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蔷薇》艾斯1981

73、72 幡然醒悟

　　72 幡然醒悟

　　却说，在两个兄弟的劝解下，光头终于平静了下来。看着叶德权可怜兮兮的样子，脸上露出一脸轻视的表情，便不再说什么了。他们三人随即便睡下了。他们几个就像几天没有睡觉一样，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还都打起了呼噜，声音特别的响亮，但丝毫没有受到相互的影响，个个儿都睡得很沉。从他们嘴里呼出的气味儿和他们的身上、鞋子里发出的脚臭味儿、汗臭味儿掺杂在一起，让叶德权感到窒息。他感到他在这屋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此时他见他们三人都已经睡着了，便独自走了出去，关上门。可是，他又不敢走多远，因为他怕他们半夜起来将他的东西搬走。他独自一人在门外守着他的那些可怜的“财产”——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那些书了，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视如珍宝，可在睡在屋里的那三个人看来却是一文不值。叶德权独自一人在户外徘徊着——此时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深夜里户外的寒意还着实有些让人经受不住。叶德权在户外期盼着天明；期盼着太阳早点升起；期盼着这三个陌生人能够早点儿起床、早点儿离开这里。可他们似乎在故意拖延时间，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钟，叶德权该去上课了，他们还躺在床上不起来，叶德权实在等不及了，便对他们说道：
　　“哎——同志们，你们该起床了，我该上课了。”
　　“现在几点钟啊？”其中一个被叫醒的人问道。
　　“快八点了。”
　　“还早着呢，我们还得再睡一会儿，我们不睡到十点是不会起床的。”
　　“可是，我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那你就去上课呗，不要管我们，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帮你把门关上。”
　　叶德权听了他的话着急了：
　　“什么？我去上课？把门交给你们？”
　　“是啊，怎么？不放心啊？”
　　“你们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放心的呢？”叶德权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却没有这么说出来，也不敢这么说出来，他稍稍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哦，想起来了，我今天没课，你们睡吧，你们睡吧，没关系。呵呵——”
　　叶德权说完之后，跑出去给班主任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的假。随后，又到屋内端了一张板凳出来，并拿出一部《茶花女》，坐在外面，一边阅读一边等待他们醒来。
　　大约十一点钟的光景，光头将他们叫了起来，叶德权也闻声开门，走了进来，他们这时候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像鬼子进村一样，在叶德权的出租屋内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荡”：
　　光头一眼就瞄上了叶德权的太阳镜，随即便拿在手里端详了端详，并戴在自己的脸上，照了照镜子说道：
　　“兄弟，你的这太阳镜还挺不错的嘛，挺有眼光的。挺适合我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的两个人应声道：
　　“是的，大哥戴着这太阳镜挺酷的。”
　　随后光头又对叶德权说道：
　　“怎么样？兄弟，把你这太阳镜借给哥哥玩两天。”
　　叶德权知道他所谓的“借”，其实就是“要”，借给他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于是，叶德权推说道：
　　“我自己也要用啊。”
　　“玩两天就给你了，又不是不给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这么小气的呢？”光头的同伴说道。
　　光头这时候对叶德权说道：
　　“你再啰嗦一个字我揍你！”
　　他说着便不容分说，将叶德权的眼镜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紧接着，光头的一个同伴又看上了叶德权的一条腰带，便拿在手里对他说道：
　　“哟！你这条腰带还是牌子的嘛，‘老人头’的，送给我好了，咱们换换。”
　　他说着，解下自己的腰带，递到叶德权的手中：
　　“给你！”
　　叶德权拿到手里，看着他的那根所谓的腰带，不知是从哪里捡回来的破烂儿，几乎就跟稻草绳一样粗糙.，叶德权说道：
　　“这东西有什么好换的？个人系个人的完了。”
　　“不换也得换！拿着！”
　　“这是什么腰带呀？”
　　“不要啊？不要你把它扔了。有根腰带系这就不错了，还嫌好嫌抽的。”
　　这件事情叶德权还没有弄明白，另一个人又看上了姜桂娥给叶德权买的红裤子，他拿在手里说道：
　　“你这条红裤子不错嘛，借给我穿两天，我也潇洒潇洒。”
　　“这裤子你们不能拿，这是我的女朋友买给我的。”
　　“她人都不是你的了，要这裤子干啥，睹物伤情，看着这裤子只会给你带来伤感。还不如把它送给我穿呢。”
　　“你的这件黑色的短袖衬衫也挺不错的嘛，就送给我好了。”
　　“你的这条内裤也挺不错的嘛，还‘三枪’的呢，我们换换。”
　　……
　　他们两人按住叶德权，一人拿东西，几乎将叶德权能看得上眼的东西都一扫而空。留下他们的那些破旧不堪、污垢是一层接着一层的衣裳，在叶德权看来，这些衣服是一件也穿不出门的——叶德权的肚子里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真想爆发出来，可是为了能够尽快地找到姜桂娥，他只能强忍着。这时候他们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叶德权的手机上，那人随即便伸手将手机拿在手里说道：
　　“都买起了手机了，不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借给哥哥耍两天。”
　　叶德权急忙上前不一步，已十分敏捷的速度将手机夺了回来，并说道：
　　“不行！手机绝对不行！手机不能给你！我的手机要是给你了，我的女朋友要找我就找不着了……”
　　那人不容分说，上去便是重重的一拳，击打在叶德权的面颊上，叶德权没有站稳，在他的拳击之下，往后退了两步，斜倒在身后的墙上。紧接着他指着叶德权说道：
　　“到目前为止，只有我到别人手里拿东西的份儿，还没有谁敢到我的手里来抢东西呢。你小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啦？”
　　光头知道抢劫手机，追究起来就够得上判刑的。这时候，他就充当起了“伪善人”的角色，他站起身来拖住那人说道：
　　“哎——算了！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兄弟，出来混都不容易，这位兄弟出门儿在外也挺不容易的，何必大动干戈呢？手机确实是人家离不开的东西，你要玩儿手机，哥把我的借给你玩两天。”
　　就这样，叶德权的手机没有被他们拿走。他们几乎在搜刮尽了叶德权所有能看得上眼的衣服，光头便对其他的两个小伙子说道：
　　“兄弟们，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光头这么一说，他们一行三人便准备要走了。他们丝毫没有带叶德权去找姜桂娥的意思——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姜桂娥在哪里。这时候叶德权才明白了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他们来这里只是要对叶德权的屋子进行一次“大扫荡”。经过这次的“扫荡”之后，叶德权终于弄明白了一个道理：“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一种多么愚蠢的想法。”这时候的他是后悔万分，他暗暗地自责：“那我把我的希望寄托在这样一群人身上，岂不是更加愚蠢的吗？”叶德权的幡然醒悟，使他突然大叫起来：
　　“你们给我站住！你们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
　　叶德权的这句话将他们三个人都给激怒了，他们脸上露出极其凶狠的表情，尤其是光头，他听了叶德权的话，便冲上前去，给他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