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有凤来仪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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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妈妈和蕊芯小珍都以为思雨要去祠堂，可思雨却是去了老夫人的福寿院。
兰妈妈恍然大悟，原来姑娘是要来求老夫人开恩呢。兰妈妈提醒道：“姑娘，待会儿见了老夫人，可要小心说话，千万不能惹怒了老夫人。”
思雨讽刺一笑，她何须说话惹怒她？她便是不说话，只怕老夫人也是含着一口怒火的。思雨道：“妈妈，我自有分寸，进去以后，你就不要说话了。”
说着便到了福寿院门口，守门的两个老婆子见了思雨也不行礼，一个懒懒地道：“大姑娘来了。”另一个晃晃着过来，直接啐了一口，道：“大姑娘这精神头看着倒好，等着吧，老奴这就去给大姑娘通报。”
小珍第一次跟着思雨出来，见个守门的粗使婆子都敢这么羞辱姑娘，一时气愤不过，想也没想便跳出来指着那婆子骂道：“站着！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大姑娘如此无礼！大姑娘是主子，你不过是个奴婢，耍的什么横！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
兰妈妈暗叫不好，忙喊道：“小珍，回来。”又上前对那粗使婆子赔笑，“这位妈妈，这小丫头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这些虽然只是粗使婆子，但毕竟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就是姑娘也不能轻易说几句的，那轮得到小珍这个小丫头来教训？兰妈妈只怕她会给姑娘惹了乱子。
小珍回头看了看思雨，又看了看凤仪，见她们都一脸平静没什么表示，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只好嘟着嘴站回了思雨身后。那婆子哼了一声，甩着袖子进去了。
兰妈妈也退回思雨身旁，低声训斥小珍：“跟着姑娘出来也不守着点规矩，老夫人院里的人是你得罪得起的吗？别连带着让姑娘受了责罚，我可不饶你。”
小珍尤气不过，分辨道：“可是她实在太过分了！无礼也就罢了，还吐口水！”
兰妈妈见她尤不知悔改，不禁气道：“你可知她只消在老夫人跟前叨嗑几句，姑娘便要被老夫人责罚？”
小珍睁大了眼，“不会吧？明明是她不对在先！”继而又想起思雨的处境，似乎又有些明白了，愤愤道：“老夫人再怎么不待见姑娘，也不该纵容这些人欺负姑娘，姑娘可是主子！”
兰妈妈见她如此不思悔改，还想再训她几句，却被凤仪抢先岔了嘴：“就你话多！什么人都敢编排，嘴上也不知道把个门！等会子回去，看我不找颗钉子把你的嘴订上，叫你往后都说不了话才好！”
小珍吐了吐舌头，她刚才居然编排老夫人了，真是找死！这回真的不敢说话了，乖乖站在思雨身后。思雨见她那小样子又忍不住想笑，开恩道：“妈妈，你也别骂她了，是该给那些个婆子点警示，省得她们狗眼看人低。”
小珍闻言不禁得意呵呵一笑，兰妈妈瞪她一眼，她忙闭了嘴乖顺地站着。
兰妈妈犹自担心，“姑娘，你看老夫人会不会借这事又处罚你？”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院里出来了一个着红色锦衣的丫鬟，那衣裳首饰气度看起来到是比思雨还像个小姐。只是家里新逝了人，她竟然穿红着绿，且是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可见老夫人是多看不起王莹。
兰妈妈心里气愤，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后面的小珍已经在磨牙了，蕊芯看了看凤仪，又看了看思雨，见她们都没看见那身红衣一般，自己便也不多话。
这个红色锦衣的丫鬟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名叫锦红，因一向嘴巧常常逗得老夫人开心，老夫人便赏了她许多红色锦缎，让她做成衣裳穿，也全了她锦红的名。
锦红自然知道老夫人有多不待见思雨这个大姑娘，也就从来不将思雨放在眼里，她轻蔑地看了思雨四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大姑娘好有主子的气派，竟跑到福寿院里欺负人来了，老夫人让大姑娘进去回话呢，大姑娘快进去吧。”说着便转身走在前面。
兰妈妈心里一咯噔，扭头瞪着小珍，低声道：“就是你惹出来的祸！原本姑娘还想求着老夫人网开一面放七姑娘出来呢，这下好了，只怕连姑娘都要被罚跪祠堂了！”
小珍跑上前两步挡在思雨前头：“姑娘，你别进去了，奴婢一个人去，奴婢会跟老夫人说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骂的人，跟姑娘无关。”
思雨笑了笑，“你不怕？”
