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移情别恋》期待爱

43、何去何从

　　进入期末复习，往往都是陈友宁焦头烂额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测验和模考，连她都叫苦连连，何况是十几岁的孩子了。

　　等她想起该与沈远联系的时候，手机打不通，后来听司机小李说，才得知他早已于一周前出差了。难怪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他的“骚扰”。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去想，到底沈远想和自己说的事是什么呢？那个顾莉雪，明明于己无关，为何会隐隐不安呢？

　　她不明白，现在究竟对沈远是种怎样的感情，她在走一条怎样的路。她曾一遍遍的暗示自己，沈远仅是个过客，是个朋友，她不能让他成为生命的主角，受过一次伤害，已经够了。

　　被一个人放弃，那种痛，承受不起了。她不要再陷进感情的万丈深渊。

　　可是，为什么，当顾莉雪出现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在心底滋生了呢？

　　突然的，那么想见到他，想问他一句，沈远，你会是第二个周程么？

　　陈友宁开始瞧不起自己，一直以来，自己都很懦弱，不敢正视沈远对她的感情，他进一步，她退一步，她贪恋他的温暖，却不肯对他张开双臂。他把她放在手心，她把他踩在脚底。

　　当她意识到他可能不会再靠近时，她却发现，她自以为全副武装的心，早已被他攻陷。有种感情，叫做爱，以某种方式让人体无完肤，又以某种方式，无孔不入。

　　陈友宁知道他的手机打不通，她忍不住，像是急于要个答案好让自己安心，可她又确定自己不可能立刻得知这个答案。她自己已经糊涂了。临睡觉之前，她给他发了条短消息。

　　沈远，你会突然消失吗？

　　她在梦里嘲笑自己，怎么胡思乱想的毛病，就是改不掉。

　　第二天，当看到沈远的名字在手机上不停的闪动时，她几乎是瞬间就把电话接起。

　　电话通了，她发现自己竟然心跳得厉害，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想哭又想笑，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最终出口的，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沈远。。。。。。”

　　“陈友宁，怎么了啊。”熟悉的音调，低沉，却有特有的玩味和调侃。听到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没出息的盈上一层模糊，可是，嘴角却是上扬的。

　　“没。。怎。。么。。啊”她努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

　　“是吗，我分明听到你的心跳声。”他低低的笑。

　　“胡说。”

　　还好，他还是老样子，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

　　真好。

　　心情阴霾瞬间全无，陈友宁觉得好轻松，“晚上有空吗？要不要见个面？”

　　“咦？这是陈友宁在说话吗？难得啊。”

　　她任由他嘲讽，说的没错啊，这的确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跟他见面。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抵赖，而是等着他接下来再自然不过的说“好啊”。

　　可是，那边沉默了，片刻后，陈友宁清楚的听到他叹气的声音，“我。。。我还在外地出差，改天好不好？”

　　“哦。。。”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既然他工作那么忙，那也没办法，“好吧，什么时候都行。”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天冷了，多穿衣服，要按时吃饭。。。。早点回来。”最后一句，她咽了回去。

　　“好。”仅仅一个字，她听到了无限温柔。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通电话，可这一次却觉得有股不明的情绪流淌在其中。他以前也经常出差的啊，莫名其妙。

　　“还有。。。”她顿了顿，虽然也感觉有点无理要求，可。。。“你能不能。。。不要关机。。。”

　　哪有人出差还关机，即使在外地，也不差那点话费啊。

　　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陈友宁都有点后悔提出那点要求了，师出无名啊。

　　“。。。。我尽量。。”无奈又犹豫的语气，“如果你联系不上我，有事一定给小李打电话，记住。”

　　陈友宁觉得他大概是累了，“嗯。你休息吧，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没回应，陈友宁只当是他默认，“那我挂了。”

　　“陈友宁，”在她手机离开耳朵的一瞬间，他急急的叫住她，“我不会突然消失的，你放心，一定不会。”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格外用力。

　　她怔住，是昨晚发给他的短信。这之前，她还那么的忐忑不安，而此刻，他的话，像是一个印证，一个承诺，安抚了她混乱的心绪。

　　觉得。。。湿了眼眶。。。“我知道了。”

　　进入下旬，昼短夜长愈加明显，接连下了几场雨，气温骤然下降，陈友宁早早穿上了保暖靴，厚毛衣，长外套，即使这样，走在路上，还是觉得冷。

　　从办公室出来前，张老师还悄悄问她，“好长时间没见沈董了，怎么，处的不合适？”她一笑而过。

　　半个多月了吧，已经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

　　也许现在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因为过两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她在这所学校最后的几天，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吗？

