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梦化烟

4、全一章

　　十五年之后，雪天坐在地窖的桌子前写字，紫菱为他送来桂花糕。
　　“二娘，赫凌呢？”雪天放下手中的毛笔问身边的二娘。十五年了，二娘却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漂亮，那么温柔。现在的雪天已经记不起娘亲的样子，每年娘亲的忌日站在娘亲的灵位前，心里却没多大的起伏，现在更让雪天担心的是二娘。
　　“可能又溜出去玩去了吧，累吗？休息一下吧。”紫菱把茶端到雪天的面前，这孩子，现在真的是长得很漂亮，经常不出门，皮肤白得透明，纤细的身子，司徒赫经常对她说雪天长得越来越像乔雪，现在又说雪天和乔雪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紫菱经常看着雪天看得出了神，还能找出比雪天更漂亮的人吗？如果雪天是个女孩子，保不齐司徒赫就会把他当成是乔雪的转世。
　　“二娘，你身子不好，不要经常到地窖来了，会冻坏身子的，这些吃的让下人拿来就可以了。”赫凌那小子，一到夏天就胡作非为，经常溜出去玩，怎么？是因为雪天不能出地窖不能管制他的原因？很奇怪的是，赫凌不怕爹爹，更不怕二娘，唯独看见雪天就乖巧听话的很。雪天想想自己又没有对他很苛刻，只不过是教他些书法而已，爹爹的管教比自己严厉的许多，他却不怕？爹爹经常被他气到头痛，家法上身他也不怕，爹爹完全拿他没办法，所以每次赫凌淘气的时候，爹爹就发动王牌—--雪天。说到家法，那也是因为赫凌才建立的家法，就是跪在大厅中央，由爹爹拿着藤条抽他！雪天看得出来，每次爹爹都不忍心下重手，所以才导致赫凌不怕他的原因。但是毕竟是藤条，再轻抽在身上也会痛，每次雪天都会不忍心，每次都会求爹爹不要责罚赫凌。
　　“二娘没事，最近赫凌真是越来越淘气了，你爹爹的头疼毛病又犯了，晚上让爹爹来陪你睡吧。”紫菱说着，每次司徒赫犯头疼，只要雪天抱住司徒赫，他的头疼就会减轻，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力量吧，每次和雪天在一起都会浑身畅快。
　　“嗯，对了，赫凌回来的话让他过来一趟。”
　　“好，那二娘先走了，你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
　　雪天笑着点点头，送二娘出了地窖，外面一阵热气让自己很不自在，送走了二娘雪天赶紧回到了地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怕热。坐回桌子边，拿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几块桂花糕就这样被消灭了，肚子也饱饱的，喝了些茶拿起笔继续写字，写到一半，赫凌就来了。
　　“哥哥，你找我啊？”赫凌大大咧咧地坐到桌子的侧边看着正在全神贯注写字的哥哥，哥哥好漂亮，如果是女孩子那就是京城第一大美女了。哥哥总是文文静静的，他有一种清晰脱俗的感觉，赫凌喜欢和哥哥在一起，很怕哥哥生气，更怕哥哥流眼泪，记得几年前因为爹爹家法伺候自己，那一次爹爹真的用了狠劲抽自己，自己不争气地哇哇大哭，而在一旁的娘也是哭着求爹爹不要打，发现哥哥没什么动静，转头一看，原来哥哥站在旁边哭成了个泪人，就是那一次，赫凌就发誓不会再惹哥哥哭了，因为看见哥哥哭自己心里痛得比那一次爹爹打得还疼。所以自那以后爹爹每次打自己，自己都没哭，而且还是嬉皮笑脸。不是打得不疼，而是不想心更疼。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雪天没看他，继续写字。
　　“喔～今天和沈建还有小麻去掏鸟蛋去了。”赫凌用手擦了一下鼻子说道。今天热的，鼻子上现在还冒汗呢。
　　雪天放下笔，站起身，拿来毛巾给赫凌擦汗，一身的汗突然跑到凉爽的地窖来会容易伤风的。
　　“我前天让你抄的诗词你抄完了吗？”一边帮赫凌擦背上的汗一边问道。
　　“啊？明天……明天就抄完了。”赫凌心想到，不好，前天哥哥交的任务因为小麻找我去摸鱼我竟然都给忘了，看来今天晚上要通宵抄诗经了。哥哥不会生气吧？
