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儿》西周小呆

32、行宫初见

　　转过了三条长廊，穿过了五个院子，看见了十座假山，远远地瞧见了一个小屋子。

　　“她在里面休息，你进去吧。”君如兰指着小屋子说道。

　　“休息的话，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白羽停步。

　　“唉？你不是很想她吗，快去啦，推来推去简直不成样子。”君如兰推着白羽到屋子门前，敲敲门就拉着张珏藏在了一旁花林内。

　　“如兰？”君卓尔困惑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前。

　　“妹妹。”白羽从门后跳出来。

　　“谁！”君卓尔左手已经曲成凤爪，直取白羽咽喉。

　　白羽急忙弯腰，错步，旋身。一面大叫：“是我，是我。”

　　君卓尔已经看清了白羽，急忙收手。“你怎么不出声，吓唬人可不好玩。”君卓尔嗔怪。

　　“我知道错了，吓死我了。”白羽急忙拍了拍心口。

　　“我还以为你找不见我，正要全城悬赏你呢。”君卓尔娇笑，倚在门口。

　　“我正好碰见小兰了。要不也一直找不到你。”白羽道。

　　“如兰那个心急的，火上了房。”君卓尔掩口笑。

　　“你这身衣裳真好看。”白羽想起君如兰就躲藏在一旁的树林里急忙换了话题。

　　“好看是好看，穿起来麻烦也真是够麻烦的。”君卓尔穿着浅红色褙子，领口扣着一个金镶玉的如意子母扣。

　　“君妹子可真是不同往昔，越发标致一个人儿了。”张珏钻出来笑嘻嘻的说。

　　“如兰那丫头简直不能学好了。回去和表哥说，让她十天半个月不能出去。”君卓尔把手笼在袖子里，歪着头，金钗半溜。

　　“那我就磨死他，他也不敢拿我怎样。”君如兰走出来啐道，头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朵碗大的红牡丹。

　　“那我定然力保你出去便不能回去。看表哥还能不能放你出去。”君卓尔扬眉。

　　“那我也可以让他把那位极俊俏的公子尚与你。”君如兰扬眉一笑。

　　“好啊，我敢下嫁，他倒也未必敢答应。”君卓尔哼一声。“那些子弟自古来都当着别人围着他转，若是要他围着我便是登天的难，如此窝囊废，不如丢了喂老虎豹子了。”

　　君如兰细细打量了白羽一番道：“我看你的心头好也没什么好处。”

　　白羽愣住。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种境况。君如兰一向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没说过一句不是，如今开口便不对了味。

　　张珏拖着老长的嗓音道：“两位娘娘都别争了。”

　　果然，这一声让两个人从吵嘴瞬间噤声。

　　“不论怎么说，白羽老弟人品还是不错的，就算是那么多名门子弟也未必能像他一样一颗心都在君妹子身上。这点就算是你们怎么说也无法否认的。想来，君妹子是公主，自然不能让她嫁给平民。如果白老弟能考上状元呢？做官呢？那时候便是不同的了吧。”张珏说。

　　白羽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终于颤声道：“公主。”

　　“公主又怎么样，他还是皇后呢，也没见得有一丝宽容气量，还不是和我斗嘴。”君卓尔撇嘴。君如兰别过脸去。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白羽问张珏。

　　“这里是行宫，我原以为君如兰是这里的宫女，结果她主人一样把我们领进来，一路上宫女对她纷纷行礼。刚才他们吵嘴用尚，下嫁。那是公主出嫁才能用的词，那君卓尔一定是公主了。我还隐约记得当今皇帝姓君，皇后也姓君。在茶楼听过这段传奇。”张珏道。

　　“茶楼里都有这段故事了？回去一定说给他听。”君如兰欢喜道。

　　“表哥也真是不给人省心，放了你一个疯子出来。快回去啦，要不明天出去不带你走。你就等着被表哥天天书信催吧。”君卓尔转身关门。

　　白羽还陷在新得到的消息中。君卓尔是公主，自己是平民，自己配不上她。

　　“别乱想啦。我也就说着玩的。”君如兰拍了白羽脑袋一巴掌。

　　“表哥是这样想的吧，觉得我配不上妹妹。”白羽说。

　　“管他怎么想，只要你喜欢卓尔保证一辈子不会变心，其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如果他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跑去冷宫住两天，他肯定就答应了。放心啦，那家伙很好说话的，只要我开口，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君如兰安慰白羽。