“不怕。”小珍摇头，“奴婢会将事情经过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知道谁是谁非。”
思雨问道：“若老夫人不听你解释、不相信你呢？”
小珍咬了咬唇，“那我就任老夫人处罚，反正我问心无愧。”
那边锦红走了一段发现她们没跟上来，不耐催道：“我说，大姑娘你快点，老夫人还等着呢。”
兰妈妈连忙上前，陪笑道：“锦红姑娘，我们姑娘身子不适，就让她先回去吧，我随你进去见老夫人。”
锦红哼笑，挑衅地看着思雨，“怎么刚才欺负人的时候就身子适了？欺负了人又想找人抵罪？哪有那么便宜。”
思雨微微皱眉，“兰妈妈，谁说我要回去的？我来，便是要进去见见老夫人的。”思雨半依着凤仪绕过小珍往前走，顺手拍了拍她的头，“以后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小珍没想到自己给姑娘闯了这么个大篓子，姑娘还要调她到身边伺候，不免受宠若惊，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急步跟上去追问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
思雨嘴角带笑，“胆子大了，竟敢怀疑我说的话。”
小珍摇头似拨浪鼓，“不敢不敢，奴婢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姑娘。”又巴巴地问道：“姑娘可是要升我做一等大丫鬟？”
蕊芯竖直了耳朵听着，不知姑娘会如何回答？小珍是姑娘今日突然招来身前伺候的，看她这么不懂规定，却因为姑娘不平了几句便得了姑娘青眼留在跟前当差，自己今日也被姑娘招来身前伺候，想来也是姑娘有意提拔了。蕊芯暗自猜着姑娘的心思，想着自己是懂规矩的，若是再伶俐点，必是能得姑娘青眼。
这边小珍巴巴等着，蕊芯竖直了耳朵听着，思雨却是笑而不答，倒是凤仪看她那得瑟样子，都十二岁了还半点稳重端庄都没有，以后如何能放心让她为姑娘办事？忍不住训斥道：“就你这般没规矩嘴上又没把门的，还敢跟姑娘讨要大丫鬟当？就当着你的三等丫头在姑娘跟前伺候。姑娘提拔你，你日后说话做事更是要小心谨慎，可别让姑娘看走了眼。”
“哦。”原来还是三等的粗使丫头啊，小珍泄了气。不过能在姑娘面前听吩咐，她就已经很长脸了，这回看那些丫鬟婆子谁敢再说她没规矩熬一百年也升不了二等丫头？她肯定不久就能升了，哼！
思雨笑了笑，意外得到小珍，到不亚于得到个宝，看她的性格胆子和机灵劲，好好教导一下日后必定是个不错的助力。至于教导的人选，除了凤仪别无她人。
兰妈妈照顾她的生活吃穿还可以，要对付那些恶人，只怕还是要仰仗凤仪和小珍，让她们做她的左膀右臂。
思雨忽而想到：“小珍，我给你另取个名字可好？”
小珍很是欣喜，“请姑娘赐名。”
“就叫凤来吧。”
有凤来仪，展翅高飞，她必定能报仇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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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老夫人的院子，本来还有二次通报，但因前头领路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锦红，她们便一路进了老夫人住的正屋。
正屋的中间是正堂，平日里老夫人休息闲坐的地方，日常的请安求见都在这儿。
思雨进去，只见老夫人早已换下了白日里那身暗青绣墨色团花衣裳，此时是一身暗红色绣金菊花衣裙，坐在正位镶金边紫檀木镂空雕花福寿双全罗汉床上，满脸不悦，看见思雨的瞬间，眼里更是盛满恨意。
思雨垂了垂目，莫怪锦红一身红衣，便是这老夫人的穿着，也是根本不把她娘当一回事。还有一旁刚伺候完老夫人晚饭的孙氏，也换下了白日里那一身素黄衣裙，换了套紫色绣太阳花的穿着，坐在下首的紫檀木刻仙童抱双葫芦官帽椅上，也是一脸严肃。
先前进来通报的婆子跪在一旁，抽抽嗒嗒，像是受了无尽委屈。
思雨淡淡扫了那婆子一眼，面色不变，在凤仪和蕊芯的搀扶下，恭敬有礼地向老夫人福身行礼，“思雨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又对着孙氏也行了一礼，“思雨给夫人请安。”
老夫人哼了一声，她身边的罗妈妈道：“大姑娘到是长了胆子，敢跑到老夫人这福寿院来闹事喊打喊砸了。”
兰妈妈惊惶不已，抬脚便上前跪倒在地，思雨来不及阻止，她已经恳求道：“老夫人，大姑娘的性子您老最是清楚不过，大姑娘哪里敢来福寿院喊打喊砸？且大姑娘一向尊敬老太提，怎会如此无礼？是底下的奴婢不懂规矩，老夫人就饶了姑娘吧，要打要罚，老奴都受着。”
思雨暂时松了口气，好在兰妈妈没有胡乱认错，也只说了是底下的奴婢不懂规矩，没说是“大姑娘底下的奴婢”不懂规矩。
她还有得翻本。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有凤来仪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