　　“嗯，以后出了汗不要来地窖，静一静再来知道吗？这样容易生病。”雪天把赫凌的衣服拉好。
　　“嗯，知道了，哥哥，我今天掏到了个浅蓝色的鸟蛋哦，送给你吧？”今天掏的鸟蛋的颜色很漂亮，就收起来了，鸟蛋的颜色和哥哥今天穿的长衫的颜色一样呢，哥哥穿浅蓝色的衣服真好看。
　　“你把鸟蛋掏来，那它们的妈妈怎么办？看不见自己的宝宝它们该有多着急。”雪天坐回到书桌前平静地说道。
　　“啊？我没想这个问题，我马上就把鸟蛋放回原处。”赫凌喜欢这样善良的哥哥，对每个人都好，对自己也是那么关心，那么温柔，比起娘亲，赫凌更喜欢和哥哥待在一起，虽然哥哥总是静静的，但是这样看着就好。
　　“以后出去玩要注意安全，不要经常去河边，也不要经常去爬树，万一摔到哪里，二娘又要担心，爹爹又要责罚你了。”雪天提起笔说道。赫凌啊，不要让二娘那么操心，身体是你自己的，要好好注意安全，要是哪里受伤了，爹爹和二娘都会难受，我也会难受的。
　　“嗯，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赫凌一屁股坐到雪天的身边，看着雪天写字时的脸，静得好像一幅特别美的画。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赫凌一直盯着雪天看着，雪天也知道赫凌在看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因为赫凌经常这样盯着自己看，习惯了，等雪天一副字写好，雪天放下笔，满意地看着自己写的字，不知道为什么，赫凌在身边的话自己的心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所以才能写出这么好的字。
　　“哥哥，你说我学画画好不好？”赫凌突然问雪天。
　　“为什么突然想学画画了？”雪天拿起写好的字反复看着。这小子，又出什么花样。上次跟着二娘屁股后面转了两三天，非要嚷嚷着学琵琶，结果二娘没办法，就教他，结果他自己没什么耐心跑去和朋友去山上挖笋子去了，还有一次也是嚷嚷着让爹爹给他请木匠，他想学雕刻，木匠请来了，他也认真学了，结果拿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木雕跑到自己面前说他刻的是自己，后来被朋友嘲笑说他刻的是百不像，他一起之下把那个朋友揍了一顿，哭着跑到自己面前来说朋友嘲笑他，结果就是自己收下了那个木雕，而他也没继续学雕刻了。
　　“我想学。”赫凌扁起嘴，赫凌知道自己学什么成不了什么，但是真的很想学啊，想学琵琶那是因为哥哥喜欢听二娘弹琵琶，自己也想为哥哥弹琵琶，想学木匠，那是因为小麻给沈建雕刻了个小兔子，沈建就亲了她嘴巴一下，自己也想被哥哥亲啊。这次想学画画，那是因为卖画的地摊老板说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是人画下来就可以珍藏那一刻到永远啊，自己也想把哥哥静静的时候的样子画下来珍藏起来啊。
　　“不如学剑术吧？”雪天放下宣纸看着赫凌说道。赫凌像爹爹一样，浑身充满了霸气，不如去学剑术。
　　“哥哥觉得学剑术好吗？”赫凌两眼冒光，第一次听哥哥的建议，那就是说哥哥想让自己去学剑术？
　　“好不好怎么说呢，剑术比较危险，但是我能想到适合你的只有这个了。”雪天手肘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对赫凌说道。
　　“好！我就学剑术。”赫凌拍手说道。
　　“学习剑术是为了保护自己和喜欢的人，不是为了欺负人，知道了吗？”雪天笑着说道。
　　“保护喜欢的人吗？”赫凌出神地看着雪天，那么就是说，以后哥哥受欺负了，自己可以保护他？行！一定要好好学习剑术，保护哥哥！
　　“发什么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吧？还不去吃晚饭！”雪天轻轻地敲了发呆的赫凌的脑袋，这家伙，有喜欢的人了吧？会是哪家的女孩子呢。
　　“哥哥，等下我送晚饭来吧？”赫凌回过神说道。
　　“好吧，让厨房熬碗粥吧，刚才二娘送来了桂花糕，现在肚子还很饱……对了，明天把抄完的诗给我送来！”雪天不紧不慢地说着。
　　赫凌一想到还有那么多诗经没抄，拔腿就跑了，赶紧吃了饭去抄诗啊！