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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九.

      再见到藤真的时候不过是几天以后,但却觉得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身边带着个男孩,我怔怔的打量了半天才看出是那个,那个,叫花形的人,翔阳队的主力中锋。

      藤真瘦了太多了,很单薄的,那件灰色的羊毛衫宽大的挂在他身上。他坐在酒吧里弹钢琴,花形在下面痴痴看着他。瞧男孩子那副痴迷的样子,真的让我哑然失笑。我过去和他打招呼。

      他非常惊讶的站起来,"牧?你,你好。"

      我说:"很久没见了,花形,怎么来这边了?"

      他笑笑,"过来看个亲戚,不会久呆的。"他看了眼台上的藤真,"也看看建司。"

      我看着弹琴的一脸沉醉的男孩,不说话。

      我们坐下说话,他喝冰茶,一看就是好孩子,烟酒不沾,当了多年运动员的结果。

      "藤真他,好像出了点什么事情?"犹豫着他开口了。

      我很惊讶,他的眼睛表现出他很关心藤真,原来我真的说对了,没了仙道还是有许多人抢着爱他,他应该会恢复的才对呀。

      "是,最近出了点事情。"

      "仙道吗?"他问。

      我点点头,但是没有多说,那是藤真的事情,我没道理说。

      "早知道那个人是个混蛋了。"花形忽然狠狠的说了一声,样子很愤怒。

      我喝口水,"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

      他恍然,觉得我并不是谈这个问题的好对象,就问我:"你呢,最近好吗?藤真说你和流川枫在一起。"他笑了,"你们俩......呵呵,真想象不出来呢。"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是中年人嘛。我忍气好脾气的随着他笑。

      这个时候,藤真走下来了,他冲那些叫他名字的地方环视了一周就向我们走来。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了笑容他就像枯萎的花朵一样,我很心痛。

      他打了招呼,坐在一边,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酒,他喝得不很快,但是一口接一口的很紧,渴得很似的。花形看着他,半天有点胆怯,轻轻的说:"建司,少喝一点。"

      藤真点点头,他总是温柔的,不肯博人家的面子。但他还是喝,即便是醉了,他姿态还是很优雅,我在想这么自重的人,竟然能这么不自爱。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去卫生间,有人不知死活的和他搭讪,他就朝人家笑。

      看他那个样子,有人甚至过来问他:"多少钱?"

      他倒是一点不在意,笑着看人家。

      花形冲过去,把他拉过来,那个人还纠缠不清,被花形一拳揍到一边,我在一边想:戴眼镜的拳脚也不一定差。

      我开车送他们回去。

      花形对我说,他找到了一个新房子,要让藤真从那个顶层搬出了。

      我在前面稳定的开车,是的,藤真不需要我,没了我还有的是人想照看他,他那天说仙道:"不是他,其他人再爱我也没有意义,不是他,随便是谁都可以了,我不在意的。

      他说的对,不是仙道,谁都一样,我或者花形都没有区别。

      我于是放心的把他交给花形了,我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我还有流川。我和仙道是不同的,我不能不负责任。

      情人节的前两天,我和仙道一起去实验楼做实验。和他说起藤真的近况,他心不在焉的"哦"了几声,然后回头认真的看看我。

      我说:"藤真那个人是很好的,他善良,对你那么一心一意......"我夸了许多给他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把仙道说得就那样认真的看我。

      等我说完,他笑嘻嘻的说:"牧啊,你爱上他了?不要流川了?呵呵呵。那不如我们换吧。"

      我有点光火,那么认真的话都能让他调侃,还能有什么让他认真的。我很轻蔑的看他一眼,就进实验室去了。

      他转身进了邻屋。

      做实验忘了吃饭,还是同学叫了比萨饼在屋里吃。

      "你的RUKAWA呢,很久没有见你们一起了。"那个同学问我。

      我说:"最近很忙。"

      沉默了一下,他看我:"牧,你最近很不快乐,怎么了?"

      我微微一愣,我不快乐,这么明显吗。藤真的伤好象都伤到我头上了,我低头不语。

      他说:"是不是有情敌了?"

      这个提法倒是满新鲜的,流川那个人总是独来独往的,不与人接触,就算有人想追求他,恐怕也没有机会吧,他的时间安排的是很紧的。

      我还没答话,他说:"你和仙道彰是认识的吗?"

      突然提起仙道,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认识。"

      他就高深莫测的笑,"早就相熟的呀。提防家贼哦,牧。你老是那么有风度,小心一点吧。"他收拾盘子扔出去了。

      我吃完,又问他:"你说明白一点呀。"

      他被我打败了的样子,"牧,平时看你算公式是很快的,怎么这方面这么迟钝啊,不如你去法学院走一圈,就知道他们多醒目了。好了好了,我不习惯在人家背后乱说,你当我没说,你自己看吧。"

      被他的神秘搞的神经兮兮的,下午的实验做得昏头涨脑。

      3点多的时候到窗外呼气,惊异的发现,藤真站在外面,他仰着头正朝上看,当然我知道他不是看我的实验室,是盯着我们旁边的物理室,他眼光直直的。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那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清清爽爽的站在外面。很多人路过都看他,站在树下他像是一道风景,但是他心上的人又在看哪里的风景呢。

      我去敲物理组的门。

      "仙道呢。"

      "哦,他刚刚走了。"被打扰的人很不耐烦的回答我。

      我很抱歉不能帮到藤真,就下楼。

      "他不在。"我说。

      他看见我,微笑着,脸色很苍白,嘴角却微微上扬。"我知道。"他点头。

      你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去改善。

      "那我陪你走走好吗?"我看他一脸失望的要走,忍不住说。

      他头也没回的答应了一声。

      我们就走在路上,他低头不语,然后又抬头看天,半天说:"要过情人节了,牧。"

      情人节,这个节日?对于流川来说,情人节根本什么意义也没有,晚上训练的人早早的去约会了,正合他意,占着空场打个够。回家就睡,想和他庆祝也没了兴趣。

      听藤真说:"那是他的生日,每年我都希望让他能够快乐一点,我都很认真的准备......"

