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野蔷薇》艾斯1981

67、66 告别（二）

　　66 告别（二）

　　却说姜桂娥夺过叶德权面前的稿纸，读完上面的诗之后问道：
　　“这是你写的吗？”
　　“回来了——不是，这是徐志摩先生的一首诗，我见它文辞华美，曾经默记于心。可这首诗确实非常真切地描述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你已经几天没回来了，我每每心痛的时候就会想起这首诗，每天都会拿出来默念几遍，因为从中我可以找到一点共鸣。由此可见，我对你是多么的思念。”
　　叶德权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姜桂娥说道。从叶德权的目光里透露出的强烈的情感的力量是让姜桂娥无法抗拒的。面对着他那标致的面颊上焕发出来的强烈的情感，面对着给过她无比钟爱、无比幸福的男人，面对着他那面颊上镶嵌着的双眼流露出来的期待的目光和呆滞的笑容，姜桂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叶德权看着姜桂娥，发出了一连串的问话：
　　“你这几天怎么没有过来的呢？你都跑哪里去了？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吗？你知道我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的心里有多么的担心、多么的难过吗？”
　　面对着叶德权带有一点责备和埋怨的询问，姜桂娥一句也没有作出回答。她一直保持着沉默。他们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由于沉默的时间太长，姜桂娥几乎已经忘了今天来见叶德权的目的。最后她在脑袋里思索了半天，说道：
　　“叶德权，你听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叶德权带着一种惊讶的表情说道：
　　“怎么？你怎么又提出了这——这——这个问题？”
　　姜桂娥看着叶德全，一口很自然的深呼吸之后说道：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量再三了——我觉得我再也没有理由和你在一起——再也没有理由享受我们之间的爱情了……”姜桂娥思虑了半天，可她还是没有敢把她与彪哥之间的事情说出来，她只是再次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是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将来会有你满意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你有你美好的前程，而我——我只是一个有三岁孩子的母亲，我怎么能够成为你生命旅途中的绊脚石呢？”
　　“你怎么又这么说呢？”叶德权带着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你应该相信自己，相信命运的安排。老天怎么会一直对你这么不公呢？老天一不小心，一场车祸让你的父亲变成了残疾，毁掉了你的家庭，但她会在其它地方补偿你的。她让你遇见了王大妈、孔老师，还有那位好心的司机……我或许也是老天的安排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是多么的思念你，多么的担心你吗？”
　　“这是因为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等你将来有了女朋友，你就会把我忘了。”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么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既然我们现在在一起，你就应该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叶德权语重心长，情真意切，面对着叶德权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姜桂娥又有什么力量再坚持与他断绝关系的决定呢？她看了叶德权半天之后只得说道：
　　“你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深信不疑，但是，我知道我们再这样交往下去对你是有百害而无一益的。我要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正因为是看到了这一点。试问，谁愿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即将遭受自己可以预见的伤害呢？既然你坚持要跟我在一起，那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叶德权听了这句话之后，迫不及待地抓住姜桂娥的手说道：
　　“好！什么条件？你说！只要你不离开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姜桂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怎么说呢？首先你应该相信我，我是爱你的。”
　　“那是自然。”
　　姜桂娥动了一下握在叶德权手中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在对你说一遍，我是爱你的。并且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我的心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叶德权听了姜桂娥的话，心里像吃了蜜腺一样甜，浑身充满了幸福感。但是，姜桂娥又说道：
　　“但是，如果你要想我们在一起的话，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你。什么条件？你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一百个我都会答应你。”
　　“那一百零一个呢？”
　　“一百零二个我也会答应你——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条件？”
　　姜桂娥想了一会儿，在脑袋里将思绪理清楚了之后说道：
　　“如果你答应我不干涉我的事情，任我所作所为而不加指责、也不盘问的话，我就答应继续和你生活在一起——因为我需要一个爱我，又要给我绝对自由，不过问我的私生活的人。”
　　叶德权听了姜桂娥的话，顿时愣住了，心想：“她怎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的呢？”他一时想得入了神，沉默了一会儿，姜桂娥推了他一下，问道：
　　“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答应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
　　虽然叶德权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他还是说道：
　　“我答应你，一切听你的。”
　　姜桂娥看着叶德权问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吗？”
　　“为什么？”
　　姜桂娥语重心长地说道：
　　“因为你——因为你看到我的嘴里吐白沫的时候，因为你听到我不停地干咳的时候，你是那么的着急，那么的关心我；因为你在听我讲述我的故事的时候，你的眼里含着泪水……我从你身上感受到的爱是我这辈子都感受不到的……”
　　姜桂娥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向叶德权提出分手的勇气了。叶德权昔日与她相识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叶德权听了姜桂娥上面的话，早已经从内心深处暖到了脚后跟，他的内心已经燃起了强烈的爱的欲望，姜桂娥依偎在叶德权身上，亲吻着他的嘴唇、亲吻着他的身体……
　　他们一段云雨过后，叶德权已经酣然入睡。可姜桂娥这时候的心里则更加的沉重了。她不断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呢？这种沉重的心理，使得她彻夜难眠……
　　此时已经进入了阳春三月，往年这时候都已经进入了踏青、旅游的最佳季节。这时候也是杨洲最美丽的季节，唐代诗人李白的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耳熟能详的句子成了最经典、最有说服力的广告词。可是，2003年的烟花三月，全国上下却被一场席卷全国的“非典型肺炎”弄得人心慌慌。大家见到咳嗽的陌生人都唯恐躲之不及。而此时也正是“哮喘病”的高发季节，而姜桂娥这几天的生活方式和烦劳的工作也使得她的抵抗力有所下降，哮喘病的复发几率自然就高了些。所以，姜桂娥几乎是频频咳嗽，我想，大家都知道咳嗽也是“非典”病人的一个主要的症状之一，再加上姜桂娥经常外出，这给全厂的员工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同事们见了姜桂娥是唯恐躲之不及。大家出于所谓的“自保意识”，这样的事情随之到了当班班长的耳朵里，当班班长便将姜桂娥叫到了跟前，非常和缓地对她说道：
　　“姜桂娥，你这几天是怎么啦？”
　　“没什么呀，怎么啦？”姜桂娥听了班长的问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问道。
　　“怎么啦？你今天不要来上班了——从此以后也不要来上班了。”
　　“为什么呀？”
　　当班班长的话让姜桂娥有些难以接受，这箱包厂的工作可以说是她目前赖以生存的基本。她不禁要问个究竟，也想看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