　　“万一……。”白羽犹疑，自己家的情况确实不算好呢。一万个白家也比不上皇家的富贵，更何况家中没人做官。

　　“哪有万一，有了万一我就自降五品，搬出泰和殿。”君如兰信誓旦旦的说。

　　白羽犹豫着相信了。

　　晚上，花露酿酒，一杯中五光十色，清香溢室。

　　“尝尝这道菜，我特别爱吃呢。”君如兰话音一落，一旁的宫女就动筷夹给了白羽，张珏。

　　两个人在一屋子宫女太监的注视下，连碗都不会拿了。

　　“如意，把那鱼翅给白驸马。”君如兰吩咐一旁贴身宫女。

　　“对，他最爱吃鱼，这里的烧鱼极好，你把鱼给他挪过去。”君卓尔吩咐一旁侍立宫女。

　　“够了，够了。”白羽慌乱起来，急忙摆手。

　　“我特地叫御膳房给你做，爱吃就说，叫他们下去在做。一次吃饱饱的。”君卓尔眯起眼睛，舒服的说。

　　张珏被人服侍的也快不会拿筷子，不会吃饭了。偷偷抬眼看君卓尔和君如兰，那两个人泰然自若，依旧坐的笔直的拿着筷子吩咐一旁宫女夹菜。

　　“我吃好了。”君如兰放下筷子，立马一旁宫女撤掉碗筷，换上了香茶。

　　“撤下去。”君卓尔点头。

　　白羽和张珏马上也放下了饭碗。

　　“你们吃。”君卓尔说。

　　白羽和张珏马上摇头，异口同声说道：“吃不下了。”

　　“哥哥不是很爱吃鱼？也对哦，一路上奔波劳累。”君卓尔直呼自己变笨了。

　　君如兰道：“今儿点心不好吃。”马上有宫女把点心拿走，换上了新的一盘。

　　白羽手里捏着半块酥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张珏道：“我吃不下了，就想喝点热茶。”宫女马上上热茶。君如兰拿起茶，漱口，拿着帕子掩着吐掉。

　　张珏觉得如鲠在喉。一切都是格格不入。所谓的皇家气派就是比别人规矩更严，礼数更多。一般的平民果然是承受不起。

　　“哥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君卓尔拿着佛手酥过来。白羽刚要张口，一旁宫女接过来放到了盘子里，切成了极为整齐的小块才送入白羽口中。

　　“还是宫里头的水晶桂花糕好吃。”君卓尔斯斯文文的吃着，一面感慨。

　　“等你结婚了就来宫里头住几天？我把那些姐妹们都召集召集开家宴？”君如兰笑道。

　　“那我可要吃百花宴，听说上次吃过了，表哥心痛我们花钱多，还克扣了几个月的俸钱。”君卓尔笑道。

　　“他可没跟我说，我要是知道，非要把他赶出去住乾坤殿。扣了多少？明儿我叫他补上。”君如兰喝口茶道。

　　“早就好早之前的事情了。家宴就不要那些嫔妃侍奉了，总感觉不尽兴，这次叫几个宫女伺候，支个炉子，自己烤肉烫酒来吃，免了那些规矩。也不要表哥参加，就我们这些女孩子凑在一起说说话。”君卓尔说道。

　　“我早就不耐烦那些规矩了，这里多舒服，没规矩也没人盯着。”君如兰说道。

　　张珏悄悄吐了吐舌头。

　　“那你可以回家啊。在家中呆几天，舒舒服服的再回来。我早就很讨厌那个林贵人，听说这次你把她打入冷宫了？”君卓尔问。

　　“还不是那个林贵人一天天像苍蝇一样围着我，一丝安生时候都没有，既然那么喜欢争风吃醋，就叫她思过三年，我也乐得轻松。”君如兰哼一声。

　　“妹妹，我先退下了。”白羽不自觉的就想用到敬语。

　　“这话说得四不像。我等下去你那里看你。”君卓尔有几分醉意。

　　“我先告辞了。”张珏和白羽退下。

　　“他们也真是，还没吃完呢就走了。浪费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君如兰摇头叹息。

　　“都说他们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吃，不吃怎么知道。”君卓尔趴在桌子上。

　　“娘娘，您醉了。”一旁宫女扶着君卓尔回房。

　　“娘娘，陛下的信。”一旁太监跪进。

　　“我知道了。”君如兰不情愿的看了两眼，吩咐玲珑回信。“就说我暂不回去。”

　　白羽和张珏看着小门小户的院落。“我们出去溜一圈？这地方还有些小吃出名。”张珏苦笑。“妹妹说她一会儿来，我等她。”白羽摇头。“那我先出去了，回来给你带点吃的。”张珏快步走了出去。

　　隔了一盏茶时候，张珏又回来了。“这儿规矩真大，出门还要批示，光等他们批个放行证就一天过去了。”闷闷抱怨，一切都不适应。

　　这两个人，像是小苗从极为困苦的土地上长出来，突然移植到了好山好水的地方，不死也要了半条命。两人家境虽然富贵，论比起皇家来，还是差了几辈子的钱财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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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权当重新开脑洞了。对皇家的规矩还是不太明白，写的就可能有点凌乱。复读什么的，果然是一个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