块的晶石从大公牛的口中吐出，形状也各不相同，有正方形的，六边形的，心形的，三角形的，菱形的，这些晶石出现后，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般，落在圆形图案不同的位置上，但彼此间的距离都是相同的。一旦落定，晶石便会散发出不同的光芒，等到最后一块宝石落定，晶石上陡然迸发出更加强烈的光芒，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闪耀间，一条条以光形成的线向中间那块圆形宝石射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形，然后在同一时刻落在了圆形晶石的最顶端的中心点上，所有的七块宝石同时旋转起来，七色光芒交替轮转着，形成一个七彩的半圆形球体，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婷婷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看到的是哪一种颜色了。
　　突然，一块晶石破碎了，六声脆响，六块晶石先后碎裂，晶石散发出的光芒全部被中间那块圆形晶石所吸收，晶石中流光溢彩，慢慢将它撑开，先是形成了一双腿，渐渐拉长，形成身体，随后便是双手，再是脖子和头，令人瞠目，的是，晶石居然形成了两个头，一前一后，两个头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依稀可见似乎是一个头是西方人的模样，一个头是东方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