　　想起自己教的那帮孩子，已经有那么深的感情，明明说过要陪他们度过整个小学的，突然要离开，真的很舍不得。

　　鼻子酸酸的，她拍了拍冻得发红的脸颊，心里笑，这有什么好哭的，自己越来越幼稚了。

　　走到小区门口，才六点多，已经傍晚了。

　　这一片的公寓向来人烟稀少，加上冬日景致萧瑟，更显寂寥安静。她穿过十字路，朝着自己所在的6号楼走去。

　　1号，2号，3号，4号，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自己已走到哪里，到5号楼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这么冷的天，他不坐在车里。。。穿的也不多，一贯的正装，只是换成了长款外套，但依然不喜欢系扣子，他静静的倚靠在车身，左手插在裤兜，右手好像在拨弄着什么，百无聊赖，却自成风景。可能是暮色将近的原因，更显得清瘦挺拔。

　　陈友宁站在不远处，愣愣的看了好久。不是被眼前的美色迷惑，而是，她看到了久违的身影。

　　像是有所察觉，他漫不经心的扭转头，看到是她的时候，嘴角微勾，慢慢站直身子。

　　那一刻，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掉了几颗。

　　他微微侧头，眉头微皱，“过来，你傻站在那干嘛？”

　　听上去像呵斥，可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装的一点都不像。

　　可却分明散发出十足的吸引力，让她那么的想靠近。

　　她慢慢移步到他跟前，不知怎么的，刚才还好好地，现在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浑身的不自在。

　　心跳的厉害，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她盯着他外套的扣子，又瞅着他的衣角，右手。。。喔，原来刚才他在拨弄的是那串钥匙扣。

　　他扯了扯她的毛线帽子，提溜起她一只胳膊，捏了捏手上的毛绒手套，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才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至于么，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呃，又被嘲笑了。。。

　　这个人，总有让她的紧张不安迅速一扫而光的本事，“谁像你啊，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低笑，取下她一只手套，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没温度么？”

　　好暖和。。。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温暖有力。相比之下，她戴手套的小手反而凉凉的。

　　她抿嘴笑，脸上发烫，被他这么握着，真。。。不好意思。。她想要挣脱，不料却被他一把带入怀里。

　　他发出慵懒的声音，一股热热的气息在她耳际蔓延开来，“好累啊。。。”

　　她原本欲推开他的手，蓦地停住，听声音，真的很累的样子，“出差刚回来？”

　　他的身子在她怀里动了一下，“唔。。。刚回。”

　　他本来个子就高，再加上被他这么抱着，陈友宁说话都得艰难的抬头，“那该先直接回家休息啊。”休息够了，再来见她，也不迟。。

　　“可是你老打扰我。”

　　？她最近也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的，打扰他？从何说起？“我怎么打扰你了。。。”她嘟嘟囔囔。

　　他嗤嗤的笑，离开她的颈窝，双手放在她肩头，板正身子，“我是想休息，可每次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你说，不是你打扰，是谁？”

　　“。。。。。。”我、哪、有

　　这种时候，应该赶快岔开话题才对，“一起吃饭？”

　　沈远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放在她肩头的手也收回裤兜，“不了，我还有点事。”

　　就连说话的时候，眼神也不在她脸上停留了。

　　好像。。。瞬间疏远了呢。。。

　　意料之外的回应，陈友宁顿觉尴尬，但更多的，是方才还热血沸腾的周身，慢慢的冷却，“嗯。。。那你先忙。。”

　　看他不说话，陈友宁又用轻松的语调，笑着说，“没-事-啦。”

　　临走前，他拉开车门，又转身对着她，替她正了正毛线帽子，“穿成这样，挺可爱。”

　　这是什么话，明明走的是轻熟女路线好不好。

　　陈友宁还在脑子里计较着这话的不合适，他就已经发动车子，扬长而去了。

　　还好，与沈远的见面，让她这些天以来要离开学校的失落，减轻了不少。不过，这件事，还一直没机会对他说呢，等他不忙的时候吧。

　　终于，假期如期而至。陈友宁上交了必要的材料，拿了调档函报到函，简单收拾了东西，与办公室每一位老师都做了长长的话别，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以为自己会哭呢，就是心情沉重一点。

