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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位于上海西郊的圣玛丽女子学堂历史悠久。今年已经建校八十周年,浸在悠悠时光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传奇。
      春日的午后,远道而来获邀参观的美国记者斯科诺兹理查德在花园漫步。白茶花馥郁深处,女童天籁般的歌声漫漫而来。每一句歌词,每一个音符都沉淀了历史,像要把人的脚步引向遥远的时光。
      钟楼礼堂前,斯科诺兹理查德专注神往驻足倾听,待歌曲终了,他才推开门……
      礼堂的正中,悬挂着创始人玛格丽特修女的肖像画,两边贴着校训:“亲爱和煦,良善坚忍。忠义果敢,服务创造。”
      礼堂里唱歌的女童围上来,可爱纯真的笑脸一如油画里的安琪儿,圣玛丽女子学堂的院长詹妮弗女士静静伫立在校训的下方,笑容温和,和煦如春阳……
      春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礼堂的彩色拼花玻璃窗户,和煦的光晕五彩斑斓,一块浅金色的光斑正好投在科诺兹理查德的脸上,他不禁微眯起眼睛。墙壁上悬挂着许多幅珍贵的历史照片,他的视线落在墙壁上的一幅照片上就再也移不开来。黑白的照片,在午后明丽的光里,镀上柔和的润泽,柔美得有些梦幻。照片里面是三个韶龄少女,穿着月白色的中式学生装,纯洁而带有青春的生气。中间的少女梳着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盈盈浅笑,一双眼睛明净乌亮,透过镜头几乎都能感受那种灵秀逼人;身旁一位短发少女容貌美丽,长着一双标致的东方凤眼,眼尾微微上扬,却并不看向镜头,未笑若笑;还有一位少女,烫着那时时兴的小卷发,扎成两束搭在肩上,规规矩矩的站着,娇俏的脸庞上带着明媚的笑。
      这三名东方少女实在是太过美丽,青春纯洁,珍珠一样耀人心目,却又美得这样真实,吸引人不由去向往她们身上的故事。斯科诺兹理查德满目惊艳,视线胶着在那三名少女的影像上,久久不语。
      詹妮弗女士温言道:“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幅影像。那时她们正是无忧无虑的韶华芳龄,站在镜头前那般娴静安适,一定没有半分能联想到往后人生的波澜壮阔。”
      “这是……”
      越看越觉得由衷的熟悉,像是冥冥中的牵引,斯科诺兹理查德忙自西服内袋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视线不住在两张照片之间逡巡,胸潮起伏……
      这张照片略微泛黄,却是边缘平整,影像清晰,可见他珍之重之,随身携带已久。照片上是一名眉目如画的旗袍女子,挽着一名戎装的英俊将军,美人名将,一曲传奇。
      只是照片,他已然心折于那样的风华。
      人说,这是少帅赫连泽与其夫人江氏馥言。

      詹妮弗女士告诉他,赫连夫人还在世。多方打听,斯科诺兹理查德终于来到了赫连夫人晚年定居的皖南萝镇,渴望能为赫连夫人传奇的人生传记。
      芳草依依,和风习习。三月的萝镇,笼在如烟似雾的春雨里,水花在青石板上氤氲开。白墙青瓦,木栏花窗,清淡分明,一如丹青画卷。斯科诺兹理查德一路追寻,紧张兴奋,恍惚是从厚重的风云岁月里款款穿梭,远渡重洋万里,打开尘封的时光,终于走向悠远的传奇。

      远远看见一个淡淡身影伫立于屋檐下,墨绿色的旗袍,白色流苏的披肩,这样看去,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细雨如丝压玉尘,屋檐挂着的风铃摇曳叮咚,清脆轻快,依稀可见她的唇角微微翘起,衔着淡淡笑意。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扭过头来,头发花白,面庞却依旧优雅美丽,宛如坚玉。令人忍不住疑心,此情此景,合该是梦里。
      她朝他淡淡笑着,眉宇间是皎然的韵致。
      这一眼,斯科诺兹理查德还是止不住惊叹。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历经岁月,骨子里都透着优雅美丽。难以描摹她年轻时又是怎样的风华。
      当斯科诺兹理查德诚恳说明来意,她凝眸微笑瞧着他,那双眼睛依旧明亮,神采熠熠,那样平和的含笑瞧着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我并非传奇,那个年代的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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