      我听不下去,打断他:"藤真!"

      他一愣,转头看我。

      我缓和的笑说:"不要说他了。说说你,有没有新找到恋人,你那么好一定有很多选择的。"他低头,说:"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被他的话震得没了声音,继续寻找着话,"你现在和花形一起吗?"

      "不!"他摇头。

      他很瘦弱,脸色也泛青,我问:"没人照顾你,你吃得好吗,住的条件怎么样?你一个人住吗?"

      他竟然对我说:"我不知道。"

      "藤,藤真,你......"

      他轻轻的说:"他真的是跟我分手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一起讨论14号去哪里吃饭,今年就不见他了,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他。我很难过,是真的,牧。"他抬眼看我的时候哭了,我吓得不知所措,我很想去抱他,但觉得他一身白色刺眼的我不敢向前。他摸着胸口哭着说:"我这里很空,我的心没有了。"

      他的话让我心剧痛,还好我的心还在,没有人拿走,我还能心痛。我走过去,捧起他的脸。他哭得很缓慢,一下一下的,眼泪晶莹。我不能阻止他在崩溃,即便他在我身边我也不能阻止。

      "我想让他把我的心还给我呢。牧,可是我见不到他。"

      仙道?他即便拿了人家的东西也不会说一声的,随手就丢了,你问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无辜的笑:"哎哟,我忘记放在哪里了。"他就是那么不认真,藤真竟然放心的把自己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他。

      我搂他,他在我怀里还是一直哭。我忽然想起,他下午应该还上课的。

      我说:"你别这样了。我送你去上课吧,好容易考到这里了,不要第一年就被开除了。我陪你上课,然后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他摇头,"不。"

      "没关系的,藤真,对了,还有流川他也不想你这样。你看我们都长这么大了,书也读到这个份上了,让人羡慕都来不及呢,你家里人一定为你而骄傲的。你还有许多希望,总不能为了这一次恋爱就把一切都毁了吧。"

      我硬拉他上了车,送他去法学院。

      我使劲的说:"藤真,你去上课好吗?上完了,我们去吃饭,我请客。你想吃什么?"他一头的汗,半天才说:"他真的把我给忘了,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我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我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我在家里等他,我没有搬走,我总觉得他会回来找我。"他哽咽着。

      我的心很难过,花形也没能帮到他吗?

      我徒劳无意的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不能上课,他可能随时会回去,我得回去等他。"

      我说:"不行,你要上课,你成绩那么好,不要浪费。以后我还是去接你上课好吗?"

      这回他没有摇头,但也没有点头,只是掉眼泪。藤真怎么能变成这个样子呢,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仙道把他给毁了。

      "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一天玩三个爱情游戏啊。"我故做轻松,"只有你,藤真只有你,才那么认真。"到了法学院,我在门口停车。

      忽然见藤真的眼睛一亮,我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看见的是流川歪歪扭扭的骑着一辆脚踏车过来,速度很慢。他一脸严肃,但还是掌握不了把。

      学校里骑脚踏车的实在不多,他显得很醒目。

      流川也很久没有骑脚踏车了,记得以前在日本他总是骑的,而且骑得很有个性。

      听见笑声才注意到,仙道坐在车后面,流川带人技术极差,把车骑成"之"字形,仙道倒也勇敢,坐在上面没有下来,只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路上人都看他们笑。

      接着,流川终于坚持不住了,向一边倒去,仙道先跳下来扶住他。仙道大笑着说:"我说我来,你偏要逞强。"

      流川非常不高兴的说:"你很沉哎。"

      仙道说:"是了是了,又是我的错。还是我载你好不好?"

      流川"哼"了一声,把着车把,挑战似的不退让,"我的车!"

      仙道开心极了,印象里很少看他笑成那个样子,贴了不知道多少糖在脸上的感觉,"是你的车,那借我骑一下可以吗?枫枫,不要这么小气。"

      "好了,抓紧时间,我们去占场地好打球啊。来,篮球你拿,去后面坐着吧。"仙道不由分说的抢过车把,把篮球塞到他手里。

      流川只好作罢。

      仙道要上车的时候,又回头说:"哎呀,枫,你坐在后面会不会睡着,还是坐前面吧,要不然掉下去我都不知道。"

      流川枫说:"罗嗦。"

      要问为什么我们一直看着他们,而没有过去,也许是因为下意识的不想去打扰,也许他们在一起是真的很和谐吧。

      当时我只注意到藤真绝望的表情,我晚了很久才知道自己也应该有些什么反应的,可当时我只看见藤真绝望的表情,看着那两个人。

      看着仙道顺利的骑上车,带着流川,哼着歌扬长而去。仙道的带人技术的确一流,连流川这样的大个子带起来也没有问题。

      我们坐在车里,高级的保时捷里,但我们都不快乐,还没有那两个骑脚踏车的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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