　　听说要调去的三道口小学会为单身老师安排宿舍，所以她省去了租公寓的麻烦。。。何况，那么偏僻的乡镇小学，恐怕租房也困难吧。。。她苦笑，一个月的假期，她要做的，就是端正心态，做足心理准备。

　　沈远一直没有电话打来，在家歇了两天后，她终于忍不住，决定先给他打。

　　还没找出他的号码，她的手机响了。沈柔来电。

　　两人约在了米奇客店。

　　面前的披萨吃了一大半，果汁也喝的差不多见底，除了刚见面时的寒暄，沈柔没怎么开口。

　　陈友宁干脆放下刀叉，半玩笑半认真，“你找我，不是只为了请我吃披萨吧？”

　　沈柔刚将一块水果沙拉放入嘴中，听到她的话，慢慢咀嚼咽下，看样子，她并不是那么有胃口。“友宁姐。。。”

　　她猜对了，看她吞吞吐吐的，果然有事，“怎么了？跟文泽吵架了？”她开玩笑般，想不出别的。

　　沈柔摇摇头，“我。。。想跟你说件事。”

　　她一脸的阴霾，让陈友宁也不得不严肃起来，“怎么了？”

　　沈柔顿了顿，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你还记得顾莉雪吧，你见过的，上次在永夜城。”

　　她点点头。

　　“莉雪。。。是我哥以前的女朋友，他们曾在一起过。”

　　“这我知道，沈远告诉过我。”

　　沈柔有一丝的意外，好像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个，不过她并未诧异，继续说，“可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莉雪。。。曾自杀过。。。是为了我哥。”

　　陈友宁呆住。

　　“她喜欢我哥很多年了，我哥对她也不错，她还追随我哥去了国外，虽然只在一起几个月。。。可能我哥后来发觉只把她当妹妹看，就提出了分手。可没想到，她吃了大量安眠药。。。医生说，她依赖性太强，失恋导致她轻度的抑郁症，她也觉得惭愧，那段日子，我哥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怕她再想不开。不过还好，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而且，她自己也说想通了。”

　　“然后呢？”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故事的结尾。

　　“几个月前，莉雪从国外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以为那段不快已经成为过去。可没想到，莉雪见到我哥，又回到以前的样子，每时每刻都粘着他，好像这两年，她并没有忘记我哥。”

　　听到这里，陈友宁有点明白了，沈柔是在跟她说，她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沈远眼前了吗？是要让她主动退出吗？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可怜，自始至终，她都还没来得及参与过。

　　“这样不是很好，本来就在一起过，几年之后，发现感情还在，再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莉雪。。。是个不错的女孩儿。”陈友宁艰难的开口说道，她尽力让自己平静。

　　沈柔叹口气，“你跟我哥分开后，我在想，也许莉雪回来，是个机会，他们俩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可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我哥爱的人，是你。莉雪大概意识到这个，她。。。上个月，她又住院了。”

　　沈柔的表情，让陈友宁很自然的明白她再次住院的原因。

　　“严重么？”她轻轻的问。

　　“抢救及时，还好。”沈柔用了保守的字眼。

　　就算顾莉雪知道她的存在，也不至于再次。。。。吧，“是因为什么事呢？”

　　沈柔跟她一样的茫然，“我也不知道，出事那天下午，她还兴冲冲的约了我哥看电影呢。”

　　看电影。。。陈友宁的脑袋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你记得是哪天吗？”

　　沈柔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问，但还是边开手机边说，“那天是我先发现的，我给120打的电话，我看看。。。是上月2号，对，11月2号。”

　　陈友宁翻出钱包，她记得上次陪付老师买围巾，付款时发票也随手放了进去。。。。找到了，她急忙打开看了看日期，顿感浑身无力。

　　那一天，正好是沈柔说的日子。

　　陈友宁一手撑住额头，突然觉得头好痛。她猜测，也许那天，她离开后，沈远陪莉雪看完电影，就扔下她，到了自己楼下，等了一晚上，可能也想了一晚上，他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甚至也许，那天她一离开，沈远就舍下了莉雪，连电影都没看。。。。。。不论事实究竟是什么，这对一个性格孤僻还得过抑郁症的女孩儿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打击。

　　最后沈柔说，沈远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因为自责。陈友宁没问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她知道，沈柔是不知该怎么办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回到家后，看着从沈柔那里要来的医院地址，陈友宁思绪万千，呆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